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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流落无人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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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时日的遭遇,我感觉自己发了一笔横财。
所以出发前我狠狠的消费了一下子,买了条性能极佳的船且按我自身需求进行了多处改装。船虽不大,但动力强、火力足、航速高、机动性好、傻瓜式操作,唯一美中不足的,防御差了点。不过我做过功课,此去下一个目的地是个无人岛,周围既无暗礁乱流又没有海盗,防御差点就差点呗。
虽然我的大方向是一路往南,但有些岛屿上因气候条件特殊,很适合药用植物生长,故我也欣然向往之。
我于清晨出发,航行半日一直顺顺当当,直至午后该是阳光最强烈之时,天空却陡然阴沉下来。不知不觉间,船进入了一片黑色的海域。
可奇怪的是,此时上空并没有乌云,云层虽厚,却仍有片片金光投下,变黑的仅仅是海水而已,还只是我船下的这一片。
海风徐徐,腥咸中还夹带着一种别的气味。我形容不上来,只觉得这气味令人不安。
我加快船速,尝试着朝不远处仍旧深蓝的海水驶去,可不管我怎么快,船下的这一片海水仍旧漆黑无比,好像怎么也驶不出去。
忽然我眼前一晃,那黑色竟然扭动了一下,哦不,不是海水,而是水面之下有个阴影,以同样的速度朝前游动,船快它也快,船慢它也慢,看起来如同贴在船底一样。
只不过这阴影大的惊人,所以我一开始才以为是海水的颜色变了。这一想通,我便立刻知道,刚才感觉到天一暗,正是这个不明物体从底下浮上来之时。
大鱼?还是海怪?我来不及细想,只感觉忽然风向一乱,一股妖风扑面而来。
好在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开了个盾结界将整条船罩住。以精神力化作的护盾撑起的同时,海水似利箭一样击打在结界上,晚一步封住,我就成蜂窝了。
来者不善,太不善了。那一刻,我真感谢爷爷这么多年以来对我反应力的考验!
然而对方的攻击才刚刚开始,水箭之后,是威力更大的水龙卷,凭空而起、速度惊人,我才看一眼它就到我跟前。我的结界已极具韧性,然在这巨大的螺旋式的冲击与挤压之下,还是硬生生被撕开一道缺口。
我自知抵御不了,在那冲击力撞上结界的一瞬间主动卸了护盾,直接跳海。跳的时候我拉住船身将其一百八十度翻了个身,船底朝天、连人带船躲进水里。不想躲过了水龙卷,却被那藏在水下的不明物体直接一撞,如炮弹一样弹射出海面,飞上了天。
我在空中看到了自己喷出的血、散架的船碎片,下落时只见一条漆黑发亮的鱼尾从水中射出,之后便没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已是夜晚,我发现自己被海水冲到了一个荒岛上,脸朝天,一嘴湿漉漉的沙子。
起先我头脑虽清醒了,身体却似乎还在沉睡,除了眼睛能看见漫天的繁星,耳朵能听见海水拍打礁石以外,其他部位竟毫无知觉。眼下,我也只能躺着看星星。
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昏迷了有多久,但回想起之前在海上受袭,仿佛已经过去一个世纪。
又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消失的触感才慢慢被我找回来,我逐渐感觉到一丝一丝的酸麻疼痛,以身体的某一处为起点,蔓延并扩散至全身各部。
想我一肉身凡胎,从海里被掀上天又掉下去跟着被冲到岸上,不死已经是个奇迹了,想来全身两百多根骨头现如今还安好的不知还剩几根?于是这痛感一回来,就给我以十足的颜色,如果要形容的话,我想起去年给黄大姐接生时她那撕心裂肺的模样,我若此刻有力气喊,必定比那还凄惨!
这无法言明的疼痛我生生忍受了好一阵子,直至麻木,以至于我后续为自己接骨都不觉得疼。
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在沙滩上躺了几个日夜,我终于能慢慢走动了。为了使自己好的快些,我得进到里面,找找看岛上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药草。只不过我身处的这片沙滩,通向岛内的道路并不平坦,中间被一片巨大的岩石阻隔了,要深入必先绕过岩石。
沿着海岸线走了好几百米之后,我发现远处沙滩上有个黑色物体,觉得像是个人趴在那里。
走近一看,这身形十分眼熟,更眼熟的,是他身上那独特的鳞状纹身,还有这一身要命的伤都看着眼熟。
这不是韩文清吗?你老兄也被海怪袭击了?我一时不由得生出一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情来。
此刻韩文清脸朝下躺着,不知是死是活,我倒是想帮他翻个身,却有心无力。
“韩文清,你还活着吗”我问。
对方没有回应,该不是死了吧,我想。
“韩文清,我是张新杰,你曾经的狱友,我们认识的。”
“韩文清,你要是还有气,动动手指也好,我想办法救你。”我接连说了三句,他却都毫无反应,但我还是察觉到他身上有那么一丝活人的气息,即使微弱的只剩下一星半点。
“既然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当着我的面跷辫子。”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这样趴着,脸埋在沙子里,闷也要闷死了。但我自己也只剩一层血皮,实在没有力气帮他抬个头,左思右想,于是脱下自己的鞋子,一点一点地插进他脸下的黄沙中,用硬质的鞋底板撑起他的下巴,以便呼吸。
而我则继续沿海岸线绕行进岛。
一边探索,我一边思考怎么离开的问题。原本只有我自己,砍树造筏比较吃力,现在多了一个人,自然更好些。
这样一路东想西想,时间竟过去的非常快,我找了一些可用的药材回到偶遇韩文清的地方时,见他居然已经坐起身来自我调息了。
是了,他体质特殊,有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所以那么重的伤,半天不到的时间就能坐起来,不像我躺了好几天才稍稍能动。
我走过去,恰逢他视线对上我。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说。
他拿出一只沾满泥沙的鞋子,“你的?”
“如果你鞋还在的话,也不需要用我的了。”
“穿起来。”他扬手朝我一扔。
我接过鞋子后一屁股坐下,却没有穿上而是对齐摆放在旁边,“这会儿穿不上,回头再说吧。”
他看着我的脚,眉一皱,“你的脚?”
“走了几里地,有些磨损而已。”我无所谓的表示。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整张脸呈现出一种名为“凶”的表情。
难道我磨破了脚这件事惹怒他了?我下意识的瞅瞅自己的脚,这是我的脚吧。
“我不想欠你人情,你提个要求吧,只要我能做到就答应你。”
他这么一说,我方才清楚他的意思,大概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你就不能换个柔和一点的表情吗?
“不用了。”我说,“救死扶伤是医者本职,况且我要成为修行者中的第一治疗,正好拿你练手。”
“第一治疗?”
“怎么,你不相信?”我心想老兄你这是怀疑的表情?你除了严肃和凶以外还有别的表情吗?
“活得久才能谈第一不第一。你有足够的实力在这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吗?”这话有些明显轻视我的意思了,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我注意到他一双拳头握得都发了白,也不知道跟谁在较劲。我不回答他的话,他也完全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可见他并不需要我的答案。
提问又不要回答的,不是已知答案,就是有感而发随便一说。韩文清这个人,身上的谜团可真不少。
生平第一次,我对一个人的来历有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