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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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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立国之初,高祖元年,匈奴人南下牧马,渡过黄河侵占了水草丰美气候温暖的河南之地,肆意屠戮抢掠边境地区的百姓,使得边境难安,高祖皇帝听从丞相萧寒的建议,以大将军韩靖为统率,领骑兵十万出雁门,直捣匈奴王庭,匈奴人猝不及防,被杀得连连后退,汉军气势如虹,一直将匈奴人赶过了黄河,驱赶到了大漠深处,此战后,河南一地尽数收复,大漠东南部也被汉军占据。当时有很多百姓为躲避中原战乱而逃至边郡地区,高祖皇帝从萧寒之计,以优厚的政策吸引百姓到河南之地耕种居住,同时以怀柔手段分化拉拢与匈奴大单于头曼不和的白羊楼烦等胡族部落,在大漠建立漠北都护府,统一管辖臣服于大汉的胡族部落。韩靖之女韩渊当时三十多岁,其人性情平和大度,虽然身为武将却精通政务,是难得的文武全才,于是被高祖皇帝托以重任,成为第一任的漠北都护。此后十余年间,她安守漠北,对待治下的胡族人便如同大汉子民一般爱护有加,真正做到了一视同仁,所以极得胡人爱戴。
高祖十二年,皇帝驾崩,大将军韩靖病逝,匈奴大单于头曼以为有机可乘,于是出动八万人马大举来攻。那可真是一场血战,面对数倍于己的匈奴骑兵,汉军苦苦支撑,死伤过万。十四岁的韩彰便是在那一次战斗中脱颖而出。一年后,他成为漠北骑军一部的军司马可以统军作战,有小股匈奴人潜入边郡劫掠财物,韩彰奉命率一千骑兵解了代郡之危,从此,他的名字开始在边郡在草原上响起。
文帝三年,大漠上遭受了雪灾,牲畜纷纷冻死,于是匈奴十万兵马分四路南下,漠北都护府四万骑兵倾巢而出,也只堪堪阻挡住其中三路,终是漏下了最后一路,让匈奴铁骑直插雁门,雁门郡戍边校尉战死,边郡告急,韩彰临危授命,奔赴雁门,结果以三千残兵破敌两万,击退了匈奴人。此战之后,韩彰被晋升为护匈奴校尉。
文帝六年,匈奴大单于头曼亲率大军十五万,前来报仇,漠北都护韩渊决定出奇兵直接杀头曼,韩彰请命,独自领军一万,马踏单于庭,取回了头曼的人头,匈奴人大乱,不战而退,此后数年间再无大规模南下之举,西北边境较为安定。那一战韩彰名扬北疆,威震大漠,被文帝晋封为度辽将军。
文帝十年,居住在大漠东北面的东胡人日渐强盛,她们觊觎大汉富庶,时常遣小股骑兵南下劫掠,由于大汉国策为积蓄国力、全面防御,边境地区只派精兵驻防,所以整个东北边疆仅有骑兵三万,根本没有办法守住这么广阔的边防。这些东胡人狡诈如狐,来去如风,从不与大汉守军正面战斗,她们为祸辽西辽东,连同生活在上谷、渔阳、右北平等地的边境百姓都被屡屡侵扰。文帝的六皇妹,镇北将军、襄平侯刘邯向长安告急,请调度辽铁骑,皇帝诏准。此后数年,韩彰率轻骑五千转战东北边郡,其间绞杀俘虏东胡骑兵将近十万,彻底肃清东北边境,东胡人再不敢南下入侵汉地。
文帝十四年,大汉向东北边境增兵,刘邯与韩彰抓准时机,领骑兵三万,深入草原,捣毁东胡王庭,斩杀东胡王,东胡臣服,归附于大汉。皇帝大喜,晋封皇妹刘邯为镇北大将军,韩彰为征北将军,捷报以八百里快骑传檄各郡,同时诏韩彰进京受封。
书房中,杨暄扔下竹简,她起身推开窗户,仰首望天。这里的汉匈对抗史几乎就是韩家人的传记。虽然她料定韩彰是个很出色的军人,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厉害到这个地步,北部边疆几乎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兵力不足、财赋不继,他以寡敌众,居然硬生生顶住了胡人对汉人的侵略,这个时空,这个女尊的大汉,居然没有出现和亲的王子。韩彰的战绩完全可以比肩另一个时空中的那位绝代名将,霍去病。
