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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意义 ...


  •   “今年的中忍考试大概会在其它忍村举办。”止水这样说。

      谈起中忍考试,止水早已在几年前成为中忍,作为忍者的经验要比鼬和遥丰富得多,鼬和遥都好奇止水在参加中忍考试时和执行任务时遇到敌人的经历。听一听这些对他们今后有好处,止水便讲述起来。他讲起过去的经历时就像在讲故事,妙趣横生。

      鼬和遥都听得十分入神,思考着如果遇到了止水讲的那种情况要怎么破解,同时也为其中时而紧张时而轻松的情势触动心弦。

      在非严肃性质的场合,止水能把什么事都讲得很好玩,他们俩就没有这种天赋,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叙述。风间遥几乎没有讲故事的需要,偶尔她觉得好玩时想起讲故事,故事的发展会比较天马行空,横生出奇怪的枝节,就像她的“专治挑食之术”。鼬倒是很会给小孩子讲故事,佐助很爱听,但给年纪大一点的人讲就不行了,和风间遥说事情时一样,会变成条理清晰、简明扼要的复述,而且很擅长把握透露出的信息。

      传授经验的课程不知不觉变成了三个人的故事会。最后止水笑道:“到时候鼬可以把你中忍考试时的经历讲给我们,讲给佐助。”

      风间遥立刻点头:“我很想听。”

      鼬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他总是没办法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时时都是他人评价中“成熟稳重、冷静从容”。在曾经的第二班中,偶尔也有类似的时刻,但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了。

      “我会的。”他说。

      下午快到四点钟时,三人离开南贺川边,走在返家的路上。风间遥告诉鼬:“我在准备一个新术。”

      鼬对她说:“我也是。”

      今年木叶村内的集市上多了一种新商品,是一种被叫做“奇趣礼盒”的小玩意,在打开它之前即使老板也不会知道盒子里装着什么样的小礼物。现在,他们都知道彼此有一个礼盒在那儿,心照不宣地等待着拆开礼盒的时刻。

      止水装作没有听到他们俩的小秘密,他的双手分开,一人一边放在两个孩子的头顶,说道:“说起来,佐助也快到了能去更多地方玩的年纪呢。”

      *

      三月下旬,忍校又有一批学生毕业。其中有一名毕业生是风间遥的同学犬冢兰的族姐,比她们高出一届的犬冢花。犬冢花的生日在四月,毕业的下个月就要满十岁。大家都祝她伴随着生日到来的下忍生涯能有一个好的开始。对于犬冢花的毕业,同届和低届的学生基本都感到佩服和激励。不考虑少数几个被称为天才的人物,能在和平年代以九岁的年龄和优秀的成绩毕业是非常难得的。犬冢花的同届中出现了一个顶尖的同学宇智波鼬,除他之外,花的位置就处在这一届学生当中的第一梯队。

      学年结束之后是春假。比起高自己一届的优秀毕业生,有更占据日向芽衣思绪的事情。三月末,日向一族族长的次女花火出生。这意味着宗家的后代中又有一个人将要承受分家的命运,就像当年的日差和日足。宗家对雏田称不上满意,究竟谁会成为未来的宗家尚未完全作准,还要看雏田和花火日后的表现。芽衣的内心没有波动,已经是冷眼旁观的状态了。她更关心的是,春假过后,宁次要进入忍校一年级上学了。

      出云传马在去年四月初牺牲,如今已经快有一年整。四月初的祭拜会有很多他的亲朋同学参加,原第二班的成员和带队上忍自然也不会缺席。风间遥也打算去祭拜传马,只是不打算选在当日,而是要稍微提前一些。

      遥从去年开始,一直想弄清楚忍者们历年来死亡的原因、人数、组成。相关的资料并不好查。某次大战中阵亡了大约多少人这类的信息尚有迹可循。再往深处,越具体,越与现今的时间接近的信息往往越难获得。例如虽然可以知道传马是在护送大名时阵亡,但当初攻击大名的究竟是谁,属于哪股势力,至今尚未可知。大蛇丸的非法人体实验中不可能没有忍者去世,但他们是谁,人数有多少,这些信息并未向大众公布。

      她所能找到的只有图书馆和向公众开放的档案馆中的一些资料。市面上倒有一些研究忍者历史的书籍,一部分非常有用。大约因为身为忍者需要做很多保密的工作,市面上几乎找不到有关忍者的详细采访和记述经历,忍者当中也未出现一位“兼职历史学家”,她最想知道的,以业内人士的角度对这方面的研究是接近空白的。忍校所教授的内容并不能真正满足她的需求。

      去认识木叶陵园的守墓人就是她做出的一个尝试。去年忍校组织学生扫墓,过后留了一些不限时间、可自行选择、不要求成果的课外作业。风间遥选择有时间时到木叶陵园做义工,帮忙整理墓园时便有机会获得相关的信息。

      墓园属于过去,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亲友去世却定期前往墓园的小孩可不常见。守墓人问过她:“小姑娘,你不害怕死亡吗?”

