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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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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随驾的人不少,但女眷除了那些宫婢,只有白葳、郑泠、黄夫人以及邓崇的妹妹邓凝。
黄夫人是赵王文峥的生母,很得成熙帝喜爱,而文烨的生母李夫人则很不受宠。
因李夫人善妒,甚至在两年前成熙帝病中对其恶言,倒不是敢骂成熙帝,只是对他的交代很不满,当场就变现的不愿在他崩后,善待他人数庞大的后宫美人们,以至于成熙帝病好后,对李夫人极为厌恶。
若不是文烨早早就被封了太子,李夫人早就被贬入冷宫了,这是所有人都认为的。
除了大将军苏骞,其余武将都随成熙帝进山林狩猎,一时,行宫里空荡荡的。
黄夫人待白葳、郑泠极为亲切,邓凝盯着白葳,不知在思索什么。
“前些日子陛下还问郑女公子怎么还未婚配,今日见你,我也想问一问,京城的公子们,你可有心悦的?”黄夫人拉着郑泠的手问。
“尚无,”郑泠很不自在,“奴还未准备好,阿翁就随着我了。”
这是白葳担心的,如果她与文烨的事情被郑泠知道,该怎么办?闺中密友会不会做不成?
邓凝的眼睛在白葳面上转了一圈,道:“女公子若有心仪的人,可要快些让郑大夫去商议,万一被人抢了去。”
郑泠红了脸,连连摇首道:“我没有,女郎莫如此说。”
白葳听了这话,却觉得邓崇怕是已经将她与文烨的事告诉邓凝了。
黄夫人眼睛微闪,陛下有意将邓凝许配霍青棠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今次陛下还让邓凝随行了,邓崇也不知作何打算。
好不应付了一天,终于等到男人们都回来,四人出去迎接,他们皆是收获满满。
成熙帝阔步走进来,手中提着一只竹笼,里面有一只灰毛兔子,他人未到跟前,便朗声道:“夫人要的灰兔,我为你毫发无损的取来了。”
出行前,黄夫人说想要一只灰兔养来玩,成熙帝上心,亲自为她捉了。
黄夫人大喜,快步走上前,先谢了他,又道:“陛下为妾捉这一只灰兔,真是难为陛下了。”
“有何难为?”成熙帝不以为然。
“陛下身为天子,却与一只灰兔周旋。”黄夫人柔声说着,似乎想到了成熙帝捉兔时的样子,掩嘴笑了,眼波含水的偷瞄了眼手中还提着竹笼的人。
成熙帝一愣,想起自己捉兔时却是小心翼翼,生怕惊跑了兔子,确实有些滑稽。
“我虽为天子,却也是你的夫君,为夫人与灰兔斗智,又如何?”他说着笑了起来。
黄夫人面露娇羞,横了眼成熙帝,提起竹笼回到座位上,成熙帝笑着跟上去。
他们之间的相处很随意,看的白葳有些吃惊,忍着没去看文烨的表情。
在这么多朝臣面前他们也如寻常夫妻,而且很多人都习以为常,显得她大惊小怪了。
各自入座后,成熙帝玩笑道:“今次大将军未去,便宜了霍卿,夺了头筹。”话是这么说的,语气中不无赞赏。
苏骞笑道:“霍将军身手敏捷,以前是让着臣,不如说臣未去,才让这些年轻人可以大展身手。”
霍青棠连忙道:“大将军过谦,末将岂敢与大将军比?”
“以往霍将军不爱出风头,今次独领风骚,臣下午还疑惑,看见陛下捉兔时才恍悟,霍将军如此勇猛,自也是想孺人欢心了。”邓崇在一旁道。
被拎出来说事的白葳适时露出笑容,娇俏依人的模样。
“哦?”成熙帝面色不动的看向霍青棠,这一声从喉间发出的疑问,不辨喜怒。
白葳直觉天子不喜她,成熙帝有多看重霍青棠,就有多不喜她,然,此种场合,她岂能多话?
“回陛下,”霍青棠道,“臣一身武功皆为陛下、为天下。此次狩猎与同僚之间攀比,难免动了意气。”
“霍嫖姚这么说,不怕孺人伤心吗?”文峥忽然笑问。
霍青棠回道:“内子当理解臣之本意。”
白葳此时轻声道:“大丈夫当为天下先,儿女情长,何足挂齿?”
她的话方落,屋内一时寂静,连霍青棠都忍不住侧首看了妻子一眼。
对面一直当做不识白葳的文烨,也朝她投来一眼。
成熙帝见她恭顺的样子,展颜笑道:“好一个儿女情长,何足挂齿?”又道,“今日诸位将军狩得的猎物较之以往,数量的确比以往更多,看来如苏卿所言,年轻人们都让着大将军呢!”
