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本丸怪谈九十九》棠迦酒荼

56、番外·审神（一）

　　她是第一批入职的审神者，当时同僚也不过寥寥数人，有男有女，都是年轻模样，不过唯有她最年幼，十一岁的年纪，只有旁人腰高，五官还没长开，肉嘟嘟的犹带着婴儿肥。

　　“这孩子懂不懂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啊”、“我还以为我是最小了，我才十六岁哎”、“童工也用，看来有资质的人确实很少”……同僚们窃窃私语，尽落耳里，她一声不吭，离家前姐姐给的坠饰贴身挂在颈子上，棱角硌着皮肤，有些不舒服。

　　负责他们的、自称是“叶”的少女将符咒发下，轮到她时叶蹲下身体，将薄薄的纸贴在她的额头上：“不可以让付丧神知道你们的名字，也不能看到容貌。”

　　薄纸轻飘飘的遮住了双眼，奇妙的是，这并不影响视野，睁开眼后和没贴一样。她下意识想去摸一下，叶温柔的按住了她的手背。

　　“即使是从属于你们的付丧神，那也是末席的神明。项目刚刚开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传说中的‘神隐’事件，所以政//府才会有这样的规矩。符纸一旦戴上，只有各位自己能摘下，请慎重。”

　　没人对此有异议。于是原来容貌气质各异的审神者们一下子统一了起来，巫女/狩衣服饰，符纸遮住了半张面容。

　　分辨他们的从此变成了代号。大家挨个和叶登记自己的想要的名字。都是很华美也很虚幻的字眼，也许是因为这段经历本身就很幻梦了吧。

　　而她的代号是“文月”。叶替她取的。本姓七月的另一种称呼。“没有关系吗？”她迷惘的问道，叶笑了笑。

　　“没关系哟，只要不被掌握真名就好了。代号只是为了方便管理，所以也没什么。”

　　办完了入职手续，他们被统一带到了一间房内。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屋子里摆满了刀剑，她不是很懂这些，只觉得锋刃内敛藏在鞘内，它们看起来不像是刀了，倒更像与时光一起沉淀的古物。

　　价值连城、于是束之高阁。

　　叶款款的将每一把刀的名字经历说出，审神者们早就知道他们将要唤醒其中部分作为未来的同伴，此刻听得认真，眼神炙热，恨不得将每一把都带回尚未踏足的本丸。

　　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数珠丸恒次、一期一振、不动行光……每一把都是历史之中的名物，笼罩着无可比拟的光辉，她也渐渐有些入迷，很想去碰一碰这些珍宝。

　　“介绍就到此为止，毕竟这些刀剑所化的付丧神如何，还要各位亲自去体会。请挑选中意的刀吧。”

　　在有人迫不及待想去触碰刀身时，叶含笑着又补充道：“但是他们是否会响应，也全看个人。每把刀只能召唤出一位付丧神，每位审神者仅限四次，一共四把，请各位量力而行。”

　　当即有人不满起来：“那要是我一个都没召唤出来，难道要我自己做光杆司令吗？”

　　所有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好在叶轻快的回答：“这个也不用担心，不足四位的，将由我们这边随机付丧神提供进行补全。”

　　“不过如果是自己召唤的话，想来相处起来应该会更合适吧？”

　　大家深以为然。

　　召唤就此开始。没有什么之前姐姐想象的“沐浴更衣”、“奉请神明”的庄严，在这间屋里，审神者们犹犹豫豫，和故事里掰玉米的狗熊一样，拿起这把又看那把，不知该如何抉择。

　　毕竟只有四次机会。

　　因而，多数人都将目标定在了天下五剑上，那里成了热门。她人矮腿短挤不进去，心知自己大概绝无可能了。

　　等轮完了他们、然后名刀在自己这里忽然响应……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出发前，姐姐也有给她科普过刀剑，罗列推测过适宜的刀。“要性情温和好相处的、最好能照顾你的”——但她这一次并不想听话。

