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桌一场》徐记掌柜的

25、025

　　第二天，周天早上，按理说徐记早点也应该是卖得正红火的时候，但是贺云书远远就能看到，并没有人在排队。
　　贺云书走到跟前，看到木门上挂着个歇业的木排子，但是门却开着一条缝，似乎正在等着谁开推开。
　　贺云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推开门进去了。
　　“来了？”徐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贺云书转头看了看，接着，走进隔间坐下了。
　　徐姐点着一根烟，夹在两指中间，悠然地吸上一口，再缓缓吐出，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贺云书坐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开口，“徐姐！”
　　“嘘……”徐姐打断他，“等我抽完。”
　　贺云书闭上了嘴，愣愣地看着桌沿。
　　看着看着，贺云书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一晚上的辗转反侧，纠结烦闷，原本一肚子的疑问和委屈，居然全都被放下了，此刻的他，只想等到一个答案。
　　徐姐一根烟抽完了，再桌上的青花烟灰缸里压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看着贺云书，“问吧。”
　　“严玉呢？”贺云书说。
　　“回家了。”徐姐说。
　　“回家？他为什么不回我信息，电话也打不通！而且……”贺云书情绪又有点激动了。
　　徐姐看看贺云书，“你喜欢他吗？”
　　贺云书被问住了，他喜欢严玉，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明明心里喜欢，可是长久以来的家庭教育和思想观念让他无法张嘴说出来。
　　徐姐微微一笑，“没事，你还有很多时间。”
　　接着也没等贺云书再问，直接说，“严玉家本来就不是这的，他是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搬到这里的，要高考了，他就搬回去了，今天早上的飞机，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天上飞着了。”
　　贺云书嘴唇有点哆嗦，“他……没给我说过……”
　　“除了我之外，他谁都没说。你们班主任估计都不知道，严玉没声没息地就把手续什么的都办完了。”
　　“为什么……”贺云书问。
　　“为什么不告诉你？”徐姐接过话，“如果你要对一个同性告白，你想过他不答应后你们再怎么相处吗？何况你们还是朋友。”
　　贺云书用手掌捂住脸，嘀咕，“我没说不答应啊，他怎么就……”
　　徐姐叹口气，说，“我给你讲讲严玉的事吧。”
　　贺云书没说话，徐姐知道他想听，就直接说起来。
　　徐姐讲话不紧不慢，甚至没有带太多感情色彩，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事情，把严玉家的情况告诉了贺云书。
　　最后，徐姐说，“我们俩第一次见面，那孩子的眼神，就想是要在我这吃这辈子最后一顿饭一样，幸运的是那天下大雨，他在我这待了很久，我随意地和他说了几句话，他慢慢好了一些，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发现自己对一个高年级男生有好感，碰巧他爸妈那天也因为小事吵了一架，再后来他经常来，慢慢我们开始聊天，说彼此的故事，不知不觉中，他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徐姐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慢慢说，“贺云书，你是严玉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喜欢上，还鼓起勇气告白的人。严玉这孩子……懦弱，甚是在某些方面极其脆弱，这次告白，怕是用尽他这辈子所有的勇气了吧。”
　　贺云书说，“他……他就打算，这么算了？他就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徐姐摇摇头，“他也很痛苦，但是……严玉狠起来，特别狠，尤其是对他自己。”
　　“对我呢？他就这么跑了！这他妈的算哪门子的喜欢！他真狠……”
　　贺云书忍不住留下泪水。
　　“后悔？”徐姐说，“现在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这就是代价。”
　　贺云书终于控制不住，爬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他心疼严玉，也心疼自己。
　　徐姐一句话没说，静静地听着贺云书的哭声，直到烟灰缸里的烟头多了很多，贺云书才渐渐停了下来。
　　徐姐说，“别急，你们还有机会，命这个东西，难捉摸。”
　　“真的？”贺云书看向徐姐，祈求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徐姐微微勾起嘴角，“谁知道呢。”
　　贺云书苦笑了一下。
　　徐姐起身，“给你拿点吃的。”说完就离开了。
　　留贺云书一个人坐着，自己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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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结束了，短暂的寒假开始了。
　　贺妈妈和贺爸爸最近心情很好，因为贺云书居然破天荒地开始奋发学习了。
　　除了学校加的课，自己还主动要求报了补习班，其他的时间更是泡在徐记里，帮着打杂，徐姐也按小时给他发工资。
　　虽然贺云书一再表示不要，但是徐姐依然坚持给。
　　其实徐姐和贺云书都清楚，贺云书一直赖在徐记，只是为了追寻严玉的记忆。
　　贺云书现在只有一个目标，他记得严玉曾经说过，想考军校。因为军校不用花家里钱，能更早独立，现在贺云书明白了，严玉看重的是军事化管理，能几乎彻底与家里脱离。
　　贺云书自问不是什么学霸，也没本事在十几亿中找到一个人，他甚至连严玉去了哪个城市都不知道。那么想见到严玉的最佳方法是什么？玩命考到一个学校去！即使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试一试。
　　徐姐看着几乎将自己逼入绝境的贺云书，忍不住叹气，严玉啊严玉，你只以为你自己情根深种，怎么就从不想想贺云书有没有可能也早就无法自拔了呢？
　　贺云书从那天后，心里想清楚了，自己喜欢严玉，所以自己后悔了，悔得都想去死。
　　分开了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严玉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快刀斩断，折磨了他自己，也折磨了贺云书。
　　贺云书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但凡老天再给一次机会，就是绑，也要把严玉囚禁在自己身边。
　　另一座城市。
　　严玉正读完最后一道英语题的答案，老师说很好，请坐，严玉坐下了。
　　同桌悄悄凑过来，“不错啊！”
　　严玉展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刚一转头，看到旁边人的脸时，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两秒后，有点尴尬地笑笑，不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