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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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静谧的夜.
整个鹿谷城的人都缠绵在梦乡中,唯有这灯火通明的朝阳殿,君王还未歇息.
君王粗略的扫过桌子上的那堆奏折,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南域的兵一定会在今晚攻城!
他紧锁着眉头,并非是在对死亡表露出恐惧,恰恰相反,他对此感到轻松,没了九蕊,这泱泱大国有何用处?在她生前,他甚至还有对国事的细心与耐心,这样,为的是她无论想要什么东西他都能给予她,满足她.
可如今,物是人非,他空有连城的财富却再也看不到她微微一笑.
自从她走后,这个城在他眼里就失去生气,他唯有每日看郁儿的身影来博得活下去的勇气.
多少个夜晚,他无法入眠,睁眼闭眼全是九蕊恬淡的容颜.终有一日,他花重金在寝殿中打通了一个密室,那些还留有她香气的遗物就被统统存放在那里,进去之后入眼便能明了她的笑颜.
他从来不曾肯定九蕊是爱他的,也许爱这个字,与他,是热忱的,但在她眼里却是某种禁忌和伤害.
自从九蕊进宫之后,就很少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一脸冷漠.似乎只有她和曾经的雪昭仪玩在一块才会笑,那种让他奢望的笑.
当年冲动卤莽的自己,至今想起还悔意不减.
他只是妒忌,疯狂的妒忌,只要她哪怕多看别的王侯一眼他就有如百蚁噬身，却还要拼命隐忍,所以,一回到寝殿中,看着那些被火光照亮的折子,密密麻麻的字,他就心乱如麻,克制不住去让使女将她召来.
而她呢,挺直着脊背站在他面前,下巴高昂起来,眼神在两旁刻有龙纹的柱子间飘忽,却从不定格在这个焦躁的国君身上.
他曾以为她是在撒娇,后来却明白那是一种蔑视.
即使是欣赏她仿佛被冰冻上的侧脸,也难以忍耐某种从体内喷发而出的强烈欲望.但只要他稍稍动一动,眼前的人就会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几步,他知道她不喜欢他,有时甚至会觉得自己肮脏,转而一想又很可笑,一个君主想拥有他的妃子,居然很肮脏
于是他不再多想,认定是她的不顺从,而并非自己的焦急.
可是每次,他将她逼入死角的时候,她总会流露出一种恐惧、绝望，因马上就要达到所能的极限而叫嚣起来的神情。
这时，他就会莫名的很疼痛，她是真的那么讨厌自己？有些泄气的注视着她，他慢慢松开了紧箍在她腰间的手。
瞬间，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那样往外逃窜，没有回头，没有滞留....
剩他一人，抚摩着床铺上那些因她的挣扎而产生的褶皱，他缓缓低下头，在那儿深深嗅了一下
——是扑鼻的莲花香。
自从那日以后,九蕊便再不理君王,即使在众人面前迫不得已,也是表情生硬的装装样子,这让大臣们很疑惑,君王又碍于礼数规矩把实情相告,怎知那几个老臣拍案而起,声称要废掉九蕊的封衔.
虽然他的极力劝阻暂时保住了她的封衔,但心里清楚,那几个顽固的大臣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见她!
想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不留一点缝隙的紧贴,他不想再从她身上看到冷漠,忧伤,孤独,他要让她快乐,不允许她的脸上再浮现苍白,他会握紧她的手,直到那里变的暖暖的.
他神色匆匆的穿梭在庭院之间,直奔她的寝宫.当迈进那空荡荡的卧房时,心中“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的忧虑诞生在胸腔里，丝丝蔓延开去，他不动声色的转头。
他掩住看不见她的心急如焚,以堂皇的姿势在偌大的城中疾走,谁也不知道,这个高傲的君主不是在巡视,而是要温存与他的妃子,自古就说:“红颜祸水.”,可哪个英雄不是难抵双宿双飞，心甘情愿揽去这一滩祸水？
他呢，也是在无数声自言自语咒骂的：“该死”中，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哪怕她存有深入骨髓的恨，他也不管了，日夜的煎熬搀杂着痛楚绝望反而交织成一面牢不可破的网，生生世世幻幻灭灭铭刻着某种隐晦的誓言，不，诅咒！
她——孟九蕊，是他的人。哪怕天都为逆与他，他也绝不放手！
仿佛有漫长过一世纪的草长莺飞,他终于踏上对岸是她的柳堤,天边的云朵低的似能让人将食指旋于一片缭乱的雾气当中,它们成群结队,密密的凑成一块儿,像是迫不及待的窥视这土地上的一男一女.
