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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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请您开始回答我的问题吧，福尔摩斯先生。”
基督山伯爵向前走了一步，将苍白的面容更多地暴露在了外来的光线之下：“在这整件事情当中，我最为好奇的莫过于就是您为什么会将阿尔贝·莫尔赛夫先生称作是克里斯特的生日礼物、而克里斯特又为何会被称作是我的圣诞礼物了……这样特别的称谓，不知道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你会这么关注这个称呼倒是更让人感到惊讶，基督山先生。”
夏洛克转过视线，手指却准确地捉住了莫里亚蒂的手腕，拇指有意无意地扣在了对方的脉搏上：“我会把它们称为礼物显然是因为节日和某些对个人来说意义重大的纪念日的特别性质，难道你还以为这真的称得上是什么礼物吗？”
伯爵看着莫里亚蒂。
明明身处在从门口直射而入的阳光之中，莫里亚蒂的神色却因背光而显得晦暗不明。那双总是明亮得像是无时无刻不在筹划什么恶作剧的天真孩童一样的冷棕色眼眸低垂着，唇边勾着满不在乎的笑意，好像自己只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
他意有所指地道：“无偿的馈赠叫礼物，有偿的代价叫交易。而显然我即将在这件事里获得的收益和所付出的代价相比不值一提，您又怎能指责我对这个称呼太过在意呢？
“——特别是，赌桌另一头的那个人，可是吉姆·莫里亚蒂啊。”
莫里亚蒂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声，对这种忌惮表示满意。
“但你这么说无疑就是承认了克里斯特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即便是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陷阱，也心甘情愿地坐上了赌桌。”夏洛克目光锐利，“但这就不禁让人感到好奇了，一个出生、长大在英国和爱尔兰的年轻人，对你这样一位手握大权、赫赫有名的亿万富翁而言，究竟会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伯爵微笑着，不软不硬地把问题挡了回去：“我想之前是您答应了回答我的问题，而非我答应回答您的问题，福尔摩斯先生。莫里亚蒂先生曾对您的调查能力和推理演绎能力大加称赞，假如这样的赞誉真的名副其实，我想您心中应该会对这种疑问有自己的判断？”
夏洛克旁若无人地低头凑近莫里亚蒂耳边：“亲爱的吉姆，你觉得那件事我应该告诉他吗？这样会不会显得你对我实在太偏爱了？世界上最聪明的一拨人都无从探究的你出身的秘密，就这样轻轻松松地交到了我的手里？”
“别犯傻了，夏洛克。”莫里亚蒂叹了口气，有意无意地转了转被夏洛克扣住的手腕，一语双关，“你应该知道的，当保险箱的密码被交出去的那一刻，里面存放的东西就不再重要了。”
脉搏跳动的节奏始终毫无破绽，让人难以从中分辨情绪的变化。
夏洛克知道这种方法瞒不过莫里亚蒂，但他就像没有察觉莫里亚蒂的暗示一样依然紧扣着对方的手腕：“故事如果真的要从二十年前开始说起就太冗长了，我想伯爵既然能调查到克里斯特的下落，对当年的那起事件应该也有所耳闻……我曾经以某个特别的角度听说过事情的经过，不过换个方向或许才更适合今天的场合。
“二十年前，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出现在了一所学校圣诞晚会的舞台上，扮演在马槽中降生的耶稣，并于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狂的驴子攻击，一时间引起了尖叫和恐慌。事后进行调查时，饥饿的驴子和血淋淋的婴儿却都神秘地消失不见了。
“一个刚刚出生的、肚脐上还连着脐带的婴儿，凭空出现在广庭大众面前、又在引起巨大骚动后凭空消失，竟然还从始至终都调查不到来由。没有任何医院或助产士出面提供关于这个孩子的任何线索，事后更没有自称父母的人追查孩子的下落……显而易见他的出生并不光彩，恐怕还是被某些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秘密和耻辱，才会对他的结局漠不关心。”
伯爵唇边泛起了若有若无的讥嘲笑意：“结果二十年后，却忽然间有人开始关心这个孩子的下落，还提前为他编织好了一套看似美好而完整的身世……所以，您认为这当中存在着某种阴谋吗，福尔摩斯先生？”
“不。阴谋会将某个人拉入局中，为的只是获得好用的棋子，而棋子总是能找到替代品的。”夏洛克放慢了语速，“但他对你而言不一样，在你的计划里，他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假如参与者不是他，故事就不会变得如你期望的那样精彩……这不是阴谋，而是个剧本，你就是编写剧本的人。”
莫里亚蒂露出了夸张的惊叹表情，脉搏的跳动也终于有了变化。
或许是因为血流的速度加快，这一刻夏洛克终于从他被寒冷的空气浸得冰冷的肌肤上感受到了一点活人的温度。
