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翩跹皎珠乱》Dagur山色

16、第五章 皎珠传说3

　　“小龙哥哥，你在海底待了那么多年，可曾听说过皎珠？”当初他随哚哚离开圆海之心，一起游走了大半个月，咲哚有一天突然这么问他。
　　“皎珠？那是什么？”小龙有点丧气，虽然他确实在海底待了很多年，可那里是死亡之地，很少有其它生物光临，以致他不仅眼盲，心也盲，“没听说过，但如果它对你很重要，我帮你找。”
　　“真的么？可是，那将会是很难很难的一件事。”
　　他被咲哚带着游过最黑暗的地带，才知道圆海之外的世界是如此美丽——几株粗大的、顶部像伞盖一样的树斜在海底，随着海水的波动，树叶一上一下浮动着，树底下一片青青的草地，红色的珊瑚、粉色的小花和清澈蔚蓝的海水交相辉映、璀璨夺目。
　　咲哚他们鱼族，有时住在花瓣一样美丽的珊瑚房里，平时，珊瑚房就像花苞一样紧紧闭拢，当他们要进去休息的时候就会自动打开，然后再闭拢；有时，他们也会选择大石头下边花草丛生的小窝里，游动的时候，海水泛起阵阵涟漪，花儿也随着涟漪震动的频率轻轻摇摆。
　　海底虽然几乎不见天日，但也不是没日没夜，白天，太阳照射在海面的时候，总会有一点光亮慢慢渗入海里，上边的动物们便热闹起来，带动整个海里的世界都是一片勃勃生机，而夜晚来临，阳光散去，万籁俱寂，海里的生物也会找个地方沉沉睡去，每当此时，咲哚就拉着小龙回到她的珊瑚小屋……
　　她带他认识了一个新世界，他愿意为她打开另一个里边有那个叫做皎珠的东西的世界，可是，皎珠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又为什么要找它？
　　哚哚当时看了看挂在空中的圆月，给她讲了一个古老的传说——皎珠可是和月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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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古大帝开天辟地后，天地虽然分开了，但并不稳固，清气有时会下降，浊气偶尔会上升，为了让它们不再混在一起，大帝头顶天脚立地在天地间站了整整一百八十万年。期间，总有个软软的、鼻涕样的小家伙在他身上到处蠕动着给他松骨。
　　可他最终还是累倒了，倒下前一刻，他将自己的身躯化作了山川、河流、花草和日月，将灵魂和元气都传递到了这个鼻涕样的小生命身上，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蠕蠕。
　　蠕蠕为了生命的延续，便到处游荡着寻找传承者。所到之处，草木有了兴衰荣败，山川也可以到处移动，可这样一来，世界一下子乱了套。
　　蠕蠕费了好大劲造出两个像蝌蚪一样的小东西，他们用自己弱小的力量撼动了世界，太阳爆破，移动的山川被太阳的神力定在原地，但开得正艳的花儿们也一下子枯萎了，整个神州大地，到处是一片颓废和苍凉。
　　两只小蝌蚪也一下子蔫儿了，他们本是为了治理世界，最后却变成了毁灭世界。蠕蠕用他死前最后一点气提醒他们，说月光之神不会眼睁睁看着世界被毁掉。
　　他们千辛万苦找到月亮，求她拯救这一切。月亮提出一个条件，她的遗体一定要和太阳的合在一起。得到他们的保证，月亮便释放出自己的精魂来滋养这个世界，花儿们重新发芽，草木也逐渐开始繁茂，但她自己却迅速枯萎了，在消失前一刻化成了一粒水珠。
　　已经只剩下一层皮瘫倒在地的太阳，也化做一股烟，和月亮化成的水珠碰撞，化成了一颗鹅卵石大小、晶莹饱满的明珠，在平静的夜里，会发出蓝莹莹、月光般迷人的光。
　　小蝌蚪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皎珠，既有皎月的温柔、又有皎日的明亮强大之意。
　　他们感念日月的恩德，发誓要生生世世守护它，可他们为了这个世界也已耗费太过，没过多久便双双过世。
　　自此，皎珠也没了踪影。
　　天上没了日月，世界又重归一片黑暗……
　　澒濛鸿洞中，伏羲和女娲大帝结为夫妇，生了青干、朱四单、翏黄难、墨干四个孩子，他们继续开创天地、参化万物，并分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只是此时的宇宙，天空一片荒芜，地上洪水茫茫。
　　禹和万奉帝命以司堵壤、平治水土，在治理好的大地上咎天步数，将天下均定为九州；四方神步算天数，将时间划分为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并分别掌管它们。
　　自此，神州大地一片清朗。那些建立了原始宇宙的都被封为天神，掌管着一切。
