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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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关禁闭倒也有一件事算是因祸得福。
休假的第三天，刘梓琳来看我，顺便带给了我一个消息——何漾终于同意见我了。
何漾也是当年Death的一员，我们亲如姐妹，七年前经过那件事后，她不能再执行任务了，或者说她也不想再执行任务了，被上级人士丢在了后山的一个小古堡里。那里，原来是关精神病的，后来军营里出现了精神病的人都会被直接杀掉，那里也就荒废了。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那里弄了出来，让何漾住了进去。当年何漾住进去的时候我不在，也就错过了她的最后一面，这一错过，就是七年。听说古堡里有个人照顾她，她也衣食无忧。但是，我想像她那样的人，想要的并不是衣食无忧的圈在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古堡里。这对她来说，本就是一种伤害吧。
回来后我第一时间就去了后山古堡打算见见她，但她却一直避而不见。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令我越来越灰心了，当年的事，是我们每个人心中解不开的结。这一次我们可以见面了，可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我敲着古堡的大门，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着我毕恭毕敬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尽责的在前面为我引路。
带着我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她低着头弯着腰对我说，“顾凉小姐，何漾小姐就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直起身再也没看我一眼的离开了。
说真的，我现在有点紧张，深呼吸了两次才抬手敲了门。
何漾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进来吧。”
我又做了个深呼吸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因为整个房间是没有窗户的，即使点着灯也并不会感觉到明亮。房间里现在亮着的灯也都是散发着橘黄色灯光的灯，本应该闲的温暖的颜色在整个房间的映衬下只觉得阴沉无比。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背对我坐着的她，她一直都没有回头，等我走的进了才看到她在做什么，她正在读一本书。
发觉到我站在她的身边，她并未合上书，一心二用的开口说道，“伤好了吗？”
我点头，却意识到她看不见，这才开口说，“好了。”
七年的分别，再相见时没有热泪盈眶，没有激动不已，甚至连个拥抱都没有。时间这个东西向来如此，倒并非一定会将你们变得越来越陌生，但也会磨掉你们最初的感情。
过了会儿，她合上书，自嘲的笑笑，“当年我可是我们当中最不愿意看书的人了，没想到这七年倒是也养成了这个习惯爱好。”
察觉到她一直拿着那本书，我转移了话题，“你这些年怎么样？”
何漾眼神逐渐迷离，语气平淡，“如你所见，过的很安逸，除了这双废腿导致行动不方便外，还真没什么不舒心的事情了。”
本来没有想提起这个话题的，但没想到她竟然提了起来。想来也是，当年她醒来时就很快的接受了她的腿再也不能走路的事实。快到我每次看到她坐着轮椅静静的发呆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抹两把眼泪。
“那就好。”思来想去只是说了这三个字。
她抚摸着书的封皮，“推我去书架那边吧，也该把这本书放回去了。”
房间里的书架设置的都不高，都是何漾触手可及的位置。所以也不用我帮忙，她就能自己将书放回去了。
何漾转身问我，“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
“坐下来吧，我还是喜欢平视。”
说完她转身将我带到另一边的沙发，这一次她没有让我推她。
“Linda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茶，喝点吧。”何漾为我倒了一杯英式伯爵。
我拿起茶杯，“看的出来她很是尽心尽力。”
何漾点点头，“她人挺不错的。”抿了口奶茶，她继续说，“说起来她还是南溪找给我的。”
我举着茶杯的手一顿，“是吗。”
她抬头看向我，“看来，你们还是老样子啊…针尖对麦芒。”
我苦笑着，“那都是轻的了吧，我们好像只能互相折磨了，看到彼此痛苦才能满足我们扭曲的心。”
“顾凉啊…”她轻声唤我，“我记得当初南溪可是最宠你的，你也和他很亲。其实这么多年了，我有时想到之前的事情的时候，脑海中涌现最多的不是七年前最痛苦的事情，而是我们那段最幸福的时光。即使满手鲜血，但我们并不孤独，那种即使前面是断崖也要奋不顾身的携手跳下去的时光，竟然还有些让人怀念。”
我垂眸，我和她恰好相反。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那样的美好和幸福。因为每当睁开眼睛或者再次执行那些生死一瞬间的任务的时候，我只会感觉到满心的悲凉萧瑟。只有回忆痛苦，才能减少那躲不掉的现实的痛苦。
“人，总要向前看的。”
吃了两块点心，又喝光了杯中的奶茶，我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最后抬起头和她对视，“所以你今天见我，是想告诉我让我不要再计较之前的事情吗。”
她笑笑，“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何漾。”我叫着她的名字，“我真的能向前看吗？每当我想再向前迈一步的时候，总有人、总有事会提醒我那件事过不去。你告诉我要向前看，你又真的能做到向前看吗？如果你能做的到，为什么还要逃避？回忆这个枷锁，往事这道伤疤，已经折磨我们很久了，可注定它不会停止。”
沉默，长久的沉默。我们之间最终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了，那个你叫我小凉，我叫你阿漾的时光最终被两个冰冷的名字所取代。
还是她再次开了口，“顾凉，你不知道你是幸运的。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只希望未来的你不要后悔就好。这次之后就不要再见了，你不想向前看，不代表我不想，总见到过去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我带来些影响让我想起该忘记的东西。”
如果你想忘记，我一定成全你，“好。”少一个人受折磨也很好，如果你真的能忘掉，我也会真心为你感到开心。
早已经忘记七年前最后我们一起吃过了什么，今天的这一餐下午茶就当做相识这么多年的最后回忆吧，总比七年前的遗憾要强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