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翩跹皎珠乱》Dagur山色

81、第二七章 雾里看花 2

　　一天，白将军从外边回来了，叫小夕去问话：“听说你轻功不错？”
　　他好似忘了，她就是因为轻功不错才在这里当差的。
　　“跟大人比可差远了，不过起初为了保命，是有个高人教过几招。”
　　“那就是尊师了，应该确是高人，但不知尊师现在何方？”
　　“小人也一直在找他，倒是看到过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但他好像不认识小人。”
　　“还有这等事，莫不是你们当初相处时日太短他忘了你的模样？”
　　“如果我们现在走失了，大人可还能记起我的模样？”
　　白尨羽看了看她：“难说，不过你的样貌很特别，应该能记得住。”
　　“那大人的姬妾呢？”
　　“时常相处的自然会记得。”
　　沉默之后，小夕又想到了别的事情：“大人一个月前说要帮我查访一个叫白潋的人的，不知道可有结果？”
　　白尨羽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问，真有这回事吗？
　　小夕心里“咯噔”了一下，唯一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
　　“那个叫白潋的，是你的什么人？”正失望间，他突然又问了一句。
　　小夕期期艾艾的，想告诉他说是自己的心上人，可眼前的情景，明显不适合说。
　　“他一定对你很重要吧？”他却是个聪明人，从她的眼神里也看出了点什么，紧接着问，好像不打算放过她。
　　小夕只得点了点头，顺势跪倒在白尨羽跟前：“恳求将军能帮我找他回来。”
　　白尨羽赶紧拉她起来，“我答应你，不过你说的跟他长得很像的人，我可不可以见见？也好有个参考。”
　　小夕看着白尨羽，欲言又止，白尨羽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眼神指向自己：“莫非那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是我？”
　　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夕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留下来，不过是想要印证，我是不是那个人？”
　　小夕摇摇头，“我曾经怀疑过，但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哦？”
　　“我要找的那个人，有不理人间政事的家规，而他又是一个痴情的男人，绝不会如将军这般妻妾成群，最重要的是，他不可能不认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
　　“那万一他失忆了呢？”
　　本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好像突然击中了小夕，是啊，当初那个男子说过他再出来一次又要损耗一成功力，三成功力损耗完，也就基本废掉了。是不是他当初损耗掉了一成功力，抹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小夕抬头看看白尨羽，低头沉思了一下，再抬头看看他。最后摇了摇头，不对，绝无可能，一个人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可能失去本性。
　　白尨羽也不介意：“咸阳城若真有这样一个人，应该不难找，他会不会并不在咸阳？”
　　小夕摇摇头，表示不知。
　　白尨羽低头沉思了一下：“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看小夕转身要走，又在后边叫住她：“不如这样，你先陪我去个地方，那里人来人往，能打听到你要打听的消息也未可知。”
　　小夕听说，拼命点头，都没问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不一时，他们要去的地方到了，门口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娘扭腰摆臀地迎了过来：“哟，白将军，好久不见啊，姑娘们可都一日念叨您几百次呢。”
　　“是吗？可有最新的姑娘上来？”
　　“早就预备好了。”说着回头喊，“春雨、莹莹，快，你们天天盼着的白将军来了。”
　　小夕虽然从未见过这种地方，但是一路走来也经过好几座城，影影绰绰听别人提起过，一看这个架势立马明白了是什么地方，羞得恨不得马上离开。
　　“将军，我要找的人不可能会在这样的地方打听到消息，不如我们回去吧？回头我自己慢慢找就是了。”
　　白尨羽也没理，把两位热情地迎上来的姑娘打发给了她：“你们好好伺候这位小爷！”
　　说着，楼上的姑娘也都下来了，莺莺燕燕地，拉着白尨羽上楼喝酒，他左拥右抱的回头招呼小夕一块儿上去，有主人在，小夕也不好离开，只好忍着不适上去了。
　　不多久他就喝得没形了，这个脸上啄一下，跟那个调笑一番，放浪形骸的样子，让小夕实在忍无可忍，也顾不得许多，推开身边的两个姑娘，也不管白尨羽身边姑娘的生拉硬扯，抓着他就要离开。
　　白尨羽却是一副醉眼惺忪的样子，甩开了她的手：“大爷我今天能带你来是给你面子，你别他么给我不识好歹，这么漂亮的姑娘都能丢开。”说着，拥着其中几个女子进了房间，不一会儿，里边传来放浪的调笑声。