　　“你们的任务，就是率领自己的刀剑男士们与历史修正主义者进行战斗，阻止他们。”这是前来招揽她的人那时说的台词。

　　要战斗。她敏感的捕捉到这个词。

　　以前不是没有打过架，她人单力薄，时常被大孩子们推倒在地，最后一身狼藉。她要怎样才能去击败立志修改历史的溯行军呢？毫无疑问，政府也不指望他们这些审神者，由刀剑之中召唤出来的付丧神们才是攻坚的主力军。

　　——要实战派。她想着。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打刀中的一把，鳐鱼皮的刀拵星星点点，十分朴拙。

　　“歌仙兼定。”

　　据叶说，这个风雅的名字来源于其主斩杀了三十六位家臣的事件。这算不算实战派呢？只是其他的刀那里，她一时也挤不过去，先试试看吧。

　　从没有人教过审神者们怎么去召唤付丧神。

　　但是，那一瞬间，她有了奇妙的感受，明明是冰冷的武器，却好像在手心里呼吸一样。灵力在被抽走，坚实的质感渐渐虚化，她的面前，猛然爆发出炫目的光彩。

　　年轻而矫健的身影在光芒中出现了，男人浅紫色的发丝微卷，遮住了冰冷的双眼。他低头与年幼的审神者对视，右手无意识的卷了一下额发。

　　“我是歌仙兼定。热爱风雅的文系名刀。请多多指教。”

　　旁边似乎传来了欢喜的呼声，她已经全部听不到了，只有歌仙兼定沉稳的自我介绍，在脑海中分解成一个一个音节。她呆呆的仰着脸看着付丧神，唇瓣微动，绞尽脑汁挤出了回应。

　　“我是……你的审神者，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歌仙兼定似乎微笑了一下。那么，想来是不反感了吧？

　　她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万事开头难。不过既然第一把刀响应成功，后面的事情就顺利许多。她当即向歌仙兼定提出了自己选刀的标准，付丧神也毫不含糊，见周围已经有数把刀被召唤成功，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被关注的刀上。

　　大俱利伽罗。同田贯正国。

　　前者是拒绝了所有召唤他的审神者，后者因量产战刀的身份而被轻视。在歌仙兼定的示意下，她先是去触碰了同田贯正国。

　　好运气又一次降临了。扛着打刀的青年响应呼唤，他的头发毛躁有些像刺猬，金色的眼珠显出几分凶恶。他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起来只能拿得起短刀的审神者，又握紧了下手掌，似乎想通了什么，气势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我是同田贯正国。武器只要强大就好。你想要可以出入战场的刀对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次她流利了许多：“我是你的审神者。愿君武运昌隆。”

　　大俱利伽罗的刀身非常美丽，金色的刀上雕刻着一条俱利伽罗龙，光是看也知道威武不凡。她握住打刀，灵力刚一输入，她便感到一丝不对劲。强烈的抗拒感从刀上传递而来，驳斥着她的呼唤。

　　那是模糊却又坚决的意志，仿佛在说“走开，没兴趣加入你们”。灵力逆流倒回，她的手有些刺痛，不由得松开了刀柄。

　　“召唤失败了吧？这把刀真是傲慢啊。”有审神者在旁边说道，很瞧不起的模样，“呿，区区一把无铭刀，竟然敢浪费我的一次机会……”

　　原来也是召唤失败的人。她无意听他发泄，只回了一句：“叶一开始就说过，响应与否，全看付丧神的意志。”

