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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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尧凤凰山里，坐落了一座大宅子，内里九曲回廊颇有种世外桃源的意思。桑乐就居住在此地，闲时看看花赏赏月，懒时一觉睡到大中午，无聊的话就会拉上贴心婢女去周游列国。日子过得很是快活。
家仆们零零散散跪了一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的主子竟是西尧国的大公主殿下。那可是被供奉上神坛的一位公主，做过的好事在西尧传得人尽皆知。
这公主殿下见了宣旨公公后一脸踩到米田共的嫌弃感给了下人们一脸图片与实物不合的感觉。
说好的温文尔雅呢？皇室风范呢？被狗吃了吗？虽然主子平日里都是一副懒洋洋提不起劲的样子，但是也不能这么糊弄我等广大黎民百姓啊。
桑乐公主凤目剔起，薄唇似笑非笑，一身布衣穿在她身上也难以掩盖自身的芳华，可吐出来的话引得周身的人恨不得都把脸埋在地上。老太监深知这祖宗的性子可是六月的天阴晴多变，心情好时能把一个人宠上天，不拘这人是好是歹，看得顺眼了就对她好；不好的时候对着皇帝吹胡子瞪眼睛任你是大罗神仙下凡也不卖你一分面子。
“呵，要有多大的脸才能这么不要脸？大女儿差点死外头进不来家门，刚回来凳子还没坐稳就告诉我要我去联姻？他怎么不多生几个女儿出来呢？有本事把东岚北冥南宛国的皇帝们都招来给自个做驸马啊？孤也真是呵呵哒了，谁那么大胆子给他上的奏折提醒他要联姻了？”
这次传旨的老太监上了岁数，殿下嘴皮子碰在一起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他又不好接话，只好苦哈哈地不敢说话，下人们更是胆战心惊，听到皇室秘闻可不是好事，有心狠手辣的人会在事后斩草除根。一想到这一点他们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气。
“依孤看呢，你们可敬可爱的皇帝陛下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孤的贴心小丫头都敢给孤藏起来。”桑乐看上去多雅致的一姑娘，连气儿都不带喘的，很是利索地骂着西尧皇帝，“别以为孤在这深山老林里离皇宫十万八千里，惹急了孤，孤就召集五湖四海的知己率领她们端了皇宫去！”
“哎哟我的祖宗哎。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传到陛下耳中又要和您吵起来了。奴才听说是皇后娘娘想念公主殿下了，您又不肯进京，只好让姑娘们去皇宫说道说道您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苦。肯定不会对您的宝贝丫头做什么的，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老太监急忙呸呸了两声，又用充满警告的眼神扫了圈下人们，示意他们最好堵起耳朵装什么也没听见。
桑乐公主当年和陛下大吵一架后就搬离了皇宫，蜗居在这凤凰山里。这里的男仆和婢子虽然看上去很是老实听话，但没有宫女太监们顺眼好使唤哪，老太监心里这么想到。
“哼。”桑乐瞪了眼老太监。
省省吧，每次来都是亲情攻势，她听了不下于几百次了，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您就不想念小殿下？小时候您和她经常在一起玩。小殿下现在出落地了可也是有名的美人呢，天天在陛下身边念叨着要出来找您呢。”
“哼哼。”
对此桑乐的表示是送你俩白眼。当她是白痴吗？那死丫头会想找她？除非西尧要一统天下了。
这位公主殿下不好哄，很不好哄。老太监心里苦，他都可以衣锦还乡了，皇帝陛下非要让他找到桑乐殿下再宣一次圣旨。不然就不准他告老还乡，陛下也忒坏了。
“陛下只是让您考虑一下联姻的事，说不定不是您远嫁他国呢，不信的话殿下您看圣旨。”老太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把圣旨呈给女子。
桑乐接过圣旨，瞅了两眼扔在了桌上。
“孤不和你扯，你赶紧走。”
老太监一听高兴了：“那殿下什么时候回京啊？奴才好吩咐人迎接啊。”
“滚滚滚。孤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现在看见宫里人就烦，赶紧滚。”
“谨遵殿下旨意~奴才这就滚。”老太监一想，哎嘿公主殿下没拒绝的话就是同意回宫啦。回乡一事又有着落了，遂颠颠地跑得飞快，好像前面有人在散银子。
