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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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的摊主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似乎没了气息。
周围的人一看情况有异，忙过来搭手，准备送对方去医院。
“咳咳咳……”太宰治刚把对方背在背上，对方就猛烈地咳嗽，咳出了呛进去的水。
水吐在地上，摊主终于睁开了眼睛。太宰治把摊主放下来。
“太好了，摊主没事！”周围人一看摊主好像醒了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宰治也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他可不想因为被人救扯上人命。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被救的人没事，救人的人先晕过去了的情况。
摊主还靠在太宰治的身上，他轻咳两声，露出一个微笑：“多谢大家，我只是一时呛了水，有些不适。”
摊主还对着周围等画的孩子招招手，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地道：“不好意思，今天别等了，我得回家了。”
虽说横滨此时的天气并不寒冷，但是摊主泡了水的衣服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渗着水，加上摊主一脸病容，真让人担心摊主的身体。
孩子们虽然不舍画没有了，但是也一脸认真地跟摊主约定道：
“要回家好好休息！”
“我明天还要来！明天再给我画吧？”
……
“呼呼你，痛痛就飞走啦！”
有个小孩子年龄太小，他哒哒地跑到摊主身边，努力踮着脚朝摊主呼气，用小手拍拍摊主，奶声奶气地说道。
摊主笑得一脸温柔，他低下头看着那个小孩子，笑着道：“咳咳……好，谢谢你的呼呼，痛痛果然飞走了呢，我都不痛了。”
骗子。太宰治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
摊主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那是虚弱无力的表现。脸上的不健康的苍白，是长期疾病的证明。忍不住的轻咳，和额头时不时冒出的汗水，都说明下水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他明明很累很痛，却还在假装自己没事。
又是一个骗子。
太宰治无趣地收回视线，看向了其他方向。
摊主安抚好失望的小孩子们，伸手去收拾自己的画摊。
有热心的大人手脚麻利地开始帮忙收拾，眼睛瞄向太宰治道：“摊主，你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回去啊？让那个小哥哥帮你送回去吧？”
摊主一脸温柔地摆手，笑道：“……咳，我自己可以的。”
“对啊对啊，还是让小哥哥帮你吧。刚才你下水也是为了救他嘛。”围观人群有人说道。
收拾的人手快地将收拾好的东西塞进太宰治的手里，笑道：“小哥哥，要把摊主好好地送到家哦！”
摊主还要再拒绝，太宰治已经提起了画箱，瞥向摊主问道：“往哪个方向？”
摊主愣了几秒，才指着一个方向道：“往这边。”
太宰治提着画箱，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摊主等了一会儿才追上他，温和地介绍道：“我叫浮竹十四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多谢你帮忙。”
“太宰，太宰治。”太宰治随口道，他提着画箱跟浮竹闲聊：“我也是只是回报刚才浮竹先生的援手而已。”
浮竹十四郎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道：“很逊吧？救人结果自己晕过去了。我当时看见有人影，一时没想太多。早知道太宰君不需要帮助，我就不下水了。”
太宰治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顺势问道：“浮竹先生，你怎么想到要到鹤见川岸边来画画的？”