杨暄叹息着自语,“我最喜欢的两个将军是卫青和霍去病,可让我最难过的也是这两个人,韩彰啊……”她想尖叫,她想仰天长啸,透过这些文字,韩彰整个人的形象完整了,他的性格已经展现在了她眼前,就是卫青和霍去病的交叠啊,默默的把责任一肩扛,把家人当成生活的重心,把抗击匈奴的志向当作人生的意义,把自己抛到九霄之外。“天啊,女尊世界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极品男人!”杨暄掩面,大笑出声。
可把站在门边上的卫戍吓得不清,殿下别是又出什么问题了吧?四殿下得知她将汉匈之战的纪录拿来了,便连早饭都没用就冲到书房,这回倒是翻的慢些了,不过她怎么瞧着殿下不象在看啊,半天不带错一下眼珠的,然后扔下竹简又开始发呆,接着又狂笑,这这怎么了这是?
“狗贼,纳命来!”
突然间一声大吼犹如炸雷般响起,接着窗户粉碎爆裂开来。
卫戍反应极快,飞身上前抓着四皇女便闪到了外面。她高声叫道:“来人,拿刺客!”
杨暄才明白过来狗贼两字指的正是自己。她从醒来那天就觉察出身边一直潜伏着不少人,管它是保护还是监视,她全没在意,不过这怎么出来个搞刺杀的?生长于和平年代,她对所谓的杀气完全没有概念,以后就知道了,原来这等气息便是杀气。
瞬息之间,便窜过来三个身着奴仆服饰的人,连着卫戍,将凶徒围在中央。
那人身高足有九尺,长发披散,生得浓眉豹眼狮鼻阔口,手中握着一支足有七尺长的狼牙大棒。
“要命的就给奶奶我滚开!否则一个都别想活!”那人挥了挥手中的棒子,见没人理她,当下暴怒,动起手来。
天生神力啊,这人虽然没有修炼过内力,但生就这般体格,也属异人了。杨暄暗暗点头。她心诀突破至第四层,五感强化到了神奇的地步,一个凝神便能分辨出旁人功夫强弱有无内息。
那人舞动狼牙棒,一招一式大开大阖,她手中的棒子估计重有好几百斤,只是棒风扫过,地面上便出现了一道一道深刻的痕迹。
书房外的空地也就四十来平米,那人的棒法虽简单但却招招都是辣手,棒影翻飞几乎涵盖了整片地域,真是近战无敌,卫戍眼见俩侍卫都被撂倒了,自己也快撑不住了,忙叫道:“殿下快走!”她气息一乱,这一棒便没完全闪过,被擦在了背上,当场喷血。
“你过来!”杨暄冲那人招手,她心中并不慌张,虽然她只跟老哥学过几招擒拿手,但确信自保肯定没问题,因为那人的一招一式于她看来极是缓慢,棒法的缺陷死角在她眼中被分解的清清楚楚,嗯,也许可以试行丹田之气,正好可以知道那混沌之气有没有内力的效用。
杨暄的动作在那人眼里纯属挑衅,她气得怪叫,甩开手边的人便向杨暄扑来。
杨暄闪躲得不慌不忙,且战且走,将那人往演武场方向引,那里百来平米的空地,打起来不会波及到花花草草。
“狗贼!懦夫!”那人见杨暄一个劲的游走闪躲,她使尽浑身解数却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沾不着,不由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杨暄没理她,莫名其妙,也不知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人。真是,本来昨天说好要合宿的,结果安宫人知道了韩彰身上见红之后便冲进后堂暖阁把她揪了出去一顿数落,说便是宠也要有个限度,要合宿,等君上身子干净了再说!此期间殿下要回避,见也不能见。什么道理!所有人都拦着她,韩彰干脆让人锁了院门,哼,待会她就拿着古琴到他屋外弹去……
那人突然停了手,支着棒子一个劲的喘,她瞪着杨暄,气得直磨牙,就没见过这样的对手!打架打得居然能开始发呆?