　　又千百余年后，宇宙失序，四极废、九州裂，天上的巨石夹裹着团团白云纷纷滚落人间，有些扎根在陆地，有些散落在大海。
　　已消失了一百八十万年之久的皎珠却突然现身，化作五色石供女娲大帝补天之用，大帝并以青赤黄白墨五木之精扞守天盖，分立于中央和四极，炎帝命祝融遣四方神奠三天四极，安置九天，帝夋生日月，并掌管日月之行。
　　从此，天上又有了日月星辰；地上有了水陆洲岛；人间有了春夏秋冬。天上神君各守一方，安稳太平；地上人君教民种田采药织布裁衣，安乐祥和。女娲和伏羲大帝在天下暂时安定之后说是出去云游，却一去不返，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天帝几经改朝换代 ，到颛顼时，共工因与之争帝，怒而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水潦尘埃都归入到东海之东一个滔滔不息、深不见底、广不知几亿万里，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被叫做归墟的无底之谷。
　　那用来补天的五色石也纷纷驳落，重新化为皎珠藏在了归墟最深处，也有传说它散落在了蓬莱五仙山中。
　　五仙山分别叫做蓬莱、方丈、瀛洲、员峤和岱舆，也被称为海上仙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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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当时点了点头，是这样问咲哚的：“所以，你怕它自己待着太寂寞，才想把它找出来？”
　　“不，你难道没有发现皎珠从出世到后边两次重现，都有一个很特别的规律吗？”
　　小龙回想了一下，想到了点什么，但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便茫然地看着哚哚。
　　“每次有大的变故，宇宙几乎要毁灭的那种，时间间隔都正好是一百八十万年，也就是说，每隔一百八十万年这宇宙间便会有劫数发生，而今，距离共工撞不周山，又将满一百八十万年，如果没有皎珠，不知道是否挺得过……”
　　“我听人说，五仙山乃是盘古大帝的五根脚趾所化，曾和陆地相连，只因天地生变，和陆地相连的根被斩断，所以流落海上。还有人说，它们乃是天上的巨石夹裹着云团滚落人间而形成，除此之外，归墟还有大大小小的很多仙洲仙岛。那里真的会有皎珠散落吗？”
　　“脚趾所化也好，巨石所降也罢，蓬莱五仙山一直是比神界更令人心之所往的所在。即便它不是五色石所化，也一定是皎珠愿意藏身的地方。”小夕信誓旦旦。
　　看着哚哚神往的眼神，小龙便在心里立下誓言——不管能不能找到皎珠，一定要带哚哚踏遍五仙山。
　　仙山高三万里、方圆九千里、相互之间相去七万里，或金雾浮转、或龙蟠凤翥、或彩云环绕、或云石驳骆、或紫苔覆漫，像五个葫芦般若隐若现的悬浮在海面云雾中。亭台楼阁皆为金玉，禽兽皆是纯白，仙树丛生，泛着莹莹珠光，华美的果实除了令人唇齿留香，更能让人长生不老。
　　山上所居非仙即圣，长着美丽的翅膀，在五山间跨海凌空、不拘形迹。作为立于人界和神界之外的第三界，相对人间，它们太神秘，相对天界，它们太遥远，神界对五山有保护的义务而没有干涉的权利，人间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山，蓬莱对他们永远都只是传说，众仙想找哪位神仙喝酒，只需朝他所在的宫位勾勾手指。他们每隔几百年便会下凡悬壶济世、扶贫救危。看似游离神天外，却又深入三界内。
　　不过，他们也有着无法言说的痛苦——五座仙山都只是浮于海面的无根之山，常随潮波上下往还，一不小都流到不知哪里去了。山上众仙深受其苦，惊慌之余诉诸于天帝，天帝也怕仙山流于西极再次破坏宇宙平衡，于是便派北极的禺强使了十五只巨鳌负山，三番轮换，六万年一交，仙山才暂时得以峙立。
　　五山各被一片海域包围，海潮凶险，严密地保护着仙山。其中包围蓬莱的圆海水正黑，无风也洪波百丈，又被称为冥海，一般人无法靠近。
　　可他竟然在圆海生活了将近一万八千年，那里也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他后来带她走遍了五山，却到底没能找到完整的皎珠，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听到它的消息……
　　他的脑海里闪出一丝幻想，如果他们所说的是真的，而且此“角”珠便是彼皎珠，他一直留在这里，哚哚是否有天会循着她在这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