“精彩……我喜欢你的结论。夏洛克，你真是聪明得非常……”咨询罪犯深吸了一口气，笑容满足，“Sexy。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伯爵？为什么不为他鼓鼓掌呢？”
他把手腕从夏洛克手指的禁锢中抽了出来，率先鼓起了掌。响亮的声音在空寂的门厅中回荡，伯爵眉头跳了跳，笑意又从脸上消失了。
“所以您才会将他称作是我的圣诞礼物？因为莫里亚蒂先生在圣诞节这样的一个日子里慷慨地将我最需要的人送给了我？”伯爵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上，“那么阿尔贝呢？您认为他对克里斯特而言也有那么重要？”
“不，阿尔贝本身毫无价值。真正重要的是吉姆没有直接将克里斯特送到你面前，而是通过我的手将阿尔贝送到了他面前，让他能知道自己面临着怎样的选择……从而自己做出决定，是否愿意成为你的圣诞礼物。”
夏洛克再次捉住了莫里亚蒂的手，嘲讽地道：“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克里斯特需要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自己该怎么做。是吉姆给了克里斯特死亡、新生和在这个世界的位置，也是他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庇护克里斯特长大。而你却觉得咨询罪犯是个没有感情的造物，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可以随意摆放的棋子，无论是前夫、教子还是我这个男友，都能随时变成用来交易的棋子？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咨询罪犯在失去了一条好用的猎狗后豢养的另一只看门狗而已，因为你曾经用诱饵毒杀过他的狗一次，这一次他必然会提高警惕，对狗饰以更加坚硬的盔甲威吓周围存在的敌人。或许这条狗的来源有些问题，明明有了新的主人却还在暗中为旧主人做事，但这完全无伤大雅，狗就是狗而已，除了按照命令行事别无价值。
“可你忘了调查一件事，或者说明明信息就摆在你面前，你却觉得不重要而忽略了。你会输掉这次赌约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在你所以为的位置上——
“你所面对的不是一条新的狗，而是吉姆·莫里亚蒂的首席撸猫师。”
莫里亚蒂凝视着夏洛克，手心有些潮湿，冷棕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兴奋的情绪毫不掩饰：“棒极了，夏洛克……你知道我就是想听到这个。摆正自己的位置总是很不容易，但所幸你还是做到了，对不对？”
夏洛克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冷风吹到发烧了，不然他怎么会误以为莫里亚蒂满含恶意的喜悦语气是在撒娇？
可是转眼间咨询罪犯就勾住了他的脖颈，嘉奖似地仰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夏洛克知道自己嘴唇上的伤口一定又被撕裂了，铁锈的腥气和刺痛在缠绵的吻中蔓延。不用看他也知道伯爵的脸色现在一定很难看，但他之所以在寒风中配合莫里亚蒂回答伯爵那些无聊的问题，为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谢谢你，夏洛克，你表现得真的很好。”咨询罪犯气喘吁吁地结束了这个吻，充满暗示意味地道，“先回房间吧，我想你现在一定很需要一个热水澡……我还为你准备了一套一定很适合你的衣服，就摆在我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上，记得穿上等我哦。”
他用力拍了一下夏洛克的屁股，打发夏洛克离开。
夏洛克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贴在莫里亚蒂腰后的手，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一样转身走向电梯间。
莫里亚蒂看向伯爵。
“看来还是我赢了，伯爵。”他笑吟吟地道，“夏洛克完全是心甘情愿地待在我身边的……所以，我要的消息呢？”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伯爵微微垂眸，语气冰冷地警告，“可你应该知道那条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这个世界大有好处？”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太好了。”
伯爵叹了口气。
“她‘离开’前的确留给你了一件礼物……”
“——就在谢林福德。”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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