      风间遥当然害怕死亡。只是她从来不认为死亡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因此从不刻意避开想到它,甚至会比别人考虑得更多一点。

      生命对死亡的恐惧是一种本能,就像疼痛一样,这种恐慌的机制提醒着生命,要尽量存活下去。害怕死亡,意味着害怕失去,但在无知无觉的死亡中,实际上应该连“害怕”和“失去”的概念都是不存在的。这么想的话,除了生前可能存在的折磨,死亡与一种无梦的永眠无异。死亡是空无,空无是没有意义。

      那么生命呢?

      有一次她问鼬:“你觉得生命有意义吗?”

      没有自我意识的植物重复着萌芽和凋敝的过程;小小的蜉蝣朝生暮死,延续着自己的种族;路过的猫或许有自己的记忆和感情,但对世界的认识仍然混沌。人比猫和蜉蝣更长寿,可也同样受到本能驱使。就算世上没有任何一种生命存在,仍然会日升月落。无论有没有动物和昆虫的存在,只要有风,植物就能播种,难道可以说它们的意义是给其它物种做食物吗?能吃到美味的冰淇淋很好,可吃不到也不会怎么样。

      鼬说,也许世界的确没有给生命赋予什么意义。他说,他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人类自己赋予自己的。

      风间遥还没有想到自己有什么意义。她没有什么非完成不可的理想,迄今为止让她想活着的也不是像爱这样的感情。她仍然不懂得“爱”的定义,不认为自己在真正地爱着什么。

      她想了想,又问:“你觉得爱是有条件的吗?”

      风间遥难以相信有人会不讲条件,不计代价地对别人好。假如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非常失望,发现对方不能满足自己的期待,仍会爱着对方吗?

      鼬听完她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坦诚地回答:“我也没有确切的答案。”他从父母彼此之间的爱和对他的爱中学习去爱家人。可是,如果父母和他之间不是家人的关系,而是互不熟悉的人,那么这份爱是否会存在?他整理着思绪,慢慢地说:“我想,在不同条件下的爱会不一样,若是根本不相识的人,也就不存在爱的可能。从这个角度看,爱是有条件的。但爱存在之后,我不知道,我愿意去相信没有条件。”

      他从未对自己所爱的人和事真正失望过,也一直都在努力让爱他的人不对他失望。

      风间遥点点头。为了测试对方是否爱自己,从而故意令对方失望是全无必要的举动。抛去爱的问题,她认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存在先决条件。如果她不能理解鼬,或者鼬不能理解她,他们应该不会成为如今这样的朋友。

      她一边支颐出神地思索起来,一边随手拿起附近的团子送进嘴里咬着。少顷忽觉鼬的目光短暂停留在她脸上,遥顿时意识到自己吃错了团子,这串三色团子是鼬点的,他还没来及吃。这下换成风间遥不好意思:“抱歉,我吃错了。”她把自己的草莓大福推过去,说道:“你先吃这个?”

      那天就那样过去了。

      此刻,风间遥将一枝花放在传马墓前,然后站起身。

      放在墓前的鲜花经过一段时间总是会枯萎得不成样子。她想,献花其实是为了满足生者需求的仪式,寄托自己的心意,也是在向看到花朵的其他人诉说,还有人也同样地纪念着死者。陵园义工的一项工作就是整理枯萎和腐坏的祭品。

      风间遥做整理的工作时通常不会选择特定的区域,不过今天既然来祭拜传马,她顺理成章地选择了附近的区域。墓碑是按照死者逝世的时间排列的。她从去年年初的部分开始清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她在墓碑上看到了第二个自己在生活中认识的人。照片上的人有着一张戴着护额的,与现任日向一族族长日向日足相同的脸孔,据她所知,日向日足显然还好好地活着世上。墓碑属于“日向日差”,他应该就是日向日足的双胞胎弟弟,日向芽衣的姨夫。

      风间遥看了一下墓碑上的生卒日期,发现日向日差去世的时间正是去年年初云隐村与木叶的结盟突然出现问题的那段时间,与她遭遇间谍中村和井上的时间接近,在那几天之后,木叶和云隐恢复了和平。过了一个多月,她在木叶图书馆遇见日向日足,把日差和日足认成了同一个人。

      种种尚未能建立必然联系的碎片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在不断自学的过程中和知晓白眼可以移植后,她对日向一族“咒印”作用的猜测;那个本该欢悦最后却慌乱而在她心中留下淡淡疑虑的庆典之夜;去年新学期开学后日向芽衣一系列古怪的表现……

      被日向芽衣捏断的笔弹跳到了风间遥身上,日向芽衣匆匆跑出了教室。一个同学在课间对风间遥说:“我也不知道她是在看黑板还是……要是她在看你,她一定特别恨你。”

      风间遥喃喃自语:“弃车保帅。弃车保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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