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82、81

　　很快，失路英雄和尘道少把整个二楼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像预料的那样遇到任何事情，所有的教室都非常正常，没有灵异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尘道少已经完全处于放松的状态了，甚至还跟失路英雄轻声交流，试图缓解失路英雄那过于紧张地神经。之后两人通过中央大楼梯上了三楼，特别关注了传说中喧闹的三楼四号教室。
　　四号教室现在已经变成了器材室，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有些角落里的东西都落了灰。尘道少拿八卦镜照了一遍，又关门和失路英雄席地打坐，折腾了半天，依旧一片静谧，什么白天都能听见说话声脚步声一概没有。
　　四楼的女厕所尘道少一间一间查看，幸好是晚上没人，进女厕所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尘道少跟失路英雄打趣说所有的鬼故事都少不了的必备传说女厕所闹鬼，该不会因为我们是汉子所以女鬼不敢出来了吧？失路英雄也稍有松懈，语气轻松了些：“你这么说不怕真把那东西招来？”
　　尘道少就笑：“真要招来咱们此行目的也就达成了。”他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了，遭遇邪魇大军、鬼修之流都能平安脱险，一个校园里作祟的小鬼，分明不值一提。
　　失路英雄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两人把五楼的实验室也一一查探完毕，最终的结果依然是毫无发现。什么四楼女厕所的红衣女鬼和五楼三号实验室的歌声，纯属无稽之谈，大概就是和每个学校里流传的假的要死的鬼故事一样，只是以讹传讹和被无限添油加醋之后的流言而已。
　　尘道少有些气馁：“不过就是一栋普通的教学楼而已，说的那么神秘，结果什么都没有，看来那些事都只是巧合而已。”
　　失路英雄若有所思：“普通的教学楼……道少，你不觉得……这楼太普通了点吗？”
　　尘道少不明所以：“你的意思是？”
　　失路英雄道：“每年都有人横死于此，对于一栋频频出事的楼来说，你不觉得这里太干净了吗？”
　　一个地方经常出事，即使没有产生阴魂之类的负面东西，阴气也会过于浓重，而阴阳失衡则在风水上则是十分不详的，容易形成一个死循环。尘道少立刻明白了失路英雄地意思，这栋化学楼的奇怪之处正是于此，这里的阴气并没有特别浓重，阴阳和谐，丝毫不乱，甚至……不曾有阴阳气之间的轮回，只是维持着一个毫无变化的平衡，纹丝不动。这不合理。“……还有个六楼，要不要上去看看？”
　　“嗯。”
　　通往六楼的大楼梯没有上锁，大概是因为今天早上出了事之后，警察曾经到六楼调查取证过。尘道少和失路英雄暂且按下心头疑惑，小心翼翼地上了六楼。
　　六楼也安静如常，尘道少和失路英雄用老办法查探每一个教室，以期能发现什么。走廊中段有块地方被警戒带围了起来，地上用粉笔画出了鞋印和痕迹的标志，这是警察勘测今早那个跳楼女生的事情留下的，那些痕迹一路延伸到窗户，那窗户大概一米多高，窗台上有很明显的剐蹭痕迹。
　　从这些痕迹上看，那个女生的确是自己跳下去的无误，至少在普通人类所能认知的范围内看是如此。尘道少和失路英雄小心翼翼地绕开警戒带，一路走到了六楼最后一间教室门口。
　　尘道少漫不经心地推开了教室的门，顿时一阵凉凉的冷风贴着他的身体吹过，尘道少一个哆嗦，登时汗毛竖起，反手抓住失路英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有问题！
　　失路英雄也立时觉察出了不对劲，莫非这化学楼的秘密就藏在这最后一间教室里？他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一只手撑住尘道少的后背，另一只手慢慢移到方便拔剑的姿势。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教室，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走廊要低一些，但令尘道少心生疑惑的是，这种冷似乎只是纯粹感觉上的冷，而不是由邪物阴气浸染的冷。整个教室大概是拉着窗帘，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刚才尘道少和失路英雄背后的大门才将外面微弱的光透进来一些。
　　借着这点残光，尘道少再次利用八卦镜来将整个教室照了一遍，他紧张兮兮地盯着镜面，这面八卦镜经过玄武真主亲自开光，并不是易碎的一次性消耗品，而是能够照射出阴祟的法器。尘道少慢慢转动着镜面，忽然余光瞥见一抹黑影一闪而逝，顿时忍不住“啊”地叫了起来，握紧了小剑，失路英雄立刻按住他的肩膀。