“唉，我好不容易从东岚回到家又要回那个压抑死人的皇宫，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桑乐伸了懒腰，对着一地抖得比筛子还厉害的后背叹息道，“惹人讨厌的人已经走了，你们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一群人把心放回了肚子，连忙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
“这个称呼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啊。”桑乐托着下颌沮丧着一张小脸。
西尧皇宫。
端坐在宝座上的皇后娘娘已是不惑之年，但她保养得当，看上去很年轻。她身穿金丝织就的大红凤袍，白皙透明的皮肤衬着红艳的嘴唇，看上去很是雍容。鬓边簪着名叫芙蓉醉的粉色花朵，又多了几丝少女的清纯。她此刻正听着桑嘉带回来的讯息。想她在后宫见多了妃子间的勾心斗角，但是却一直看不透桑乐公主的心思。
旁边坐着她的儿子，将来的西尧国君。
“母后，桑乐那死丫头还是不肯回来？父皇在御书房大发雷霆，说桑乐是个逆女无法无天了，居然都不把父皇放在眼里。”桑嘉继承了皇后娘娘的美貌，但没有承袭皇帝陛下的英武，也可能是脂粉堆里待的太久，看上去很是阴柔。
皇后娘娘染着千层红汁的蔻丹轻轻抚摸着桑嘉的脸，皇后娘娘说道：“你皇姐是个有主意的。你父皇也只敢耍嘴皮子上的功夫。”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对那父女俩该说什么好，“我的儿，在没有登基前你不能随便招惹你皇姐知道吗？”
桑嘉把母后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拨掉，粗声说道：“母后，儿臣都十五了。你老是让我忍忍忍，我忍着桑乐那个死丫头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忍着父皇看我时的不喜，忍着西尧子民只知道他们的公主殿下，不知道还有我这个太子殿下，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皇后娘娘把宫女们都支了下去，她收回如玉皓腕，看着挂在腕上的翡翠镯开了口：“太子你急躁了，桑乐比你大五岁，母后这不是想着法的把她给外嫁了吗？只要把她嫁得远远的，西尧可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但是你答应母后可不许私下里做什么小动作，桑乐不像你其他哥哥姐姐妹妹的，是个好糊弄的人。最为重要的是曾听你父皇醉酒向母后抱怨过，先皇把一支暗军交给了桑乐。母后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敢细问。母后也多次派人跟踪桑乐想着招降不成就把这毒瘤给切了，但桑乐太狡猾，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军队的下落。这事就一直沉甸甸地压在母后心里，生怕桑乐一不开心就举兵攻打皇宫，到时皇位还有你的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急在一时吗？”
“暗军？母后的意思是说桑乐有兵符？！”桑嘉惊得跳了起来，他就说死丫头有依据，每次有恃无恐地戏耍他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自己父皇老子也不怕。
“那这么说的话，父皇这么多年来对桑乐也是防大于亲了？”
“所以呢，你看历代哪有皇帝的女儿地位能高过皇帝的？你父皇啊就是忌惮你皇姐手里的兵。”
德公公把圣旨放在一侧的桌子上，若无其事地看了下茗香。沈青禾眉心一动，立刻把福顺和德公公联系在一起，想出了几百个前因后果。
“长乐帝姬……”沈青禾唇齿间溢出模糊不清的几个字，越念越觉得讨厌这个称号。
莫名其妙进宫然后被软禁再之后就成了帝姬什么的，沈青禾想着，坊间的话本子都不见得能比她这还扯。
在楚允澈的眼色下，未央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跪下高呼起了帝姬千岁千岁千千岁。
“即已是长乐帝姬了，太上皇颁布的禁令就算不得数了。帝姬以后无事还是在宫里多走动走动吧。”楚允澈观沈青禾神色不变，俏脸上不辨悲喜，于是大掌一拍，说起了这件事。
“然而我和太上皇一点关系也没有，更恍论皇上呢？所以沈青禾请皇上不要乱认亲戚。”沈青禾眉峰不动，淡然自若地弹了弹袖子，她很是不愿意和皇亲国戚这个词搭上关系，“我不介意皇上还称呼我为沈姑娘。”
“皇侄儿也不想乱认亲戚啊，然而皇爷爷旨意都下了，全天下人也都知道我东岚有个长乐帝姬了。一国之君说出的金口玉言你总不能让他收回去吧？”楚允澈说着说着忽而凑近沈青禾一步，眸光点点深意，“可惜呀可惜，其实朕更愿意帝姬能以另外一种身份待在皇宫里的。”
东岚药丸，迟早药丸。
沈青禾脑海里立时飘过几个大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