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袁冒昧

1、蝴蝶在飞

　　我一直相信，每个女孩都是一只蝴蝶。披着斑斓花色的衣裳，轻轻扇动美丽的翅膀，然后，就会随风飘起，慢慢升空。
　　十岁的安妮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窗边。她的头上没有一丝光芒。
　　“我希望爸爸不再喝酒，妈妈不再生气。爸爸不会打妈妈，妈妈也不会和爸爸吵架。”
　　安妮喜欢一个人坐在没有阳光的角落，抱着她那本视若珍宝的破旧本子。皱的纸，泛黄的封面。别家孩子都喜欢玩具熊，她却抱着这本子死死不肯放手。哪怕是死了。
　　禁闭着的房门外，传来男人女人的咆哮声。女人的音调高得像是个疯女人，男人低沉的声音叫的像野兽。疯女人和野兽，啊，很好的结合。
　　那个面部丑陋的男人曾经把瓶罐摔碎，锋利的玻璃片砸向安妮。在她本干净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丑陋的疤痕。比他的脸还要丑陋。
　　那个自以为清高霸道的女人曾经带走了安妮，撕碎了她的日记本，疯狂地扯烂了她的第一只玩具熊。
　　疤痕像一朵彼岸花刻在手臂上，玩具熊像一片乌云遮住了安妮的心。
　　“为什么爸爸不能不再摔东西，妈妈不能不再发疯？”
　　男人在门外疯了地踹安妮已经锁了的房间门。女人拉住他。一阵轰轰烈烈的你争我抢在门外上演。
　　每一次脚碰到门发出的声音，令安妮下意识地发抖，双肩耸起。
　　可怕，又绝望。
　　“我害怕那样的爸爸妈妈，对这个世界绝望。”
　　没有灯光的房间，晚上蜷缩在小小的床上，拼命地起早躲避他们的视线。放学也想方设法不让他们发现地溜回房间。那张可爱稚嫩的脸逐渐变成吓人的煞白色。
　　“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他们会不会想起来爱我。
　　会的吧。”
　　突然那天，窗外飞出来好多好多的蝴蝶，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真的是安妮此生见过的最漂亮最多的蝴蝶了。
　　二楼的窗开着，轻轻一跨就可以掉下去。
　　安妮伸手触碰蝴蝶，脸上的微笑渐渐显现，可依旧苍白无力。只要，脚轻轻一掂，身子再往前浮一点。只要一下，就可以了。
　　落地也无声，那只最漂亮最艳丽的蝴蝶也随之垂直向地面飞去。不久，一只似乎比刚才更好看的蝴蝶飞上来，自由地肆意打转。盘旋而上，飞向，遥远的天空。
　　夕阳西下。
　　我相信，那只蝴蝶，是化作蝶的安妮。飞舞着飞舞着，那是终生的飞舞。
　　愿意飞舞。

作者有话说

　　故事不一定最好，却希望被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