没有深情的对视,没有□□的缠绵,她,凛冽风中的一抹素白而单薄的背影,就勾起他无限迷惘.
他看见她微微低着头,双手缓缓合十,像是在对一汪碧水献上至高无上的朝拜,那么神圣和肃穆,她就像某个女神,淡笑间如同一株波斯菊, 而泪水却仿佛能将她润湿、幻化为泡影
他情不自禁的靠近.
突然,毫无防备的她一动,他慌了手脚,猛地转身藏在树后,努力平息自己的粗喘,他心下在祈祷她不要离开.
就让他这样静静的看着她,难道也是一种因幸福到极点而成的奢侈?
一片寂静,他恍然听见裙摆摩挲出的声音.
“沙沙，沙沙....”一下下不停撩拨他的心房——她还在，没有离开。
他悄悄探出头去，欣然看见她依旧婷婷于湖旁的身影，无可挑剔，那是一种惊世骇俗的冷艳。
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那还等什么？
女人的心思不好猜，所以男人索性就不去猜，自以为是的去占有，往往是感情破裂的根源。
他当然是一种典型，此时，就是去盲目的占有。
从树下到湖旁，不免有一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他仿佛是穿过一道生死考验的大门一般，额上有一圈汗珠，全身的神经绷紧，身体僵硬。
不知不觉他和她已近在咫尺，只听“啪嚓”一声，他的瞳猛的收缩了一下，紧接着绝望般的看着她缓缓回过头来，刹那间风将她的黑发旋转成一朵牡丹花，看的出她有那么一瞬几欲跌倒。
像回应这不可思议似的，她杏核儿般的眼死死瞪着他，黝黑的眸子中有变换的感情，无一例外，只有惊诧、恐惧和逃避。
他的脚下赫然是已折断的枝桠。
目视着她的肩膀不停颤抖起来，起伏的胸口，急促的呼吸。他皱着眉，她就像一个火球，想要光明，想要接近，却一触到就会被烫伤，会感到疼痛。
——但还是毅然决然的被吸引。
他摊着手向前走了一步，她用两手捂着头，闭着眼不去看他，努力装出威胁的口气对他喊道：“别过来！”
为什么声音里只有痛苦，她就这么厌恶我？他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握紧，好半晌，没有动静。
她平息下来，喘着气偷偷看他，随时准备着逃跑，他忍下焦灼不动，用同样的目光回视她，希望她能看出他的并无恶意。
“君王...”她挤出两个字，有些警觉又有些好奇的问他，两人的距离不远，他终于能用眼睛好好描摹她的眉、眼、唇、耳垂、脖颈、锁骨...感觉到他视线的变换，她转身就要走，却没想被他猛地拽住，不容忽视的带进怀中。
她正欲推开他，忽然双唇被虏获住，一个吻，蛮横的吻，由浅到深，他的舌头窜进来，她挣扎着，他眉头一皱，用手紧按住她的头，她动弹不得，在终于溃败之际，眼角流出一行泪。
他的另一只手游移在她的全身，从腰部沿着玲珑的曲线而上，将要到那时，忽而停滞，在小腹处辗转，她趁机猛抓住他的手，顽强的抵抗着，他的唇也就渐渐下移到她的耳根，细密的轻啃着她的锁骨，她紧咬下唇，但阻止不了嘴里溢出的零碎声音：“唔....”
他忽然停住所有动作，正要更近一步的时候突然被她推开，一股力量，从他两中间炸开，她被带的向后仰倒摔去，而她身后正是那湖，他拼命伸出手，却也只拿到一角裂昂。
“扑通”水花四溅之后，仿佛是一个魔术，除了一圈圈不断向外扩张的涟漪，一切归于适才。
他甚至是没有思考，就紧接着跳了下去，对于最重要的东西，用生命去守护。
君王闭上眼，他已经听见外面铁器相碰的声音，却仍静默地盘腿坐在地上，长长久久，注视着那幅画，画上的她，有纯净的笑容，透明的眼神，青葱般的两指捏着一朵雏菊。画面定格在这一瞬，就像他的心房中永远装着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她嫣然一笑对他说道：“谢谢！”
他抬起头来，笑望着那幅画，缓缓拿起一旁的烛台，蜡烛的泪一滴滴落在他的手上，他说，像用了所有的力气：“我从未后悔,爱上你.”
