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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刘元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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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爹,姑母她可帮衬我们了,天天上门问家里的几亩田照顾的好不好,我和娘丝毫不敢怠慢,田都养的肥肥的,接受姑母的查看。”林兰一个没忍住,一句嘲讽的话就飞了出去。
林氏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暗骂林兰这小妮子真是一点都不饶人,她不过就是场面话说顺嘴了,用得着见缝插针的排挤她吗。但脸上还是得堆起笑,默念大人不记小人过,“哎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什么查看不查看的,你们要是嫌我没事干总往你们那儿跑,我以后少来就是了。”
“哎呀姑母,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们赶你走似的,你是我爹唯一的妹妹,我和娘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姑母年岁也大了,总是来回折腾我们也心疼啊,爹在天之灵看见了那更会心疼啊。”
林氏又是一阵气闷,这小妮子还蹬鼻子上脸了说她人老珠黄,但自己又不能拉下脸,简直太气人。“兰丫头你真是孝顺,我家那小子要是能跟你一样就好了,叫他跟着王秀才读书不肯,整天只知道在外面浪,我真是为他担忧啊。”说着林氏掏出手绢,假装抹眼泪。
一旁的刘里正也对他老婆无语了,骂虎子不好好读书总是跟着狐朋狗友到处混的人明明是他,林氏总是一直护着,现在反而变成她多么痛恨虎子不争气了。
“姑母,你可别伤心了,你再伤心,我爹可要来安慰你了。”林兰故意吓她,“虎子哥这么不听话,可能是你们太宠他了,说不定让我爹来教育下他会有好效果哦。”
“大哥在底下过的好好的,就不要打扰他了吧,虎子我会好好管教的。”林氏这人虽然市井刻薄无知者无畏,但却最怕鬼神,听林兰这么说连忙拒绝,就怕她大哥真的听到了林兰的话出来找她。
调戏够了姑母,林兰一家子也见好就收了,转头继续给林楠烧纸。不多时,结束了此次清明祭祀,林兰提议道:“现在正是春来之时,今天虽然有点点细雨,但看着还好,平时难得来这郊外,不如到附近走走?我们也学一下城里人踏青?”
“兰儿你的提议很好,但是我跟你姑母都还有事在身,下次再一起出游吧。”刘里正不管林氏想出去玩玩的神色,强行把林氏拉走了。
林兰本来也没想过要跟姑母一家一起出去,巴不得他们走的越快越好。丁氏觉得林兰大概是想跟霍炎一起出去踏青,便莞尔一笑,“我也不去了,家里还要我收拾呢,兰儿你跟霍炎一起出去散散心吧”,林松挺想跟着姐姐出去玩的,但是听丁氏这么一说也就不敢开口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林兰。
林兰本想着是一家人一起出门玩一玩,也好散一散这几天的不开心,丁氏却以为她是想跟霍炎单独相处拒绝了,弄的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看到林松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林兰便说:“娘,让阿松也跟我们一起去吧,他还小,正贪玩,整天待在村子里也不是个事儿,该出去让他多见见世面。”
“好吧,你们带着阿松出门可得小心点儿啊,别伤着了。”丁氏嘱咐道。
林兰满口答应,然后跟林松一起满怀期待的看着霍炎,霍炎看着这一大一小都闪亮亮的看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吧。”
林松一阵欢呼,一马当先的往河边林道跑去,林兰跟在后面惊叫:“阿松你慢点,别摔着了!”
霍炎看着奔跑嬉闹的林松和林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调皮,哥哥姐姐没少为他操心,不知道现在大哥大姐怎样了,有没有被牵连。
林兰牵着林松的手,在河边林道慢慢散步,不时的教他认一些植物。“阿松。这个芦苇你应该熟悉了,现在还是它长芽的时候,还是不长的细杆,等到七八月,芦苇就会开花,到时候这里就会变成一片一片的芦花荡,到处都是雪绒绒的芦花,可好看。”
“姐姐,那到时候我能不能再来玩啊,我想看很多的芦花。”
“可以啊,但是一定要叫我跟着,这里淤泥多,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了,你千万不可以一个人来啊。”
林松似懂非懂额点点头,随即像看到了什么,指了指前面,“姐姐,前面怎么好像有很多人啊,他们也是来玩的吗?”
