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故依然

49、怀疑

　　看到幸村递过来的半盘子饺子，丸井嘴角大大咧开，眸子明亮迫人，嘴里塞得满满的也不影响说话，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之前的笑话复述了出来，只是并没有提到他们之前的对话。离听完，暗暗好笑，当初想到这个笑话，正是因为刚巧谈到巧克力，记得这个笑话还是在收音机里听到的，听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个笑话用来形容巧克力很是精辟。只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之前谈到巧克力，所以怕是猜不出自己最后的问题。

　　想到这，离偏头瞥了一眼不二，看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饺子，透着优雅，心想，不二是肯定知道答案的。突然，离想到了什么，心下嘿嘿一笑，扬眉得意地斜着瞥了一眼司，四目无声相对。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无声的交流，司笑了，修长的手指点在离的额头上，懒洋洋地说：“你也是女子中的一个，那么你来说说，你会爱上什么？”

　　离一时有些发怔，显然她没能预料到这种情况，不论她回答喜欢什么，都会大大的缩减范围，即提示了他们那个男人消失是变成了那件在沙漠上多出来的东西，又提示了那样东西一定在她所喜欢的范围内，因为她也是女子，否则，就是自打嘴巴了。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时，不用特意看，离也能从余光中感觉到一些人渐深的笑意，无奈而又羞恼地瞪了一眼司，发现他正好笑得看着她，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地说：“我爱上的东西多了，说一天都不一定能说得完……”

　　“呵呵，没关系，这点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今晚说不完，明晚我们还可以再来。”

　　幸村清清淡淡的笑言飘进离的耳朵里，着实让她郁闷了一下，她确实是一点都不欢迎他们再来。

　　“所有女子看一眼都会爱上的男人？”戏谑的声音带着笑意，仁王漫不经心地甩着小辫子说，“恐怕这世上是不会有的。但能让所有女子一眼爱上的东西……”顿了顿，眼波微斜，眸光直直地看进离的眼底，唇边的弧度延伸，“怕是不少，比如珠宝，化妆品，衣服，甜品。”

　　仁王一项一项地说下去，离的笑容就一点一点地僵硬，本来只是个笑话，也不知怎么到了他们面前，性质就升级了，话题也严肃了，气氛也诡异了……

　　“巧克力！”突然，丸井和菊丸一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说完，两人对视笑了起来。笑够了，看到有些人疑惑地看着他们，便颠三倒四的把这个故事前前后后在厨房里说过的话讲了一遍，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听懂，说完俩人就坐在自己位置上互夸他们聪明，真所谓大言不惭。

　　离看看吃得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去厨房切些水果。等她把果盘端出来时，发现大部分已经不坐在餐桌前了，分分散散的坐在沙发上或是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有像越前、手冢和真田这样，神情冷淡站在一旁并不说话；而丸井和菊丸似乎热闹劲儿也过了，坐在餐桌旁不太说话，目光直盯着她手里的果盘。

　　玻璃盘中，香蕉、桔子、苹果、去籽去皮的猕猴桃被切成小块，还有圆圆小小的甘薯球，搅拌在一起，色泽鲜艳，令人垂涎欲滴。

　　“小离儿！你这个果盘里有酒香味！”菊丸吃了一口，立刻蹦了起来，蹭到离的身边，扬着大大的笑容，“味道真好！”

　　离笑嘻嘻的捏捏菊丸吃得鼓鼓的脸，得意地说：“我加了点白糖和红葡萄酒搅拌的，其实若是加点奶油花，沾着吃，口感更好，嘿嘿。”

　　两个人兴趣颇高，边吃边讨论。幸村坐在一旁，专注地低着头，用小勺一点一点地品尝碗里的果粒，淡淡的酒香，缓缓含入口中，舌头上小小的味蕾感知着红酒独特的淡涩，齿间的果肉化成甜丝丝的果水，冲淡了涩意，清清凉凉，余味回甜。抬起头，暖暖的目光，点点洒在女孩的身上，慢慢的，扬起唇角，温柔浮上笑容，眸中却清冷了些许，隐着半分锐色。

　　“文太，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小离与你一样，都对美食感兴趣？”

　　听到话，丸井侧头对上幸村的水眸，有些懵然，不知不觉间，想起以前和小离在一起约会时的情景……

　　离本来兴致盎然，说到自己吃过的美食，几近心花怒放，但在听到幸村的问话后，心下一凛，幸村永远都像是老鼠身后的那只猫，嗅觉灵敏的猫。此刻，离才明白幸村对她的关注远远超过她所想象的。

　　她并不是这个只有14岁的女孩，所以她并不懵懵懂懂，她只是愿意做个傻中精儿的人，留点东西不看透而已，活得轻松些。之前幸村对她的关注，她以为也许是她的改变，或是她与14岁不符的某些行为，引起了他的兴趣，仅仅是因为好奇而产生了兴趣；而此刻，她不得不去想另一种也许——幸村喜欢她。

　　她向来不是自恋的人，不明确的事情她不愿多想，更何况是幸村这样人精儿般的人，她想也想不透，所以她从来都不想幸村这些行为的原因。而如今，她却必须想，因为幸村对她步步紧逼，她无意中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埋在前面路上的地雷。

　　丸井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向离，头发还是那个头发，眼睛还是那个眼睛，笑容还是那个笑容，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只有神情不一样了，即便只是扬眉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以前的她做得飞扬娇俏，有着略属小女子特有的飞扬跋扈，而如今的她，却显狡黠，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带着淡淡的自信。

　　这，是樱井离……

　　丸井终究没有在心里把最后那个疑问字默念出来——吗。

　　“小离，你以前并不吃甜食，总说甜得腻口，还会长胖。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了？”

　　听到丸井的声音里隐含着小心翼翼的语气，离心中多了几分伤感，几分逃避，不愿去看丸井那双期待她答案的眸子。丸井你问这样的问题，到底是想知道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我怎样的回答才能继续给你欺骗自己的理由。

　　离不由自主地笑了，扬起头，凤眼微眯，眼波流转，一一扫过立海大的正选，最后与幸村四目相对。清冷的眸子，无言的冷漠，那是唇间噙噬着的笑容所遮挡不去的，幸村敛下眸光，慢慢摩挲着手指，她是樱井离？或，不是？！

　　“医院里，你们看到的我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却不会知道，期间我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离扬起的弧度加深，笑容愈发灿烂，看在其他人眼里多了些诡异，稚嫩秀气的小脸上浮显成熟的笑容，就如同一个孩童却像大人一般的笑，“常说，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你们又何尝知道不是，世上一日，地下十年呢？如今，我脱胎换骨，你们百般怀疑，但那又如何，至少现在我樱井离站在你们面前！不会有花圈像框！不会有母泣父悲！”

　　离顿了顿，闭上眼睛，笑容不减，慢慢接着说：“人生在世，当有慧眼，而那些精明到了骨子里的人，那些什么都看透的人，活得即累又没情趣，我觉得倒成了不可交之人。”

　　半响，屋内安静得无一人说话。离睁开眼，眸光堪堪扫过对面的男孩，轻轻地说：“幸村学长，你说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