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magi]刻剑成舟》毕莎楼萝

11、Light04.王权架空

　　【-13】

　　“将领”倒下之后，赫耶丝他们倒是可以稍作休息了，剩下就都是王室和贵族麾下的士兵了，还不需要他们几个主要战力出手。消耗不算大的克洛娅带领着她的族人向前进攻，柯罗和西莉亚带领着他们的远程部队从旁协助，让米瑟里尔思军的压力顿时缓和了不少。

　　“——瑞恩！”
　　瑞恩是从上空下来的，利用他的魔杖和重力魔法，才能够回来的如此及时。他显然是奔波得很是劳累，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流淌。
　　他的魔杖上还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是俊俏，一副西斯芬旧贵族的模样，并没有现在贵族的那种欺人傲气。那男人的眉间虽也有着傲气，但那是一种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傲气，有着能够支持这份骄傲的资本。
　　这才是原本的西斯芬贵族啊。
　　赫耶丝不用太多思索，几乎就可以断定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果不其然，男人从瑞恩的魔杖上下来后，向赫耶丝行了一个绅士礼，“尊敬的赫耶丝阁下，我是摩西迩纳克尔希，原西斯芬国纳克尔希将军之子。从许久以前就听闻了您的名谓，如今一见……”
　　他表情一变，原本正经的表情带上了几丝嘲讽，“我并不以为然，赫耶丝阁下。”
　　“您没有在任务的过程中受到伤害，这令我十分庆幸，纳克尔希先生。”赫耶丝并不为此动容，摩西迩之所以能够这么评价，作为将军之子，定然是有他的理由，赫耶丝相信她刚才保有余力的进攻绝不会让他感到“强大”的气息，反而算是狼狈，“我大概明白您不以为然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请相信我依旧有这个能够挽救这个国家的力量。”
　　“力量？你凭借什么？”
　　……是啊，都走到这一步了，凭借的都是些什么呢。
　　“我想要凭借的是什么，您不也清楚吗？”
　　摩西迩收起那幅嘲讽的面容，回到正经的状态，“我也希望您凭借的是那样东西，而不是您只因为某些人的认同而去的意气用事。”
　　“如你所愿，纳克尔希先生。”赫耶丝也带上了嘲讽的表情，“我可不是什么身居闺阁不问世事的高层人物。”
　　摩西迩表情一滞，“您这是在讽刺我了？”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纳克尔希先生。”赫耶丝回复道，“我只是把您刚才所做的事重复了一遍。”