不打了?杨暄诧异,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身在演武场上了,那个,刚才走神了,她轻咳了声,“你要杀我,为的什么?”
“狗贼!懦夫!淫贼!”那人跳着脚骂。
淫贼?杨暄眨了眨眼,“你为韩彰?”
那人一窒,粗声道:“不关将军的事,我不为什么,就是要杀你!别光是躲,是英雄的你接我一招!”说罢抡圆了胳膊一棒子砸来。
莽人啊!杨暄无语了,居然是韩彰的部下。她咬了咬牙,气行左臂,架了上去。
一声闷响,那人倒退三步,她举起狼牙棒来看了看,只见中间那部分沾了血的倒刺居然有些弯了,不由惊叫道:“你这淫贼好大的力气!”
杨暄倒是站得挺稳,嗯,好像没什么事,就是左臂有些麻痒,她撩起染血的袍袖,发现小臂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老天,这混沌之气可比内力好用多了!
行了,这回有底气了,杨暄松了口气,笑道:“怎样,还打不打了?”
那人愣了愣,正待回话,突然间听得四周人声鼎沸,她转头看去,发现一众兵士手持弓箭,将这片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许放箭!全部退下!她是我的故人,我们只是在此切磋武艺!”杨暄上前几步,将那人护在身后。
“殿下!”卫戍被人搀着,脸色苍白,她紧急调来虎贲卫士,万没想到四殿下这般举动,怎么回事?不象是被挟持啊。
“都退下!”杨暄拂袖,被她眼光扫过的兵士不由自主的垂弓后退。
“这样,我们以五十招为限,我实打实的接,绝不再躲闪,若你不能得手,便速速离去,如何?”杨暄回身,对那人说道。
那人点头,“好,我看你不错,不象传言中的那么差劲。成了,就五十招。来,第一招!”她倒是痛快,说打就打,被这么多人围着却半点不带含糊的。
这种打斗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她根本就成了沙包了么。杨暄郁闷,她真是傻了,好歹拿个兵器啊,就算不会耍,挡一挡也是好的,怎么这么实在拿身体硬抗啊,这莽人也不是像她外表这般憨厚的主儿,是真想杀人啊,砸得这个用力,棒棒往她胸前脑后招呼,若非她混沌之气妙用无穷,这会子整个人就成血窟窿了。韩彰真是驭人有方,这等人物都能收归帐下,利害!
杨暄心里居然挺高兴,与有荣焉啊,于是越打越轻松,那人却越打越是心惊,她手中狼牙棒净重三百七十五斤,棒法乃是将军专门为她所创,只有十三式,简洁有效,俱是杀招,沾之即伤,打实了就是个死,从无例外,可眼前这人,硬挨了多少下了,得有四十多棒了,已经成了个血人了都,可怎么还活蹦乱跳的,这还是人么?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杨暄默默数着,好家伙,总算快完了,五十!
最后一招!那人运足了气力,一棒子向杨暄当头砸去。
“住手!”威严低沉的声音透出几许仓皇,震慑全场。
韩彰!杨暄闻声便敛了气息,转身向他看去。
将军!且看韩雨给你报仇了!那人挟着几百斤的气力,奋力砸下,她大叫,“受死!”
靠,说停了怎么还打!杨暄回过身,见那棒子有如泰山压顶一般落下,仓促间下意识伸右臂去挡,听得喀嚓一声,杨暄倒飞了出去,她脑中突然闪现神雕大侠的独臂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