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本丸的爆笑生活》天治所怨

62、光华之章（五）

　　“甄姬桑，快躲开！”
　　“恩？”懵逼的审神者还没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绝体绝命之境。
　　“铛”的一声，刀剑相撞的声音响起。
　　“小九，你……”斗笠少年的刀被九重挡在了审神者脖子外一寸的地方。
　　“哥哥……”九重的声音有些发抖，“是审神者大人救了在大阪城里迷路的我，不要伤害她！”
　　“小九，你怎么了？”名叫八歧的少年发现自己的弟弟脸色有些不对。
　　“哇，你竟然把自己的弟弟打伤了！”审神者惊讶地叫道。
　　九重不擅长战斗，硬接下八歧愤怒一击的后果就是进入了中伤状态！
　　“怎么会？”
　　九重明显是八歧的宝贝弟弟，之前一直坚韧示人的少年第一次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甄姬桑，这两个人……？”
　　兔子姬这才看到，审神者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少年，而且听对话应该和这个斗笠少年是兄弟关系？
　　“哦，这个可爱的家伙是我的弟弟！至于旁边这个凶凶的家伙，大概……也许……可能是他的哥哥吧！”审神者一副不确定的表情。
　　“咦……那你们两个就是兄妹了？”兔子姬算了半天，才得出了这个让他简单的结论。
　　“我和他（她）才不是兄妹！”两个当事人的反应可以说是相当一致。
　　“那……那到底……”兔子姬被搞的更混乱了。
　　大和守安定上前悄悄地拍了下兔子姬的肩，然后拉着自己的主人到一边做起了吃瓜群众。
　　“主人，既然是人家兄妹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参与比较好。”加州清光在一边笑得非常幸灾乐祸。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八歧少年愤怒地问道。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九重的姐姐啊！”审神者百无聊赖地绕着头发答道。
　　“胡说八道！”八歧大声反驳道：“小九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一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呵！现在这年头，谁家弟弟没有一两个小秘密！“审神者笑得猥琐：“比如你弟弟第一次遗X，第一次偷看□□，第一次和学长恋爱，第一次和男友去宾馆什么的他会告诉你吗？所以多了一个姐姐也不是什么必须要告诉哥哥的事吧？呐，九~重~君！”
　　“……”八歧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这种张嘴就是和谐，随口就是污秽的此世之恶，就应该让我来……”加州清光愤怒地提袖子准备上前。
　　“冷静点，清光桑，安定桑！”兔子姬拦住了即将暴走的加州清光，又连忙按住了一边大和守安定按在刀柄上的手。
　　“甄姬桑……”兔子姬心里泪流满面。
　　你的嘴巴什么时候能够过滤一下内容而不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外露自己的喜好？
　　“审神者大人，您……您再说，说什么啊？”九重被审神者刺激得连疼痛都忘了，赶忙表示自己的清白，但同时也满脸通红不敢直视自己的哥哥。
　　自己明明是很纯洁的刀……为什么非要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
　　“让我们开门见山，我，就是九重新认的姐姐！”审神者托着胳膊，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眼里闪着挑剔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八歧，一副商业女强人的精明模样。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你吧。你的情况我大致从九重那听说了，一把非常普通的浪人打刀，身前使用你的主人默默无闻，本身也不是留名青史的刀剑，目前身份比较尴尬，虽然尚存理智，但却没有固定的灵力提供源，所以一直夹在审神者和溯行军之间苟延残喘，靠捞点微末的资源度日，我没说错吧？”审神者贴在八歧身边悄悄说道。
　　她此时的表情活生生就是那种嫌弃女婿没房没车没钱的丈母娘。
　　八歧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审神者对自己情况知之甚多，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审神者身后的九重。
　　这么说真的是……
　　八歧的眼神暗了下来，心里犹如五味陈杂，最后定格在苦这一味。
　　审神者嘴角露出了计划通的微笑。
　　“虽然对外自称是九重的哥哥，但其实和我一样只不过是义兄。说起来仔细一看，你身上的浑浊要比之前我在九重身上看到的严重得多？你的刀身……应该沐浴过不少血吧？”审神者绕在八歧身边不停地边转边说。
　　“……那又怎么样？”八歧的话有一瞬间的停顿。
　　“天啊，你难道不知道你这种杀气旺盛的刀跟九重这种基本没染过血的刀待的时间长了，会对他产生严重的影响吗？”审神者“大吃一惊”。
　　“什么影响？”八歧少年终于维持不住淡定。
　　“你们本来就是靠浑浊的灵力在维持行动，很容易情绪化。九重因为基本没染过血，所以受到的影响很有限，但是你不同，是不是经常易怒暴躁呢？”
　　八歧的嘴角抿得紧紧的，只是不停握紧的手给出了答案。