　　春雨和莹莹拉着小夕也要上楼，小夕推开她们跃上房顶。
　　本欲飞身离去，却不小心踢掉房顶的瓦，掉进了屋里，正是白尨羽拉着一群莺莺燕燕待的那个房间，此刻，他正赤裸上身和一群女子搅在一起，看到小夕掉下来，其中一个还跑去拉着小夕热情地招呼：“严公子，你也来了？来，大家一起玩儿啊！”
　　小夕嫌恶地把她推了一下，女子没站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将军，你看你带的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身后几个女子喊道，白尨羽没有出声。
　　小夕没有回头，直接转身离开了。
　　夜已深，回到府里的时候，到处是一片静悄悄，小夕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不多一会儿，听到外边有人低低叫了一声“将军回来了”，便再没有了什么动静。
　　小夕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人，待看清来人面貌，吓了一跳，声音里带着嫌恶：“白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白尨羽没说话，直接从门缝里挤进来，还没等她叫出来就直接捂上了她的嘴巴，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声：“嘘，别出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那一刻，她恍惚觉得这就是七年前的潋哥哥，只是没了熟悉的味道——眼前的人是满身的酒味。正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却拉过她就往床上按，她满心惊恐又不敢大叫，整个将军府都是她的，自己叫起来，不是坏了他的名声，而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得死死拽着衣服护着胸前。
　　可作为将军的他，本身就力气大的出奇，加上这会儿酒后没意识，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衣服三下两下被扯了下来，瞬间只剩下贴身的亵衣，为了自卫，她把手伸到枕边摸到簪子，尖头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他只是稍作停顿，然后随手一抓就把簪子攥在了手里，小夕都没反应过来，最后的武器就这样被人夺走了。就在小夕准备咬舌自尽保住自己最后一份尊严的时候，他却放开了手。
　　“你果真是个女子，说，为什么要乔装打扮混进府里？”他低低而厉声地问。
　　“将军不惜自贬身价混进那种地方，就为了鉴定我是不是女子？”声音打着颤，眼角淌下一滴泪，不知道是屈辱、是庆幸，还是对他的痛心，或是装了这么久终于不用再装的委屈。
　　但能肯定的是，他肯定不是潋哥哥，潋哥哥一定不会这样对自己。
　　他起身，轻轻拂了拂她的头发，那个动作、那个力度，像极了当初白潋拂着她的样子，那一刻她甚至觉得他就是潋哥哥，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他不可能是，也不允许是。
　　“我今晚是第一次去，也许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经常光顾，还有，你现在不能离开。”
　　“莫非咸阳城还有一位跟您一样的白将军？可即便这样，今晚有如此表现的是将军您，而不是另外一位白将军。还有您是将军，不管做什么都轮不到下人干涉，不需向我解释。”
　　“严夕，让我抱抱你，好吗？”
　　小夕在乍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期待的，虽然，他不是潋哥哥，可是，在他接近自己的时候，小夕第一次对一个除了潋哥哥之外的男子这样亲密的接触没有反感，甚至是，有一丝丝渴望。可是，等白将军真的要抱她的时候，她眼前浮现出了他赤裸着上身和一群女子调笑的情景，以及白潋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柔柔的目光，然后不由自主就把他推到在了地上。
　　白尨羽站起来，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那个背影，让小夕倍感寂寥。
　　躺在床上，眼前到处都是白尨羽轻薄的样子，内心阵阵作呕，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隐期待。
　　后来，白尨羽没再来找过她，再看到她，好像也忘了发生过什么，还像之前一样待她。也像以前一样，有关她的事白尨羽好像总是很快忘记，也许在他眼里，一个侍卫本不值得留心，小夕也没放在心上，回过的事等他问起再回一遍就是了。
　　期间，她有很多次试着离开，因为实在受不了这里的煎熬，可是，她不知道离开这里，还能不能再看到一个和白潋那么相似的人，虽然只是相似，却勉强聊以寄托深思。
　　只是很多时候，他看到她时，都会在她面前站定一会儿，用一种说不清是探寻还是什么的目光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倍感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