　　在一旁稍作休息的乔希法和卡莎娜面面相觑，瑞恩拿着他的魔杖不知所措。他大概怎样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因为语气关系而相互讽刺……天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可是在战场上！
　　瑞恩把目光注视到另外一人的身上。也直到那人开口说话，赫耶丝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那人就是之前瑞恩魔杖上坐着的另外一个男人，唔……是的，是男人。若不是他的声音带有男性特有的磁性，赫耶丝恐怕会真的以为这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外援。
　　这个美得雌雄莫辩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支带有繁复纹路的银色长笛，相比刚才的笛声就是自他那里传来。只是，明明是让这个僵局被打破的人，再加上他那张引人注意的面容，存在感怎么会比克里斯还要低……克里斯好歹也是在赫耶丝看到人的第一时间也注意到了的啊。
　　那人似乎明白了赫耶丝的疑问，摇头无奈笑笑，“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如果不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话，那我这张脸岂不是……”
　　……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懂大家都懂你们说是不是啊哈？
　　“您好，这位……阁下？”赫耶丝才发现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这位外援表达谢意，“十分感谢您对我们刚才的帮助，这为我们减轻了不少麻烦。”
　　“哈哈，也不是很大的事啦。”那人应该是个很乐观的人，表情一直是微笑着的，说话的语调也十分轻松，“我是弗莱茵，比较擅长乐器。很久之前，我也是在西斯芬生活的呢。原本我是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了的。”
　　他神色一黯，随后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不过，我听瑞恩说这里似乎要发生什么很有趣的事情，我觉得我也许帮的上忙，就跟着他回来了。”
　　摩西迩的注意力也到了他的身上，他们在回来的途中应该聊得不错，看上去也比较熟络。摩西迩拍拍他的肩膀道：“如果不是搞革命谁还会回来这个回地方啊……就连我不也是，如果不是知道乔希法他们已经在策划了，单是凭借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名号谁还会留在这里，是我的话老早开着我老爸给我留的舰队走人了。”
　　“呵，就你一个人开一个舰队的船？”看着气氛缓和了下来，赫耶丝也渐渐透露出毒舌的本性，这时候需要的是调节气氛，让他们的关系不再那么陌生，否则之后的合作是很难进行下去的。
　　“我就想一个人逃逸了真是对不起啊？啊？？”
　　瑞恩见气氛缓和下来了，也是松了口气。“嘛，不管怎么说。赫耶丝，我之前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他一推弗莱茵，“相信我，这家伙的乐器很厉害的，肯定能帮的上忙。”
　　“哈哈哈，我也很乐意帮忙啦……”
　　“至于这家伙啊，”他拍拍摩西迩，“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这家伙在逃跑呢，追杀他的人超——多的！也是厉害啊还能活着！——诶摩西迩你知道吗，之前我们得到消息说你已经失联很久了都以为你凶多吉少了呢……哈哈还在真是太好了就是你那个样子真的好好笑！”
　　“说什么呢你这小子？！”
　　然后赫耶丝就被晾在了一边。
　　……你们还记不记得这是哪里？战场吧？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乔希法和卡莎娜在之前就已经先回到军营里去休息了，之后的战局需要他们的地方还有很多，对于赫耶丝而言不管是出于私人还是客观的原因，都会让他们优先去休息。
　　瑞恩和摩西迩还在打闹着，弗莱茵在一旁劝劝这个劝劝那个，不说瑞恩和摩西迩，就连弗莱茵也完全颠覆了他一开始在赫耶丝那里的第一印象。
　　赫耶丝走在一旁看着他们打闹，时不时关注一下军中的状况，见还按照计划中的那样行动，她稍稍松了口气，又看看前面打闹的三人，突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是啊，如果现在不是在军营里，而是在学院里的话，他们的年纪，他们的性格，想必会成为不错的朋友，然后在学习上啊玩闹上啊互帮互助互损什么的。
　　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
　　能够这样放松片刻已经很不错了。即使这种放松的状态，无法维持多久。

　　【-14】

　　赫耶丝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把准备许久了的会议资料往桌上一拍，像是脱力一样整个人倒在椅背上。
　　“那样的话，事先的准备不都没用了吗。”
　　提供了这个情报的摩西迩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起码这里的人没有能比他更加了解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有多大了。
　　作为情报分析的克里斯反而是这个狭小的军营会议室里对此反应最小的一位，“实际上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
　　克里斯成功的把另外九人的视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克里斯的存在感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他可以用简单的一句话将他的存在感提升到极致——这往往都是他作为军师发挥他的作用的时候。
　　“不信的话，首先，我们从各个方面分析一下现在的西斯芬吧。”