浮竹十四郎摸着后脑勺，有些腼腆地说：“想见识见识别的风景嘛，太宰君不觉得鹤见川很美吗？”
太宰治顺着浮竹十四郎的视线看过去，的确很美。
鹤见川蜿蜒的河道上，波光粼粼，映照着上方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那反射的光芒像细碎的星星洒在河面上，犹如长夜星空，十分美丽。
“可是，浮竹先生画人的时候居多吧？”太宰治慢吞吞地说，“我听说，浮竹先生的画，还救过人？”
浮竹十四郎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地道：“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只是传闻夸张了而已。那位卖画的先生只是恰好路过，看见了我的画感觉不错，就掏钱买下来而已。生命这么美好的事情，干嘛不珍惜呢？”
“浮竹先生认为，人的生命真的是美好的东西吗？”太宰治轻飘飘地问。
他的眼帘垂下来，阴影洒在眼睑下面，无端端生出一种黝黑的寒意。
浮竹十四郎听见这句提问，他微怔，他的目光落到鹤见川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思量着说：“人不都是那样吗？会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心生羡慕。我自幼便没有健康的身体，有时候也在想，要是有健康的体质就好了，要是能够再怎么用力再怎么蹦跳，也没关系就好了。”
太宰治的目光闻声落在他的脸上。
浮竹十四郎继续说道：“所以我常常也会想，健康的生命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很美好？虽然没有答案，但是我心底里坚信着，生命一定是很美好的，不然这么多人受尽苦难还要坚持活下去，岂不是亏了吗？”
浮竹十四郎笑眯眯地看着太宰治，他温柔地劝慰道：“我不知道太宰君你对生命是什么样的态度，不过，我想，追求生的希望是人之常情，也是人性中闪光的一点。人在追逐希望中美丽，不是很好吗？”
太宰治不知道听没听进浮竹十四郎的一席话，他只是收回了目光，看见前面的一栋古朴的建筑，问道：“要到了吧？”
“哎呀，是的是的，已经到了。”浮竹十四郎看见前面那栋跟现代化的横滨格格不入的建筑就高兴起来，他接过太宰治手里的画箱，笑道：“多谢你帮我提东西，不如进去喝喝茶吧？我那里还保存了一些上好的茶叶。”
太宰治正准备拒绝，他轻飘飘地摇头，准备掉头离开。就在他摇头的时候，目光忽然落在建筑上令人眼熟的花形图徽上。
太宰治眼睛微眯，问道：“冒昧地问，浮竹先生专职不是画师吧？”
浮竹十四郎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宰治试探的意图，笑眯眯地说：“是的，我不是画师，只是业余打发时间。”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那门上的花形图徽上，问道：“那这花是浮竹先生亲笔所绘的吗？为什么要画这花呢？”
浮竹十四郎也看向那花，他脸色非常自在，解释道：“这是待雪草，是我画的，是十三番队的队花，有着很不错的寓意哦，象征着希望呢。”
“队长！”“队长！”还不等太宰治说话，从宅子里就冲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他们冲到浮竹十四郎的面前，眼看着浮竹十四郎变得苦笑起来，女生严厉地道：“队长！你怎么又偷偷溜出去了啊？你现在要静养！”
说完这话，女生才注意到浮竹十四郎的衣服，大呼小叫道：“队长，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男生也变了脸色，忙道：“队长是不是下水了？走走走，赶紧去换衣服！不然生病了就麻烦了！”
这一男一女推着浮竹十四郎往宅子里走，浮竹十四郎扭过头来招呼太宰治：“太宰君，你进来喝杯茶，我换个衣服马上就出来。”
原本没有这个计划的太宰治，此刻忽然改变了主意，他笑着点头道：“好的，浮竹先生，我等你出来。”
太宰治的视线又落在那图徽上，玩味地想：十三番队的队长浮竹十四郎，这是巧合吗？
象征着希望的待雪草，听起来好像很适合浮竹十四郎。
被浮竹十四郎称为队舍的建筑，内部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带着一丝古朴厚重的气息，明明与现代化的横滨格格不入，但是真当身处其中时，又让人开始享受起这一刻的宁静来。
