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本丸的爆笑生活》天治所怨

71、厚樫山之章（七）

　　“回来了？”男子盯着书本问道。
　　“恩……”男孩轻轻地应了一声。
　　空气又重新陷入沉默，只剩偶尔的翻页声。
　　男孩从身上掏出外出的成果—一小把资源伸向正在看书的男子。
　　“我用不着，你留着自己用吧。”男子没有抬头淡淡说道。
　　伸在半空的小手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落了下去。
　　在男孩的印象里，男人从来没用过储存在洞里的资源。
　　除了必要的外出寻找资源，男子其余时间就一直待在山洞里看书。
　　“你在看……什么？”男孩压抑了许久，还是问出了早想问的问题。
　　“游记。”男子总算抬头看了一眼男孩。
　　男子今天第一次的正视让男孩有一瞬间的紧张。
　　“游记？”
　　“就是别人四处旅行游走时在不同地方的所见所闻。怎么，你也感兴趣？”
　　尽管男孩心里对这个什么游记根本不感兴趣，但在男子的询问下还是违心点了头。
　　“是吗？对现在的你来说……这个应该就足够了……”男子翻出一本比自己手上薄了许多的递给了男孩，然后再次低头看自己的书。
　　小心翼翼地翻开，男孩发现上面是一些奇怪的画。半分钟不到，男孩就把这薄薄的画册翻完了。
　　抬眼偷偷看了眼对面，发现对方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全无变化。
　　男孩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从头翻起了手中的东西，只不过这次速度慢了许多……

　　“乱藤四郎大人……”九重的声音有些惊恐。
　　初次上战场的九重，本能地依靠着面前这个瘦小的身影。
　　“我们走了多长时间了？”乱嘶哑着嗓子问道。
　　“不知道……不过今剑大人已经醒来三次了！”九重连忙答道。
　　“是吗……那现在就是第四次……”随手把一边有清醒迹象的小天狗再次敲晕，乱叹了一口气，“我们已经走了不少时间，目前唯一好消息大概就是还没遇见过时间溯行军……”
　　话音未落，前面突然传来树木倒塌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脚步声急促地由远及近。
　　“快扶着今剑躲到后边的树丛里！”刚坐下没多久的乱一把抓起旁边的本体跳了起来。
　　“那个，我，我也可以……”九重的声音里满满都是颤抖。
　　“别傻了！我俩都上的话谁来看着今剑！快去！”乱严肃地命令道。
　　“是！”九重转头拼尽力气扶起昏迷的今剑，竭力向后面的矮树丛里钻去。
　　乱已经没有足够的注意力去关注九重他们了。
　　右手抽出短刀反手在握摆在身前，双腿微曲随时做好闪避冲刺的准备，乱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一声躁响，前面的树丛里踉踉跄跄地冲出了一个小个子。
　　“小孩？”乱有一瞬间的愣怔。
　　对面的孩子似乎因为跑得太急的关系，在跨出树丛的同时失去了平衡向着地上扑去。
　　“小心……”乱的话还没喊完，就见刚才的树丛瞬间被横劈成渣，紧接着一个大个子缓缓从里面迈出。
　　看着那狰狞的面孔，乱惊觉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大太刀……”在一瞬的惊慌之后，乱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对于女人第六感什么的，审神者向来是不信的，因为像她这种大大咧咧的女人，就从来就没有过什么预感，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对于跳眼皮一类的民间说法，审神者还是深信不疑的。
　　“从刚才开始我的右眼皮就在一直不停地跳……”审神者用手按摩着狂跳不止的右眼皮。
　　“哦，有什么说法吗？是不是像喝茶遇到立起的茶梗一样代表幸运什么的？”狮子王兴奋地问道。
　　“不，正好相反……”审神者脸色铁青地看着本阵据点前凌乱的痕迹。
　　“没有刀痕……”野太一眼就看出最关键的点，“虽然地面很凌乱，但是应该还没达到战斗的程度。”
　　“不论怎么说，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麻烦！”审神者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也不复轻松，“我们走！”
　　“是去找伙伴们吗？”狮子王问道。
　　“既然我们来时没有遇到乱他们，那他们一定就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审神者边解释边向另外一条路奔去，“他们现在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必须要尽快与他们会合才行！”

　　“喜欢吗？”男子抬头发现男孩仍在看那本画册。
　　“恩……喜欢……”男孩立刻答道。
　　“……是吗……”放下手中的书，男子看着男孩有些入神。
　　“……怎么了？”男孩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刚才违心的答案被对方看穿。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
　　男子摇了摇头，正准备重新埋头手中的书本，却被男孩的问话打断。
　　“……能说说你的过去吗？”
　　尽管男孩的声音小如蚊蝇，男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的过去？”男子抬起头扶了扶帽子，“我的过去可是很无聊的，你确想听这个？”
　　男孩没想到鼓足勇气提出的任性问题居然得到了回答。
　　“恩！”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跟一般的野生付丧神没什么不同。总之就是莫名奇妙地拥有神智从溯行军里脱离出来，然后像其他野生付丧神一样苟延残喘地活了很长时间。”男子毫不在意自己的用词，“直到……”
　　“直到？”
　　“你认为我们野生付丧神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男子没有接着说，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活着的……意义？”男孩听到这有些懵。
　　活着，需要意义吗？
　　男子似乎只是提问，并没有期待男孩能回答。
　　“在初期适应了寻找资源渡日的生活后，我开始有时间思考，这种为了活下去而夹在溯行军和时之政府之间的生活什么时候能有个头？说到底在主人早已不在的现在，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于世？”
　　男孩听着这些问题，觉得自己跟男子的距离有些远。
　　明明是相同的情况，可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
　　“如果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那么这种生存与死亡又有什么区别？与那些行尸走肉样的时间遡行军又有什么不同呢？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男子稍微压低了帽檐，回想起了那段彷徨的日子。
　　“……我……”男孩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我也有过回归历史的想法，但真到动手的时候，却又贪恋于拥有□□的自由感觉。对于自己的摇摆不定，我深深地感到羞耻，明明觉得无意义地存活于世如此痛苦，却无论如何不想死去。”
　　“活下去……很好！”男孩肯定地说道。
　　“……谢谢。”男子没想到会在这里得到男孩的安慰，“我在矛盾与痛苦中度过了很长时间，直到我混迹在人类中看到了一本书。”
　　“书？”
　　“那是一本游记，记录了那个旅行者在旅行中的所见所闻。那人在最后感叹人生苦短，世上明明有更多的大好山水，他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览遍。就在那时我突然想到，这位旅行者难以做到的事，对于我这样拥有长久生命的付丧神来说却是没有限制。外面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精彩，我何不利用这个优势去踏遍世界呢？”男子说道这语气不再平淡。
　　“难得拥有自由的身体，与其浑噩渡日，不如去做一些身为刀剑时没有办法做的事情。没有意义就自己决定意义，没有目标就自己定制目标！”男子看着男孩，缓缓问道：“你决定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