　　尘道少迅速冷静下来，把镜面向看见黑影的方向调整，以期能再度捕捉到那个黑影。与此同时失路英雄的衡剑上的铃铛忽然倾斜，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两个少年人顿时紧张地心跳加速，凝聚真元蓄势待发。就在这档口，忽然灯光大作，刹那间教室被白炽灯照得雪亮！
　　不过片刻间，尘道少和失路英雄已经被惊得一脑门汗，还好法器尚未出手，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黑衣的男人抱着一个试管站在讲台兼实验台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正是白天所见的化学系年轻有为的系主任，地者。
　　尘道少迅速反应过来，将八卦镜和小剑藏在身后，目光觑着地者脚下，笑着打哈哈：“咦，地者老师，这么晚了这黑灯瞎火的您怎么在这儿？”
　　地者脚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衡剑和八卦镜也再无反应，显示这个地者并非邪祟鬼魅之物：“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们吧，两位同学，晚上不好好在宿舍呆着，跑到化学楼来干什么？”他扫了一眼两人，瞩目于失路英雄的衡剑上，微微皱眉。
　　觉察到地者的目光，失路英雄下意识地挺起胸，将衡剑向后面藏了藏，依旧是尘道少反应快，一把拉住失路英雄自己抢先道：“抓鬼呀！地者老师没有听说过化学楼闹鬼的传说吗？”他故意说得坦诚，偷偷观察地者的反应。
　　地者神色自若，微微挑起眉，笑着道：“你们这些小孩子都在想些什么啊，都大学的人了还相信这些，抓鬼？这里哪有鬼，只有我在做实验而已。”
　　尘道少故意装得天真无知，充满好奇：“做实验，这么晚了老师做什么实验呢？”
　　地者举起手中的试管，里头有一些颜色诡异的试剂：“当然是化学实验。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做实验，这种物质对于光敏感，所以我刚才没开灯，结果你们突然进来，我这一晚上算是白干了。”他像是故意在解释着，见尘道少和失路英雄露出怀疑的神色，又接着道，“你们不会是把我当成鬼了吧，老师胆子不大，别吓唬人。”
　　尘道少一时语塞，地者的解释虽然有些刻意，但也抓不出什么大漏洞，他是化学系的主任，要求化学楼晚上关闭了给他一个人做实验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至于恐怖传说，虽然在学生中传得沸沸扬扬，说不准人地者教授就是那种只相信科学的人呢？
　　“这个……”尘道少忽然灵机一动，又问，“没有没有，老师当然是人，对了……老师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哦？”地者环顾四周，微微一笑道，“这里空调打得有点低，也是因为这试剂对温度有要求，我是习惯了，你们觉得冷？”
　　“空调？”尘道少和失路英雄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空调，面板温度才18°，难怪这间教室比外面冷那么多。“那个……”
　　地者抢在尘道少之前开口：“问完了吗？是不是可以轮到我来问问你们了，你们跑来瞎胡闹，知不知道这是违反校规，要是我上报学校，要给你们记过的。”又指着失路英雄道，“还有你，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
　　尘道少反应极快，忙说：“报告老师，这是我们从学校话剧社借的道具……壮个胆嘛……地者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
　　地者故作严肃道：“知道错了？”
　　尘道少反被地者将了一军，没套着话心里有点不甘心，想继续找个什么话来岔开地者，失路英雄却忽然按住他，开口道：“对不起老师，是我们错了。”
　　地者望着失路英雄，失路英雄低下头，并不与他对视。地者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这次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下次不许了，你们快回宿舍吧，别让宿管查了。”
　　“地者老师，我们……”失路英雄一掌按在尘道少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尘道少顿时失声，失路英雄不管不顾，拉住尘道少转向地者道：“谢谢老师，我们马上走。”说罢立刻拖着尘道少离开。