　　“你在九重身边多待一天，你身上满溢的煞气就会逐渐侵蚀毫无防备的九重，短时间没有什么，但总有一天你的小九会变成像溯行军那样没有理智的怪物……”审神者凑到八歧耳边，“你，愿意看到那样的小九吗？”
　　审神者的话直接地戳中了八歧的心。
　　八歧想到之前小九确实变得反应有些迟钝，有时候自己喊他半天才会得到答应……
　　如果有一天那双拯救过他的纯洁眼眸真的被杀戮或黯淡所充斥……
　　“我该……怎么办？”八歧的声音非常沙哑。
　　“你心里应该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审神者意味深长地回答。
　　“……”半晌没有说话，八歧最终缓缓地收刀入鞘。
　　“你一定要好好待小九，否则……”八歧抬了抬手中带鞘的刀，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
　　“这是当然，你应该已经发现你的小九与之前相比有什么不一样了吧？”审神者毫不在意身边的打刀。
　　这正是八歧下决心把九重托付给审神者的原因。
　　他已经感到九重与之前相比确实情绪丰富化了不少，也感到了九重全身充盈着眼前这个审神者的清澈灵力。
　　没有审神者会为了一把算不上短刀的短刀而刻意消耗大量的灵力去演戏。
　　毕竟他们除了这条苟延残喘的命，已经没有什么能被剥夺的了……
　　再见小九，对方眼中的清明已经明显地告诉了八歧，跟着审神者比跟着自己这样的“夹缝老鼠”要好上一百倍。
　　清澈庞大的灵力，丰富充足的资源，安全稳定的生活……
　　这才是小九应得的！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八歧皱着眉，半天才说道：“你作为审神者，本丸里应该不缺名刀名剑吧？”
　　“然后呢？”审神者问道。
　　“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让小九上战场……”之前冷静强势的斗笠少年罕见地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哦，是想让你的弟弟不沾血腥吗？”审神者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变成了讥讽，“不过，你有征求你弟弟的意见吗？该不会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个人想法吧？”
　　“……”八歧缓缓低下了头。
　　审神者说的没错，在他眼里小九就该是不染血腥的纯洁少年，所以以前的探索和战斗他从来不让小九参与。
　　每天自己腥风血雨一天回去，看到小九笑着叫自己哥哥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可是这真是小九想要的吗？武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细想之下，自己在战场上偶然拣到了小九，自那以后两人似乎很自然而然地生活在一起，没有征求那个小小少年的意愿……
　　明明自己以哥哥自称，可却对小九以前的事一无所知！
　　说小九失忆什么的也只是借口罢了，自己只是想维持这种生活，从来不去触碰小九的过去，也不没想过小九是否能有更好的未来……
　　逃避过去和未来，只想维持死水一样的现在的自己……
　　真是自私！
　　“抱歉，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八歧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带上了自己的斗笠。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九重的！”审神者拍了拍八歧少年的肩膀，感觉到对方有一瞬间的颤抖。
　　九重眼看着审神者大人和自家哥哥在那边低声说了半天，最后审神者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自家哥哥就带上了斗笠，头也不回地向另外的方向走去。
　　“哥哥，你要去哪里？”九重连忙追了上去，拉住了八歧的衣袖。
　　“……”八歧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我是小九啊！”九重感到手中的袖口以缓慢地速度不停地向外滑，连忙又紧了紧。
　　“……”
　　“为什么不说话？你回头看看我啊！”九重此时已经感到自家哥哥的不对劲。
　　“放手……”
　　“……”万万没想到自家哥哥跟自己说的是这句话，九重一时间呆住了。
　　“我说让你放手……”
　　“我不放！”九重直接爆发了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到底怎么了……”
　　八歧的表情彻底吓呆了小小少年，打断了他未完的话语。
　　自己印象里的八歧哥哥虽然一直冷着脸，但每次回家面对自己时总是露出那种笨拙的笑容。
　　九重经常想是不是哥哥一直在战场奔波，所以忘记了怎么微笑。
　　既然无用的自己无法在外面为哥哥分担，那就只有在哥哥回家时努力地笑，替哥哥把他那份笑容一起笑出来。
　　每到这时，哥哥总会回以那别扭笨拙的笑，然后抚着自己的头发……
　　可现在眼前的哥哥好像陌生人一样，眼神冰冷地让自己想要退后，看自己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九重强行抓紧手中的衣袖，拼命地扬起嘴角，却止不住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哥哥，我们一起回家吧！”
　　在场的人全都静默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一瞬，八歧缓缓地拔出刀鞘中的刀，面无表情地高高举起，然后向着面前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