随着最后一个字沉重的吐出,他的笑容更深,手一松,蜡烛落地,便像找到了安家的地方一般,迅速曼延扩张起来,转瞬间,整个密室就已陷入熊熊烈火当中,他依然在笑,不停的,真诚而明媚的,火光映着他的笑脸,分外明晰.
他抬起手,反复抚摩着画上人的面庞,忽而闭上眼,好象想起了曾经的种种,唇角充斥着甜蜜.
他将头靠在画上,仿佛要融入画中一般,唇轻碰着纸张,喃喃自语道:“终于...终于...只有我和你了....”
李公公慌张的朝朝阳殿奔去，却见那有强烈的火光，他大惊失色，狼狈的摔了一个跟头，却仍一瘸一拐地走进殿内。
他知道密室的机关，于是毫不费力的打开了石门，却在下一刻钉住了。
大火已经将君王包围，而他却浑然不觉地抚摩着那幅画，李公公吓呆了，好半晌才高呼道：“君王，君王，使不得呀....”
话音刚落，火焰便吞没了密室的中心，那个身影，将碎裂为灰烬。
——你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我的。
也许全世界都已忘记，但他一定要执著的记起，并且，异常清晰。
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涌起无数水花，水中的他抱着她，向岸边游去。
将要到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咳嗽一声，呛进的水吐了出来，随即眼睛猛的睁开，见到他紧抱着自己，嘶哑的叫着拼命挣扎。
“别动。”他皱眉低吼一声，感觉到她抖了抖，不再做声。
两人一上岸，她就迫不及待的推开他，衣服已经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她于是警惕的环抱住自己。
他没再说什么，迟迟赶来的卫兵慌张的跪倒在他面前：“请君王恕罪....”
“将九蕊夫人带去朝阳殿。”他不耐烦的打断，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目送他走远后，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对那些卫兵恐惧的摇着头：“不，别带我去那，求你！”这哪里是由的了她的？
见她不顺从，卫兵们抱拳一揖：“娘娘，微臣冒犯了。”说罢就一把扛起她。
她不断捶打着那人的背，终于累的动不了了，才闭上眼尖叫一声：“啊....”
终于，神情呆滞，双眼红肿的她被带到了朝阳殿，他刚想斥责那些卫兵，却见她顺从的蹲了一下，就由着使女的搀扶走进内殿的屏风沐浴去了。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好是坏。
她将身子浸泡在温暖的水中，闭上眼睛，他就在屏风后面，她的目光涣散，却突然焦距在了盛花瓣的瓷碗上，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你们都下去吧。”她不动声色的吩咐那些使女。
“是。”人都散去了，四周很安静，只有她颤抖的呼吸。
她将手伸向那个瓷碗，抓住，最后闭上眼睛，使出了全身力气向地上掷去，那碗顿时碎成一片片，她如同干渴已久的人看见了水源，神经质的笑着拿起一枚瓷片，就要向手腕划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本充满笑意的眉眼垂下来，又充盈了泪水，滴落在她洁白的腕上，她一狠心，手高高将瓷片举起....
突然有人冲了进来，她吃惊的转身，是他。
他见到她手中的瓷片，是那样的愤怒，愤怒到会暴躁地一把抓起她，拎出水面，他牢牢钳住她的下巴，朝她吼道：“你就那么讨厌孤，恩？”她吓呆了，不敢做声。
他便更气，将她拖进内殿，一把扔在床上，未着寸缕的她急忙要寻找物什遮蔽，却听他笑了一声：“不回答？孤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讨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翻过身，强压在她身上，不带任何表情的解开衣襟，裤带。
突然，一种仿佛即将被撕成两半的感觉产生在她的身体里，她的瞳一下放大，他就这样进入了她，冷漠的，残酷的。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将头歪在一边，不去看在她身上的一切丑陋的动作，一行行泪流淌下来，她麻木的随着他而动，听他粗重的喘息，这一切，凭什么？凭什么要发生在她身上？老天为什么连争取幸福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把她判给了一个可怖的魔鬼？
她只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和芙雪....和她在一起。
这不公平！
梗概:君王的血泪单相思,和九蕊的回忆...
做为《番外--帝王之爱》的一个引子.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