苏骞哈哈一笑:“眼下边疆稍定,臣就担心他们疏于训练,今日一见,他们骑射未曾生疏,倍感欣慰。”
“大将军哪里的话?若非大将军教导,我等毛头小子,不知会有多莽撞。”霍青棠惭愧道。
“都别谦虚了,”成熙帝笑道,“朕有良将如此,是朕之福份,朕在此敬诸位一杯。”
他端起酒,屋里所有人都跟着举杯,饮尽。
白葳觉得这酒挺好喝的,翠绿色的,不呛,有点米酒的味道。原来度数这么低,难怪能喝那么多碗都不醉。
接下来宴席顺利进行完,就是烤架端上来时,一群人非要撺掇着霍青棠烤肉给白葳吃,还给霍青棠吃了不少鹿肉。
又喝酒又吃鹿肉的……
白葳宽衣时有些担心,但也想试探一下,她想过无数霍青棠非要娶她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娶她又不碰她,所以霍将军……有隐疾?
酒与鹿肉用多了,身体果然有些不适,霍青棠觉得有股燥热在小腹中盘绕不去,知这是为何,他让人往浴池中添了许多凉水,他泡进去,闭目让自己静下心。
一阵窸窣声接近,霍青棠猛然睁开眼,抬首就见白葳穿着极薄的寝衣,如蝉翼,里面白色亵衣上的绣花都清晰可见,而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更是雪白如玉脂,随意挽起的黑发有一缕垂在白皙的颈窝,令人想……
“你——”他蓦然哑声,迅速瞥开了眼,盯着池面,“你进来作何?”
白葳忍着心虚,让自己尽量自然:“你进来许久,我担心你不适,所以来看看。”
“我无事,你出去吧!”他的声音听似平静。
白葳瞅着他,那张俊美的脸淡漠疏冷,浓眉微皱,高挺的鼻梁上有些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池水所留,赤着上身露在水上面的肩膀肌肉紧实,透着不可估量的力量,布在背上的伤疤或重或淡,昭示着他在战场上的厮杀。
禁欲的样子,让白葳咽了口唾沫,退缩之心占了上风,但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她担心这次错过,以后就再也不敢了。
“你饮了许多酒,我来服侍你吧!”她说着,走到池边跪下,拿起澡巾往霍青棠背上擦去。
霍青棠要躲开,那只冰凉的手就触到了他的脊背,顿时一阵难以喻明的感觉,从她触碰的地方扩散开,让他的动势停住。
白葳头一次给人洗澡,动作很生疏,又因羞臊,手下的力道轻的仿佛蚂蚁爬过。
霍青棠不知她又想搞什么鬼,“唰”的一下从水中站起。
白葳不防,被溅了不少水在身上。
“怎么了?”她抹去脸上的水珠问。
霍青棠眉头紧皱,回过身正欲开口,对上她迷茫疑惑的美目,微滞,寝衣半湿,羽睫翩然,那颗泪痣上也恰沾着一滴水珠,清冷又带着不自知的媚态。
“我不需要服侍,你出去。”许久,他说,声音冷淡。
冷硬的话,让白葳觉得羞耻,转念又想他对她本就无感情,她此来也是想知道自己的猜测,遂又扬起笑容:“今日夫君狩猎劳累,还是让妾给你沐浴吧!”
她身子探出池边,向霍青棠伸去,刚刚碰到他的肩膀,有了着力点,他就往后退去。
白葳是以他的肩膀为支架的,此时他往后退去,她自然而然失去平衡的往前倾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唔……”乍然落入水中,白葳惊叫挣扎,双手在池中乱抓着,脑中一片空白,忘了池水并不深。
下一瞬她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抱近了一个怀抱中,白葳迅速的攀附住,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
鼻腔和口中吐出水,白葳咳了一阵,才觉得缓过来,脸贴着他的颈窝大口呼吸着,眼中的惊恐逐渐褪去。
抱的这么紧,她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胸膛,口中吐出的热气喷在他耳垂上。
霍青棠揽着她纤腰的手臂微紧,下一刻就松开,等她在池中站稳,就离开一步,背过身道:“闹够了?出去吧!”
白葳背靠着池边,还在平复情绪,听到他冷淡的声音,觉得无比丢脸。
水声阵阵,霍青棠回首看去,她爬上岸,湿衣紧贴纤细的身体,头发散落几缕,也随着湿衣或贴在脖颈,或贴在脊背,纹络极美。
她出去后,霍青棠从胸膛中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脸也放松下来,重新坐在台阶上,闭目神思。
白葳换了干净的寝衣,擦干头发,紧张又倍感羞耻,待会儿要怎么面对霍青棠?她面露苦恼,等不及头发彻底干,就躺在了床上装睡。
装着装着竟然真的睡着了,迷糊中觉得霍青棠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并未上来睡觉。
早上醒来,床上只有白葳一人,也不知霍青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