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不背锅》陆声声

29、江城

　　分班考试之后的一个星期，分班的结果就陆续发到了家长的手机上，提心吊胆了一整个星期的姜玥，总算安心了。在姜妈妈的催促下，搭上了前往江城的火车。

　　姜妈妈的老家在江城，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姜玥刚从火车上下来，就感到一股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站外正下着蒙蒙的小雨。拂到脸上，让做了四个小时火车有些迷蒙的姜玥瞬间清醒了。

　　姜妈妈刚嫁到Z市的时候，家境并不算好。姜玥的外公外婆也不想拖累她，执意待在老家，寒暑假了就让姜妈妈带着姜玥来看看他们。只是姜妈妈每日操持店面和家务，一直拨不出时间来，从前姜玥也没想着要回来看看。在以前的她看来，落后的江城哪里比得上Z市的繁华，连无线都没有的地方，她自然是不愿意多待的。往往带上个几天就嚷嚷着要走，两位老人再不舍也只能随她。

　　这次姜玥自己提出来要来江城，着实让姜妈妈吃了一惊。继而更多的是欢喜，她的女儿终究是长大了。

　　为了不给两个老人添麻烦，姜玥什么都没说，就坐上了火车，一路奔着江城来了。

　　外面的雨不大，姜玥一手撑伞，一手拉着行李箱，坐上了每天三班的公交车。

　　此时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农村里的人向来是最不拘小节的，彼此又都是认识的，说起话来毫不避讳，车内热闹的很。

　　陡然见到一副陌生的面孔，免不了都往这边瞅上一眼。

　　“你是......春霞家的吧？”有个老人眯着眼打量了她半天，总算认出来了。见姜玥点头，更是高兴：“我就说吧，也就春霞家有这么漂亮的孩子。”

　　春霞是姜玥外婆的名字，一说起这个名字，车上大多数人都知道了。

　　赵春霞夫妻俩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谁家有难都会帮衬一把，虽不是村里最富有的，却格外受人尊敬。所以一说是他们家的，车上人对着姜玥就更和气了。

　　和一车的老人聊了一路，一个小时的车程也不显得长了。

　　姜玥下车后，和大家告别，认清楚了方向，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村里的土路还没有修葺，下雨之后显得有些泥泞，行李箱拖过的地方不免溅起泥浆。为了防止溅到身上，姜玥只得拎起来走，幸好行李箱不重，也不怎么费力。

　　姜玥的外婆家是普通的两层小平房，外面围着一圈简陋的围墙，倒也不是为了防盗，毕竟这样穷的村子，也没什么小偷愿意光顾。

　　走到门口，就看见院门被一把大锁锁上了。

　　姜玥一看就知道，两个老人定是出门去了，只得站在门口等着，心里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幸好现在雨已经渐渐止住了，身上也只有一点潮湿，她也不觉得难受，索性打量起周遭的变化来。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这个小村还真是从来没变过，依旧这么穷。

　　接近午饭的时间，路上也没什么人，农村里的房子没什么规律，东一栋，西一幢的，也不怕拆迁大队来。

　　隔壁就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精致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农村里该有的。

　　这么漂亮的别墅，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姜玥在心里想着，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吓了她一跳。转过身去，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

　　“陆远，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我们爸妈是一个村里的吗？”他以为她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啊，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也不能把这样的少年和这个村子联系起来啊。

　　“我来看爷爷，就是你之前一直盯着的那一家。”陆远白皙的下巴微扬、

　　姜玥看过去，刚刚还想着这是谁家的别墅，主人家就出现了。

　　“你住在隔壁，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以前出门吗？”陆远看了她一眼。

　　好吧，她的确一来这里就不出门。一来是怕晒黑，二来是绝对农村人烦。现在想来，第一个理由倒也罢了，第二个理由真是莫名其妙。她的妈妈也是农村来的，也不知道她当初城里人的优越感究竟是哪里来的，人经历的多了果然想的就不一样了。

　　“被关门口了？”

　　姜玥可怜的点头。

　　陆远有些无奈，真是做事半点都没有准备：“不介意的话，就到我家去等吧。”

　　“不介意，不介意。”姜玥喜笑颜开，拖着行李就要走。手上的行李却被陆远接手了，本来就不重的行李箱在他的手上更显轻松，姜玥也乐的清闲，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陆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只剩下陆爷爷一个人，整天待在偌大的别墅里，未免寂寞。所以他利用多余的空间，摆了几张麻将桌，整天约着一群老友搓麻将。两人进门的时候，屋里依旧热闹的很。

　　“阿远回来了，去把午饭做了吧。”听到动静的陆爷爷大着嗓门喊道。

　　习以为常的陆远也不回声，把姜玥的行李箱放到一边，拿起围裙边穿边问：“你想吃些什么？”

　　选择困难症的姜玥纠结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看她这个样子，陆远索性不问了，转了个身，把后背对着她：“帮我把后面的结系上。”

　　“哦，好。”姜玥听话地上前，灵巧地系了个蝴蝶结。

　　“我要去和你爷爷打个招呼吗？”姜玥想了一下，总觉得不和主人家说一声总是不太礼貌。

　　“不用，他现在没空。”陆远看着她：“你有这个时间，不如来给我帮忙。”

　　两人在厨房鼓捣了好久，多亏了姜玥的帮忙，平时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情生生拖了一个小时。

　　偏偏姜玥自己还无所觉，对着自己切出来的堪称为土豆条的东西沾沾自喜。

　　陆远忍不住反省，他不该让她来厨房帮忙的、

　　“今天怎么这么慢。”牌友散了的陆爷爷走到厨房来催促，被多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这小姑娘哪来的？”怎么一个早上不见，家里就多出个姑娘来，看着还挺漂亮。

　　姜玥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陆爷爷促狭地看了眼陆远：“女朋友啊，真是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亏是我的孙子。”听这语气，甚是欣慰的样子。
　　未出口的话被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姜玥怎么也没想到，陆远的爷爷竟然是这么......童趣？的一个人。

　　“你别理他，把菜端出去。”对耍宝的陆爷爷，陆远选择了无视。擦了手之后，就端了菜去客厅。

　　姜玥当然不能学他，冲陆爷爷笑了笑：“陆爷爷你好，我叫姜玥，是陆远的同学。”

　　“我知道，同学嘛，他爸爸当年也这么说的。不过，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陆爷爷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弄得姜玥很是无奈。

　　“姜玥？你说你叫姜玥？”陆爷爷总算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你是春生的外孙女吧。”那个老家伙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念的他耳朵都要起茧了。

　　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陆爷爷说起她外公的时候语气里怨气很重啊。

　　“他前几天下棋输给了你外公，正生气呢。”接收到她的目光的陆远插了一句，陆爷爷立刻激动起来：“那是我不小心，如果仔细一点才不会输。再说了，那是他的长项，赢了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来和我打麻将，保准他输得连个子都不剩。”

　　“爷爷，吃饭吧。”有这么个不服输的爷爷，陆远也很无奈。

　　“来了。”听到开饭的陆爷爷顿时把输棋的事抛到脑后，乐颠颠地跑去吃饭了。

　　“陆老哥，正吃着呢。”吃饭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拎着篮绿油油的野菜进门了，刚要说话，看到坐在一起吃饭的姜玥。脸上的笑容一僵，手里的篮子都掉在了地上。他愣愣地看了姜玥一会，才难以置信地喊了声：“玥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