　　就当做是面试失败了吧。她虽还有些沮丧，但是回头看到两把打刀的身影时，心里又安稳了许多。至少已经有两位还是回应她了呀。

　　那么接下来……

　　“主公。不如去那边试试吧。”歌仙兼定拦住了小女孩向胁差走去的脚步，他目光落在不远处，虽彬彬有礼的提议，可是自有一种天生的强硬感蕴藏其中。

　　而她下意识的遵从了。那里是大太刀的位置，一共四把，都还毫无动静。不知道选择尝试哪一位好呢？她就剩一次机会了。

　　不过失败了也没关系。

　　一旦做好心理准备，选择也就变得不那么困难。周围已经有不少付丧神现身：成熟稳重守在审神者身后的多数是打刀和太刀、个头纤细仿佛还是个孩子的则是短刀、尤为高大的是枪、唯一一把薙刀也被召唤出来了，僧人模样，气质却显得很是张狂。

　　似乎察觉到她的打量，薙刀看了过来：“还有这么小的审神者？”他仿佛很感兴趣，几步走来，被歌仙兼定拦住。

　　“这样粗鲁的接近，未免不太风雅。”

　　“哈哈哈哈哈哈，风雅那种东西，我可不知道啊！”

　　即使身量远远不及薙刀，歌仙兼定也没有输了气势，露出了气定神闲的笑容。一如他的自称，男人气度风流，只是他的主人眼尖的看到他的手指已经搭在刀上，危险的气息如风雨欲来。

　　不会要打起来吧？可是好像没什么冲突……？她有些困惑，再去看同田贯正国，他更加跃跃欲试。

　　薙刀忽而目光移来：“小女孩，你选中了不错的刀啊。看来你对狩猎也很有兴趣嘛。”

　　“诶？是、是的！毕竟是要上战场的！”

　　她有些紧张的答道，薙刀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以后见。”

　　留下这样一句话，薙刀回到了脸色有些不悦的主人的身边。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指以后审神者聚会中再见，还是其他呢？她有些迷糊，就听到歌仙兼定从鼻间逸出一声哼笑，仿佛有几分遗憾。

　　“想好了吗主公？选哪把大太刀呢？”

　　啊对了，还有正事。小女孩怀着敬慕的心情注视着四把大太刀中，下定了决心。

　　“那就萤……诶？”

　　太刀之中，忽而发出一声嗡鸣。不少人看了过去。太刀已经被挑选走了许多，只剩下寥寥数把。发出声音的正是其中名为“小狐丸”的太刀。

　　“哦，原来付丧神大人已经有意中人了啊。”

　　原本还在指导他人的叶走了过来，少女捧起这把太刀，在艳羡的注视下，走向了正要向大太刀伸手的小女孩。

　　“要不要接受他的心意呢？”叶有些挪揄的说道。

　　而她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想起之前的自嘲……原来真的可能在轮完了其他的审神者之后，名刀在自己这里忽然响应啊……

　　“当然要。”

　　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最后，四次机会，她成功了三次。歌仙兼定、同田贯正国、还有小狐丸。

　　官方为她补足的最后一把刀，则是一把短刀。

　　“哟大将。我呢，是药研藤四郎。名字虽然叫藤四郎不过和兄弟们不同，我是在战争中长大的。”

　　短发利索的少年语气沉稳，他目光掠过三位气质不一的付丧神，心里已经对这位将要侍奉的主人有了些许评估。

　　“风雅的事情不太懂，不过战场就交给我吧。嘛，好好相处吧大将。”

　　她亦真心实意的微笑起来——即使因为符咒，只能看见唇角弯起的弧度。

　　“感谢诸君的响应，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了。”

　　审神者的生涯，就此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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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早之前就想写的，但是还是等到正文提过了才开始补起来，审神番外全是A作为审神者以前发生的事情。写作番外读作前传，不含怪谈，只是补足经历以及解谜，含玻璃渣和齁甜糖，如果没兴趣的话以后可以看标题跳过。有玻璃渣的话我也会在标题注明。
另外虽然基于游戏，但是设定大量魔改二设。请见谅。
其实我感觉这里才是刀剑同人的正常打开方式……审神者和刀的日常，正文更像番外【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