他被带到一处亭子中休息。亭子上挂着“雨乾堂”的匾额，门口挂着竹帘遮挡，又因为天气好，竹帘被卷了起来，露出亭前的景色。
太宰治跪坐在地板上，面前是一方小矮几，上面放着茶水，茶杯和茶壶的式样，看上去就很别致。
太宰治看了两眼，他没有碰这杯茶，但是他能够看出来，想要购买这把泡茶的茶壶，那一定是个不菲的数字。
亭前是嶙峋的怪石和流水组成的庭院，颇有一种野趣，上面的竹、石、花树，各有造型，十分别致。亭前还有池塘，池塘中游着色彩斑斓的锦鲤，更是给这一抹画面添上一笔动景。
太宰治跪坐在位置上欣赏着，即便是他，也不由得不赞叹，设计这个庭院的人确实别有巧思，对生活充满无限的热爱，即使是一石一木，也能带给人别样的美感。
“久等了。”
浮竹十四郎换上了干净的队长羽织，坐实了太宰治的猜测，坐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太宰治瞥向那雪白的队长羽织，道：“浮竹队长也是死神吗？”
“是的，”浮竹十四郎端起茶杯，他笑了笑道：“我还是瀞灵廷里，任职时间较长的队长之一呢。粗略一算，有两百年吧？”
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刻，太宰治的瞳孔蓦地放大，像小猫一样惊诧起来：两百年？！
他看向浮竹十四郎，浮竹的脸上虽有病容，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两百多岁的模样。
太宰治灌了一口茶压惊，呵呵笑道：“死神的年龄，居然都这么大么？”
他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他见过的那些死神们，心下想着：不知道蓝染惣右介多少岁了？应该……比浮竹大吧？
太宰治很认真地思索着。
浮竹十四郎乐呵呵地说道：“是啊，瀞灵廷里的生活一成不变，总是不记得自己的岁数呢。”
太宰治瞄了一眼浮竹十四郎那极为年轻的脸庞，还是觉得受不了这个话题，连忙转移话题道：“浮竹队长什么时候在横滨修筑出这样的队舍呢？看起来花费不小吧？”
死神们从蓝染时间后销声匿迹才多久？也才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就够死神们修建这样的庭院了吗？
浮竹十四郎端着茶道：“毕竟总要给队员一个容身之地。”
他指着庭院里的一草一木道：“说起来很简单，这里是队员们弄的，那里他们修改了一下，后面是队员投票选的式样，我也就是动了动嘴皮。”
太宰治瞥向偷偷藏在亭后柱子边上的一男一女，道：“浮竹队长的队员很热爱你呢。”连跟陌生人喝茶都不太放心。
浮竹十四郎失笑：“我身体不好，他们操心惯了。要不是这次现世事态紧急，我也许不会过来的这么早。”
太宰治把浮竹的话在脑海中转了几个圈，才喝着茶道：“尸魂界不是已经毁了吗？”
听浮竹十四郎的意思，尸魂界还留守着人？
“还在勉力维持着。”浮竹十四郎叹气说，“一口气涌进现世，会酿出祸事的。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转移过来了。”
太宰治内心如何惊涛骇浪，他表面上都还端得住：“浮竹队长说事态紧张，指的是地狱之门吗？”
浮竹十四郎诧异地抬头看了太宰治一眼，否认了他的猜测，道：“当然不是，地狱之门的降临总还有一段时间。我这次过来，是因为，蓝染要准备造王键了。”
“王键是什么？”听起来似乎很不妙的东西，太宰治问道。
浮竹十四郎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是什么东西一时说不清楚，但是——王键的制造，需要半径一灵里的重灵地，还要十万魂魄。”
浮竹抬眼看向太宰治，道：“以灵里的计算，半径一灵里的范围，已经可以横括横滨整个市了。”
“这也是我过来的原因。”浮竹十四郎叹了口气，他似乎很不想处理这样的事情，闷闷地喝下一口茶。
太宰治：“……”
“说起来，太宰君有兴趣加入十三番队吗？”浮竹十四郎忽然话锋一转，兴致勃勃地道，“你的『人间失格』也许能起到奇效哦。”
太宰治看向浮竹十四郎，浮竹十四郎温温柔柔地微笑回望，笑容无懈可击。
太宰治心下不耐：什么嘛，早就知道他了，还装不认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39.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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