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翩跹皎珠乱》Dagur山色

126、第四二章 东方神宫2

　　“一如波尔米在幻境里见到过的，我曾经是一座不知名小岛上一个小渔民，日出日落，勤奋而平静的生活着。可是有一天我突然长出了满身的鱼皮，因为受不了那个煎熬，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里发生了意外……我的爹爹为了救我，硬是把自己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半人半仙，就那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着，活着的唯一使命就是为了重新召回我。可是我已经死了，我硬撑着让自己魂魄不散的理由就是不想让爹爹失望，还有找出我当年为什么会染上那样一个怪病的原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像是想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一下，好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辜负爹爹的期望，又重新回来了，我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找到了当初害我染病的根源——那就是你的夫君，东方神青干帝君，他为了让你们女儿活命，不惜牺牲另一个无辜的生命，刚刚在聚窟洲看到你们女儿，要不是看她已经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鱼不鱼、鬼不鬼的样子着实可怜，而且当初害我的也并不是她本人，就暂且饶过了她。但是，东方神宫必须要为它的主人犯下的过错买单。”
　　“你说什么？我女儿她，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嗬，果然是天下父母心，我说了这么多，你却只关心你女儿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自己将会怎样吗？”说着，双臂一震，白绫根根被挣断，青干娘娘他们还沉浸在他的故事中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飞到了高空，右手一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棍棒，那棍子像是有万斤重，一旦挥下来，怕是他身下的这间宫房瞬间便会成为废墟——这正是青干帝君和娘娘的寝宫。
　　说时迟那时快，小玉见状，立马飞身而起，徒手抓住了杆子的另一头，杆子在她手里晃动了好一会儿，落到地上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力度，波尔米，哦，应该是哈依，又一次被绑的结结实实，不过这一次不是白绫，而是东方神宫专用的捆仙绳，不管是哈依还是波尔米，都无法挣脱。
　　“你不要命吗？一旦我没能压制住他，你会死的知道吗？”是波尔米的声音。
　　“波公子，你这……是在为我着急？”
　　“我……”波尔米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情急之下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姑娘这样说话，一时之间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哚哚的家人的，当然不能食言。”
　　小玉内心隐隐感觉有点失望，但很快又恢复如初，笑着说，“虽是托公主之福，依然倍感荣幸，奴婢谢谢公子。”说完，又换了一种语气，“哈依对吗？我想，你和我们帝君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凭什么觉得你染上怪病是我们帝君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所致？”
　　“你们公主什么样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当初我身上长的鱼皮就和她现在身体外的那层皮一模一样，只有捣毁她的老窝，我才能真正得救，到时，我会把波尔米完整的归还于你。”
　　青干娘娘听说，抓起鞭子就打算往他身上甩，伸手快得让人猝不及防，眼看就要甩到他身上的时候，谁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小玉的手上已经皮开肉绽，一道深深的血痕。
　　波尔米眼中现出一丝难忍之色，“小玉姑娘，你这是何苦？”
　　“你是为了我们公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不能让那个坏人毁了你，我们娘娘一时激愤忘了你身体里装着两个人，我不想她后悔。”
　　青干娘娘在鞭子落下的那一刻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站在那里，满脸的无奈。
　　“娘娘，对不起，我……”
　　“我一把老骨头了，你想毁掉这个家就毁吧，不管多远多难，我都会去把帝君找回来，把我的女儿找回来。”她这话是对着波尔米的方向说的，虽然看起来还是一个美妇人，但神态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刚刚恢复的精气神已经消失了，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娘娘，对不起，但请放心，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他毁了东方神宫。”
