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
异常。
在那个从者从召唤阵中登场的时候，神父本能地感受到了异常——拥有“启示”这一能力的他，确实察觉到了诡异。
「或许我的梦想会被这个servant摧毁——」
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纵然这是“启示”的内容，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依据，但神父还是忍不住观察着眼前的魔女。
所谓的魔女，大概总是和魅惑与欺骗联系在一起。但是，眼前的魔女却并非如此，虽然没有出声，也毫无动作，全身都包裹在藏青色的长袍之中，明明没有任何显露内在的举动，神父仍能感受到一股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息从她的体内散发。
明明是魔女。
明明是魔女——却又根本不像魔女。
但是，无论她是怎么样的存在都无所谓。
阻碍自己的，就通通铲除——神父的信念，仍旧坚定不移。
从法阵里走出来的魔女，在这个时候发声了。
“caster应召唤而来。”
声音戛然而止——作为魔术师存在的魔女，理所当然地明白眼前的人并非自己的御主，因此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将话说下去的必要。
“您好，caster阁下。”神父礼貌地向魔女打了招呼，向她解释了一下当下的情况，“你大概也已经知道了，本次圣杯大战的格局，正是“红”对“黑”两大阵营的博弈。我是作为'红'方御主而参战的教会代行者，因为战术方面的问题，所以您的御主暂时不打算露面,之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按理想情况下，若是能收服caster自然是最好的。为了自己最终的愿望，作为魔女而存在的caster显然能派上用场。
站在神父的立场上，当然是这样。
但是，魔女却什么也没说。
她确确实实地沉默着。神父不知道她是否发现了什么，魔女全身都裹在长袍之中，只露出了白皙的下巴，除此之外便什么都看不到，更不要说从中窥探出什么表情了。
“……caster阁下？”
神父疑惑地出声，但是，魔女还是没有回答。她的头稍微偏转，像是在注视着某处一样。
在数秒之后，她终于开口——
却是极高速的咏唱。
听不懂的语言，或许那是这世界上只有Godword（伪神之书）才能理解的语言。
随着那奇异的音节所产生的，是威力恐怖的魔术。
毫不留情地攻了过来——
目标并非神父，而是神父身后的某一点——也就是处于气息遮断状态中的，赛米拉米斯。
突然被攻击的赛米拉米斯不得不解除了气息遮断的状态以便施法防御，两位魔术师的攻防在瞬息之间完成,到底是哪一边神秘令另一边的臣服，那种事情也已经无据可考。
“请停下来，caster阁下！”
神父不得不出声阻止，再放任这两个人战斗下去可能会把整个灵脉都给毁了——虽然自信以赛米拉米斯的实力并不会输，但是在战前就折损己方战力也实在是愚蠢。
魔女的动作顿了一下，最后停止了咏唱。
赛米拉米斯也同样停止了攻击，施施然地走到了神父的身边。最古老的毒杀者抚媚而妖娆，比起另一边身着藏青色长袍的魔女来说更适合魔女这个词汇。
女帝露出了有些嗔怒的表情，只要是男人，都不应该不对她产生怜惜的心情。
“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嘛？真是粗鲁的做法呢——”
话虽这么说，赛米拉米斯还是提起了一份警惕的心思。毫无预兆地攻击处于气息遮断中的servant，恐怕这位魔女比那简短的传说中描述的她要棘手得多。
“我的失误，实在对不起。”神父有些尴尬地笑了，向魔女介绍着自己的从者，“这是我的从者，职介是assassin，在这场圣杯大战中我们确实是同伴。”
魔女却沉默了。显然并没有理会“同伴”这个词的意思。她当然不可能认同，不仅是为了陈年旧事，更有别的原因——自被召唤出来之后，她就察觉到了连接着御主与从者之间的因果线十分不对劲。
虽然魔力的供给毫无问题，但是既然被称为魔女，对魔力当然更加敏感，未曾谋面的御主大概已经被控制住了——在知道赛米拉米斯的职介是assassin之后，她已经几乎确定了这一点。
“沉默是拒绝的意思吗？”
在气氛诡异地寂静了数分钟之后，神父主动打破了这样的氛围。
“……你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最终，魔女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照理说她是不可能现世的，但是却有人找到了那一截枝条，以那干枯的树枝为媒介，终于让她又回到这虚假的梦中——
“真是直截了当的拒绝，看来你已经发现什么了吧。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能瞒过你，毕竟你是caster嘛。”
神父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被拒绝。
虽然没能得到助力，但起码能确定她不会轻易背叛，这对神父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很好奇——你是怀抱着什么样的愿望参加圣杯战争的？”
虽然这是个人的隐私，但因为没什么所谓，魔女在沉默之后，最后还是给出了答案。
“……我想做梦。”她说，唯有说起梦的时候，她才像活过来了一样。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很久、很久以前的梦，非常美丽的梦。但是，因为那只是梦，所以不可避免地迎来了苏醒的结局。”
魔女蹲了下来，捡起那一截用来作为媒介的树枝，将它收进了袍子里之后，又重新站了起来。
“苏醒的我，一度想要回到那场梦中，但是，我却并不会做梦。不会做梦——那又是多么可怜。即使沉睡着，也无法回到梦境，只能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所以我既没有醒来，也没有做梦，只是一昧地沉睡。我想要回到那个梦里，只是这样而已。”
如果不曾醒来该多好，她或许这么想过，但又马上否决。
永远不会结束的梦，只是虚妄而已。
但是即使如此，也还是渴求着——
“……那么，我不会强求。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的名字是——？”
“亚尔希娜。”
魔女又收起了先前所流露出的所有感情，语气变得毫无平仄押韵可言。说完，她便消失在神父的视野之中。
良久。
“……看来是离开了呢。”
“呼——真是难缠啊，明明是名不见经传的魔女来着，结果意外地不好对付嘛。”
女帝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
“最后也没能结成同盟呢，我原本还想着caster大概能帮上你的忙呀。”
神父像是害羞了的少年一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事实上他确实是一副少年的样貌，因此这样的场景看上去并不违和，反倒有些理所当然起来。
“不过，如果她妨碍到我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她铲除。”
少年的面容如同他的意志一样地坚定。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
即使必须背叛自己的信仰，即使如此也绝对要实现的梦想，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来阻挠——
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真是可怕的觉悟呢。”
最古的毒杀者露出了笑容，像是臣服一样地颔首低眉。
“——master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输呢。”
作者有话说第3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