林兰一看,前面是有好些人,有几个穿着统一的衣服,竟然是县衙的衙役。
这衙役怎么在这儿?林兰十分疑惑,她不由得看向了霍炎。霍炎摇摇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衙役为何在这,说不定这里出事了?”
林兰一听“出事了”就燃起了好奇心,抱起了林松,:“我们去看看去,看看出了啥事儿。”霍炎拉住她,“你别这么冲动,要是发生了凶案呢,你要让林松一个小孩子去看凶案现场?”
林兰反应过来,“是哦,我没想到……”她想了想,把林松往霍炎怀里一塞,霍炎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接住林松,“你把你弟弟塞给我干什么?”
“帮我抱一下阿松,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就回来。”林兰一脸“你行的”,就欢快的向衙役那走去。霍炎跟林松大眼瞪小眼,两个人相对无言,只能感叹女人对八卦真是具有天生的喜好。
林兰快步跑到衙役那,衙役忙拦住了她,“姑娘诶,你别过来了,现在这边不能过去。”林兰略带兴奋,“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是不是出什么案子啦?”
衙役大哥一脸无奈,他今天已经跟几十个人解释了同样的问题,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看热闹,要是真出了凶案看到尸体也不会怕吗?
“这位姑娘,这里没发生什么案子,只是我们县太爷的夫人和千金在此处踏青游玩,县太爷怕她们遇到危险,就让我们清场随身保护。真是对不住了啊,你们绕个道吧。”
县太爷的千金?那不就是上次在花行遇见的那位严小姐吗?她也在这里游玩啊。林兰努力的把头向里面探去,一眼就看到了上次见过的严小姐身边的丫鬟绿意,她身边站着一个黑发如瀑,梳着花髻,斜斜插着一只玉簪,眼如秋水,肌肤雪白如兰的美人,想必就是上次未能见到全貌的严小姐了。林兰在心里暗暗赞叹,严小姐果然是个美人啊。
“看什么看,快走快走!”另一个长相凶恶的衙役走了过来,对这边骂道:“叫你把这些乡野村民都赶走,你还跟他们说什么好话啊。”说这就把林兰推了一把,林兰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顿时怒从心起,“干什么呢!怎么随便推人啊,我又没干什么事儿!”
“你们这种低贱之人怎么能待在县太爷夫人和小姐的周围,快走快走,别逼我动粗啊!”
“嘿你这个人,当个衙役了不起啊,又不是县太爷,狗仗人势在这欺负人!”
“你说什么!”衙役凶神恶煞的大吼,“你竟然敢骂我是狗,你活的不耐烦了!”
“出什么事儿了,在这吵吵嚷嚷的!”衙役回头一看,竟是小姐身边的大丫头绿意,连忙点头哈腰赔笑道:“绿意姑娘,你怎么过来了,这边就是有个不识好歹的村姑想从这边过,我怕冲撞了夫人和小姐,就把她拦下了。”
“绿意姐姐,绿意姐姐!”林兰见来了认识的人,拼命对绿意挥手。绿意一看,怎么有点眼熟。
“啊……你是不是花行里那个……卖给了我家小姐香雪兰的那个林家姑娘?”
“是呀是呀,就是我!”林兰高兴的笑道。绿意对衙役摆摆手,“这位大哥,这姑娘我认识,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她要从这边过,就让她过吧,不碍事的。”
“可是,县太爷吩咐过的……”衙役很是为难。
“绿意,怎么了?”一把温柔的声音传来,严小姐居然亲自过来了。
“咦?你不是林姑娘吗?”