　　地者并未阻止，目送着两人出了教室，眼底闪过复杂而耐人寻味的光，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试管，轻轻一扬手，整个试管便完全消失了。
　　失路英雄一路拖着尘道少下到三楼，发现地者并未跟下来，这才将人放开。尘道少知道失路英雄这是有所发现又不好当面讲出来，只能忍着不吭声，直至失路英雄终于停下了脚步，尘道少赶忙抬起来手来，借着手机的灯光照了一下，红红的手印非常醒目。
　　失路英雄深吸了口气，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没控制好力道，抓疼你了。”
　　“你们习武的人手劲真大，没事，你怎么那么紧张？”尘道少一边揉着手一边说道，“那个地者是不是有问题？”
　　失路英雄点点头：“他虽然不是鬼魅阴物，却也不是人。”
　　尘道少噗嗤一声道：“你是在阐述事实还是在骂人？”
　　“你其实也发现了吧？”虽然知道尘道少是在故意说笑好缓和自己的紧张情绪，失路英雄却已无心配合，“我们进那间教室的时候里面绝对没有人，他是后来进来的。”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教室里，那肯定是非常厉害的。尘道少也只好收敛自己的玩笑，道：“是啊，而且我们进教室的时候，整个楼应该是断电的，空调的指示灯也没有，结果他突然开了灯和空调，就是为了向我们圆这个谎吧。”他摇了摇头，疑惑道，“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们撒这个谎，明明可以直接出手制住我们不是吗？现在他不出手，我们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你又不让我把话问完，真是可惜。”
　　失路英雄道：“他若出手，你我联手也未必是对手。既然选择说谎隐瞒而非向我们动手，起码证明他心有顾忌。”
　　尘道少思考了片刻，还是一头雾水，便提议道：“想不通，要不然……干脆我们现在再上去，杀他一个回马枪，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不可。”失路英雄立刻阻止，“不管怎么说，刚才他是有心放我们一马，但不能保证我们再挑衅一次他还会不会放过我们。他刚才特意问我的剑，就是提醒我们好自为之，他未必不知道我们能为。”
　　尘道少点头道：“有道理。可是我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儿……漏气？”
　　失路英雄正色道：“战略性撤退而已。”忽而又想起赤子心，这句玩笑话说得如此顺溜，可是却已经换了聆听对象，不由黯然，“既然知道地者不好对付，先离开再说。他既然是化学系的系主任，又跑不了，待寻得帮手，或者做好充分准备再发难也不迟。走吧。”
　　“嗯。”
　　两人正准备原路返回，就听一个略微高亢的男声蓦然响起，惊得两人登时僵在原处。
　　“你们走得了吗？”
　　白色羽毛纷纷扬扬地落下，空间发生了轻微的扭曲，所有繁杂的反光都消失了，光芒全数凝聚于一处，华丽的身影如天使降临，白色的羽翼张开，一瞬间褫夺天地间所有的美丽。
　　尘道少和失路英雄不由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蓦然降临在眼前的“天使”。他微微悬浮于半空之中，居高临下，容颜绝世，高傲而疏离，微阖双眸，凛然不可靠近。如果以男人来说，这位“天使”的长相委实太过华丽了。
　　长发垂落，那“天使”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让尘道少不由走神，想起那个关于吊起的女鬼的传说。若是从远处看到这个情形，大概能眼花把这男人看作是清丽哀婉的白衣女鬼吧？
　　“你们两人，还想去哪里呢？”仍是那个高亢的声音，“天使”微微睁眼，瞬间强大的真气镇压全场，尘道少和失路英雄都忍不住倒退一步，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所震慑，“偷偷溜进来的老鼠，就不该轻易放出去，你说呢，地者？”
　　空间蓦然紧缩，尘道少和失路英雄仿佛脚下生了钉子，竟是一步都无法移动。失路英雄以真气抗衡，尚能勉强支撑，而尘道少修为浅薄，那强大的力量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身体颤抖着发软，失路英雄见状，立刻拔出衡剑，以剑驻地支撑住自己，并扶住了尘道少。
　　“嗯？挣扎吗？”
　　“住手，天者。”压力突然消失，天者“嗯”了一声，微微抬起头，只见走廊尽头，黑衣的地者慢慢走出来，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只是充满温柔地望着天者，“算了，让他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