　　【-15】

　　据上次向帝都包围的大型战役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凭借那一次战役，赫耶丝那面“自由”“反对腐朽统治”的旗帜算是彻底打响了，再加上赫耶丝回来以前就盛传的名号，赫耶丝现在占领的地区更是广阔，西斯芬国土的大半面积已经摆脱了“西斯芬帝国”的统治，以“西斯芬公国”自称，并且以这个名号进行政治和经济等的发展。
　　摩西迩是将军之子，但是他虽有涉猎行军技巧，精通的却是商业贸易和政治纠纷一类的东西。在他的管理下，西斯芬的对外贸易又完全以“公国”来进行，再加上西斯芬独特的地理特征使西斯芬产出品种丰富多彩，经过多次对外贸易之后，西斯芬的经济渐渐复苏，城镇再也不是那幅空荡荡的样子，原本被贵族占领的豪华房屋现在是真正的变成了民居，大街上的商铺也逐渐开始营业。
　　在此期间，赫耶丝与辛巴德取得联系，用“西斯芬公国”这一身份加入七海联盟，以求更好的发展和避免更多的战争。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米瑟里尔思的状况了。五个月前，米瑟里尔思一族开始南迁援助南方前线将王世军队向北推进围剿，现在王室和贵族的势力都集中在了米瑟里尔思，据说那里的形式依旧混乱。
　　对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米瑟里尔思的族人基本上在五个月前随着大军而行，留在米瑟里尔思城的，基本就是一座空城了。
　　但是，存在于那里的帝国主义依旧是西斯芬的隐患，不论如何，米瑟里尔思城的王族势力不得到清扫就无法让这个国家真正安定下来。不管是什么阶级的人，都不会认为这种状况能够称为“和平盛世”，此时虽然可以说是西斯芬的盛世，却没有人们最渴望的和平。
　　再加上之前莫名出现又消失的第三方势力，不得不让赫耶丝等人提高对米瑟里尔思的警戒和探查，策划最后的进攻之战。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纳克尔希从米瑟里尔思边境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占据着米瑟里尔思城的势力根本不是来自王族，而是第三方势力——我没说错吧？”克里斯这么总结道。
　　瑞恩叹口气，“道理我们都懂啊，克里斯。问题是，第三方势力的力量到底如何我们还不清楚，甚至连摩西迩都无法了解到——可想而知这个‘第三方’是有多强大了。”
　　“你的意思，难道是让我们用之前的准备去取下第三方势力控制的米瑟里尔思吗？”克洛娅的状态可以说是这里最不好的了，她不仅肩负着族人的期待，还担负着整个西斯芬公国的一部分责任，“米瑟里尔思的地形十分特殊，如果不是我们米瑟里尔思一族的本地人的话，一般人几乎无法在那里自由活动，那里的地面太过崎岖，如果军队去到那里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认输、要么拖长时间死在那里。”
　　“现在得到的情报是，那个‘第三方’不仅占据了那里，还占据了那么久——相信我，普通人组成的军队根本无法做到，除非是米瑟里尔思军队或者法那利斯军队，再或者是一支由魔法师构成的军队……哦天哪他们占据着米瑟里尔思，我真的不敢想象……”
　　“冷静些，克洛娅。”赫耶丝对克里斯之前提到的西斯芬现状和战事相互联系了一下，觉得有些能连得上，“克里斯，说说你的想法。”
　　克里斯合上了他手上那本金属页的书，缓缓说道：“确实，再加上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关于第三方势力的消息，我们很容易会想到第三方势力与王族势力融合与我们对抗。但是仔细想想，以西斯芬王族的性格，他们怎么可能会在料想到结局是会被削弱之后还独自奋战，而不是同第三方势力合作，再反咬他们一口？”
　　“这只是最浅显的一点。实际上，我认为我们都走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克里斯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我们通常会认为，阶级之间的斗争军队必然是属于各自阶级的，我们的斗争对象是王族，对手自然就是王族的军队——我们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西斯芬王族会有这样一支精锐的军队，甚至有像是人形兵器一样的‘将领’呢？全西斯芬都知道他们可没有那么多能够为他们鞠躬尽瘁的士兵啊？”
　　从他们的第一战开始，得到的秘密情报都是那支强大的军队，所以自然而然就会觉得那就是对手，那就是王族的军队。
　　但是后来出现第三方势力前后，王族军队必然已经削弱了不少，后来的军队虽然也有王族军队的特征，但结合前面考量一下，也会很自然而然的觉得王族势力与第三方势力开始了合作。
　　可是，自始至终，那些惯于耀武扬威的王族竟一次都没出现过在战场上……一开始是觉得他们怕死这没错，但是结合克里斯的说法，换一个角度去思考的话……
　　“克里斯。你是说，王族的家伙已经被第三方势力彻底取代了吗？”赫耶丝神色变得十分凝重。任谁也不会喜欢这种被耍了的感觉的。
　　“不，赫耶丝。他们想要代替王族，必然会留下最核心的人物来坐镇的，那些肥油横流的贵族生命安全倒是不必担心。”克里斯抚摸着手中的金属书，“我们要担心的问题会更加严重，比能不能攻下米瑟里尔思城更加严重。”
　　“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

　　“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说法，”克里斯继续说道，“如果说西斯芬之前的状况是变故的话，从那变故之后控制着西斯芬的，才不是王室呢。”
　　卡莎娜惊得捂住了嘴，柯罗和西莉亚是直接站了起来。
　　那么意思是说，那两次大型的人口贩卖，也不是王族做的了？
　　难道王族就能这样推卸责任了吗？多少人家庭破碎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失去了一切……
　　这一切……和王族，又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能把我们这些坐在这里的人耍的团团转的那个第三方，还真是厉害啊。”赫耶丝叹了口气，“怎么办呢。”

　　“我可是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