“小姐,林姑娘想从这边过去,但是被衙役们拦住了,就发生了点儿争执。”绿意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严小姐微微一笑,“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就让她过去吧。”衙役见小姐这么说了,只好不再阻拦。
林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那个……严小姐,其实我可以不从这边走的,只是看到这里有很多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跑过来看了……”
“原来如此,你是出来踏青的吗?”
“我家今天给我爹上香,完了我就跟家里人一起在这附近散散步,没想到就碰见你们了。”
“是跟你丈夫一起出来的?”
“是呀,还有我弟弟。”
“那你们要玩的尽兴啊。对了,上次说的芍药,你过段时间就送到我那里吧,我爹要迎接贵客,急着要花妆点园子。”
“嗯嗯,你放心,我会准时送到的,那我先回去啦~”说完,林兰对着严小姐和绿意挥挥手,就向霍炎跑去。
“真是个活力十足的女孩子啊。”严小姐莞尔一笑,随即带着绿意回到了严夫人那。严夫人见女儿回来问道:“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以前买花时见过的一个花农的女儿走错了路,已经让衙役们放她回去了。”
严夫人放心下来,“不是什么可疑之人就好,玉娘,你看那边的桃花开的真是红艳,你说要不要摘点回去做桃花饼?”
严玉娘笑道:“娘你这想法好,不过不知道这外面的野生桃花是不是跟府里养的粉桃一样甜美入味,我先过去摘几片看看。”
“叫下人去摘吧,那边看着有点危险。”
“不用,下人手上力道不准,要是把花瓣捏碎了可就没了。”
“那你小心点,这排野桃离河边挺近的,小心滑下去了。”严夫人仔细的叮嘱道。
严玉娘款款走到怒放的野桃花边,伸手就去够那鲜红的花瓣,谁知脚下有一小块青苔,她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落到河里。严夫人急的大叫:“快去救小姐!”
突然,一道黑影掠过,一把将严玉娘的袖子拉起,严玉娘受这一拉之力,重心后仰,后退几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她惊魂未定,看向刚刚救了她的人,竟是一个身穿金线黑袍,俊逸风流,气度不凡的贵公子。公子向她伸出了手,示意拉她起来,严玉娘不由得心里小鹿乱撞,有点羞红了脸,伸出白嫩的柔荑轻轻握住公子的手,借劲儿站了起来。
严夫人带着下人赶紧来到严玉娘身边,拉过她从上到下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严玉娘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随即对着公子行了个礼,“多谢这位公子相救小女,敢问尊姓大名,我好以礼酬谢。”
公子云淡风轻的一笑,“在下姓刘,搭救小姐乃是举手之劳,谢礼就不必了。”
“刘公子,请到严府一叙可好?你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不要谢礼,喝杯茶总可以吧。”严夫人见这刘公子穿着贵气,气质高贵,猜想可能是哪个达官贵人微服到这边来游玩,如果能请到府上让老爷结交一番也是不错的。
“不用了,夫人、小姐,感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一个人出来的,正要去跟朋友们汇合,所以实在是不能耽搁,倘若有缘,下次再叙。”刘公子委婉的拒绝了严夫人的邀请,严夫人也不好再问,带着玉娘对着刘公子福了一福,便打道回府。
待严夫人一行走远,刘公子身后走来几个少爷,一人笑着说:“元新啊,怎样?那小姐长的如何?”
刘公子回味了一下,“不错,是个美人,没想到这穷乡僻壤,居然也有这么水灵明艳的女子。”
那人挤挤眼,“这趟没白来吧,要不要想想怎么把人弄到手?”
刘元新皱了皱眉头,“那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平民,还是不要轻易接触的好。”
另一人拿着把扇子轻轻拍了拍,“怕什么,这清丰县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县了,不过七品而已,有什么好顾忌的。”
“万一要是哪家跟我们一样下来玩的呢?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刘元新有些无力。
“行行行,我们没脑子,不说啦不说啦。话说我们跟这边知县说是下月才会来,为什么要提前来啊,这里的破客栈睡的可真难受。”
刘元新眼里翻滚着浓墨,“我爹听到了一些传言,叫我来这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霍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子是不是真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