《我还没想好》为杯中水

1、楔＆1＆2

　　小侍卫和小太监关系不好，这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因为他们天天打架。

　　宫女们茶余饭后最常做的事，就是和小姐妹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

　　有人听说他们又在御花园干了一架，战况惨烈。

　　有人看到小太监追着小侍卫从东厂跑到西厂，累得被小侍卫扛回屋里狠狠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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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此类的。

　　她们好像还把这些事写成了小传，描作了画本。

　　但听宫里的老人说，小侍卫刚进宫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差的。

　　—1—

　　两年前。

　　宫里缺太监和侍卫，上头圣旨一下，不日便有地方官送了批男丁进宫。

　　小侍卫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的小侍卫还没被选去当侍卫，不仅没当上侍卫，还差点当了太监。

　　他容貌俊秀，身形细瘦，个头儿也比旁人矮一截，实在不像能武之人。

　　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

　　天气热，负责挑人的小太监被晒得发了毛，拿下巴指着他，傲慢道，“想当侍卫？”

　　小侍卫面无表情地点头。

　　小太监一哂，“弱鸡！拿得动剑么你！”

　　然后小弱鸡就被留在东厂了，和其他的小弱鸡一起参加太监岗前培训，等着培训完了变成小弱 。

　　培训期间，小太监变着花样欺负小弱鸡，每回见了他抱住就是一顿揉，后来还不许他跟旁的人同住。

　　被欺负的小弱鸡好似也不恼，他从不挣扎反抗，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

　　他总瘫着脸，那面若珠玉，叫人看不出喜怒。

　　培训结束前三天，小太监好像突然就良心发现了，觉得这小弱鸡也挺不容易的，于是他想了个主意。

　　小太监从小伴君长大，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想讨个人当侍卫，再容易不过了。

　　小太监乐颠颠地拎着食盒往小弱鸡的院子走，准备去欺负欺负这人，顺便大发慈悲地提提这个事儿。

　　才迈出自己院子，小太监就被小皇帝的人截去了御书房，小皇帝开门见山地问他要人，要的还是小弱鸡。

　　说是早上游园那会儿，看见了晨练的小弱鸡，觉得此人该是个武艺高强的，要破例格提他当侍卫。

　　小太监气结，好你个小弱鸡，我当多老实呢，没成想是个护（？）不熟的白眼狼！还是个心机屌！

　　然而就是他气得【哔】都长出来了，皇上亲自要人，他也不能不给。

　　—2—

　　培训期还没结束，小弱鸡就离开了东厂，小太监没去送他，因为在生气。

　　三天后，其他小弱 疼得哇哇叫的时候，小弱鸡参加了新的培训——侍卫岗前培训。

　　侍卫不比太监，他们要会的本领多，训练项目花样百出，骑射、近战、舞剑……不胜枚举，听说连女工都有。

　　内容多了，培训期也就长了，过了足有一年之久的时间，小弱鸡才穿上侍卫服，成为了真正的小侍卫。

　　这漫长的一年里，小太监一直没消气，也再没见小侍卫了，他不想见，也懒得见，西厂太远了，过去一趟要走大半个时辰。

　　说来两厂遥遥相隔，是宫廷内战的结果。

　　东西两厂积怨已久，明争暗斗势如水火，吵得众人脑仁疼。

　　早些年爆发的一场群体性斗殴，彻底激起群愤，众人联名上书恳求小皇帝下旨，将两厂迁至皇宫对角，以缓战况。

　　小皇帝深以为然，便下了旨，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迁址之后，两厂好像吵得更凶了。

　　言归正传，小太监没见小侍卫，其实还有个原因，小侍卫也没去东厂找过小太监。

　　就这样，两人从彼此的生活里消失了，没留下一丝痕迹，就在小太监以为他要扎着小侍卫草人儿过一辈子的时候，他们又见面了。

　　那日，小太监在御书房门口站着打盹儿，突然被人捏了屁股，那手劲儿，当时就给他疼醒了。

　　小太监气鼓鼓回过头，有一身着玄色劲装，手握黑金长剑之人，闯入他眼。

　　这人面如冠玉，眸若辰星，正是自西厂而来的小侍卫。

　　小侍卫变了很多，和秀俏的小弱鸡一点也不像了，如今他相貌俊朗、身形挺拔，个头也已经高出小太监大半个脑袋了。

　　尽管如此，小太监还是认出了他，小太监愣怔了半晌，随后暴暴跳如雷，“你敢捏我？！”

　　“为何不敢？”小侍卫一昂首，笑道，“如今我是御前侍卫，正三品，隔着官阶你又不能把我拖去打板子。”

　　“你……”小太监气结，还当你是变了相貌，没成想里子也变了！变得透黑！

　　小太监撸起袖子捏着小侍卫的脖子乱晃，怒吼道，“掐死你个心机屌！”

　　也不知是没使劲儿还是根本就没劲儿，他这动作在小侍卫看来，就像是挠痒痒。

　　小侍卫轻松摆脱钳制，往后退了一步，“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罢转身便跑。

　　小太监正在气头上，拔腿就追，一边追，一边还骂骂叨叨的。

　　熟稔之度，完全不像一年没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