　　哈依久久没有出声，刚刚青干娘娘说不管多远多难，她都会去把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找回来，让他想起这一千年来，父亲也是不管多远多难，坚持要把自己找回来。可是，真的找回来才是最好的归宿吗？他不敢深想，不想辜负老父亲的一番心血，可是他再也没力气再动手去毁掉这个神宫了。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倾尽一切换回那个普通的岛上那座又小又破的房子，那里才是他的家，是他长大的地方。
　　“想让我不要毁掉东方神宫也可以，青干娘娘随我走一趟，我相信，那个人不人、鱼不鱼的怪东西看到你，一定会乖乖交出神珠的，被毁掉的龙伯国也便就得救了。”
　　“人不人、鱼不鱼的怪东西？”青干娘娘刚一问完，马上明白就了他指的是谁，强压住心头的怒意和悲伤，继续道，“这么说，你是龙伯国派来的？”——如果不是他们，二山就不会流失，二山不流失，帝君也不会急着下去找哚哚，也就不会发生意外，而哚哚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鱼不鱼的怪东西，恐怕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小玉看到她的脸色，马上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在这个时刻阻止娘娘动手实在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她矗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娘娘，小玉姑娘，你们动手吧，不用顾及我，本来在接纳他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有幸，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帮哚哚公主安慰一下她的娘亲，不幸，为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就请你们一起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吧。”
　　哈依自知失言，在一个母亲面前如此形容她的女儿，可想到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便是拜她所赐，也就很快释怀了，“好，反正你们一家是不把我赶尽杀绝不罢休，那就动手吧。”
　　青干夫人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动手，我会留着你，让你看到，你当初的怪病和我的丈夫和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哈依看凭自己的功力想要把这里毁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转而向波尔米，“兄弟，如果我决定不再捣毁这里，你是否愿意跟我好好待在返魂岛？”
　　波尔米没想到他会转变得这么快，其实不光波尔米，所有人都有点呆住了，有点不敢相信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只要你不再惦记这里，你想我待在哪里都可以，而且如果有其他办法让你彻底变回你自己，只要不妨害别人，不管多苦多难，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好，那你帮我说服那位人鱼公主，让她把皎珠交给我。”
　　所有人听说，都又重新吃了一惊，“哈依，你会不会是弄错了？皎珠并不在她手上，不然她早就回来了。”
　　“哈哈哈哈，你们所有人都被蒙在鼓吧？她不回来并不是因为没找到该找的东西，而是还没有陪够她想陪的人，在她眼里，那个人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重要。”
　　“不许这么说我家公主，她如果找到皎珠，兀郎神君一定会陪着她回来的，她在天界一样可以陪着他。”
　　“哈哈哈哈，兀郎神君，恐怕他想陪着她回来她也未必愿意，实话跟你们说吧，你家公主早已经移情别恋，忘记兀郎神君了。”
　　“你瞎说，她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兀郎的。”
　　“好，既然你们不相信，那不如亲自陪我走一趟，眼见为实。”
　　“好，那老身就陪你走一趟吧。”
　　“娘娘，不要上当，他只是为了骗您去见哚哚公主，然后拿您威胁她。她现在和兀郎神君在一起，他们好好的，兀郎神君会照顾好她的，是他们两个托付我回来好好照顾你们的，是我无能，没能照顾好你们，但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去冒险。”
　　“你到底是谁？”
　　“我是波尔米，来自天界，爱慕您的小女儿多年，此时此刻，一心想要替她照顾好您。我的身体里还装着另一个叫哈依的人的魂魄，他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死去，原因如您所知：有一天突然得了一种浑身长出鱼皮的怪病，因为受不了那种痒痛男人的感觉，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冲到了海里……他的父亲不忍他就这样离开，历尽千辛万苦把他早已经飘散走远的魂魄收集回来，装到了我的身体里。他受人唆使，误以为致使他得病的人是青干帝君，所以一心想要毁掉东方神宫。”
　　“好，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告诉我你是受谁唆使，我愿意亲自陪你走一趟，就算你只是拿我威胁我的女儿，但如果你不肯说，那么，不是你捣毁东方神宫，而是我会马上捣毁你，哪怕你借用的是一个不相干的身体。”
　　“哈哈，娘娘有所不知，即使您捣毁了这个身体，也是奈何不了我的。不过既然娘娘如此爽快，愿意亲自陪我走一趟，我也就但说无妨了，既然是要拯救龙伯国，那个指使我一定要拿到皎珠的，当然是龙伯国国君了。”
　　“他还活着，你又为什么会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