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吟》陶陶尘世

24、第八回 寻故人大漠涉险，觅盟友小将迷途（一）

　　上衔第六回，却说霍家一把火烧了书房，消息不胫而走，隔日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茶座酒楼里不乏好事多嘴者津津而道，有说是霍府小厮在厨房里走了水，火势蔓延殃及书房；有说是霍家少爷夜深在书房用功却不甚打了烛台；更有甚者说那霍家书房里名为藏书，实则私匿了硝石，硫黄，等物，以见祸事，还说夜间闻霍府内有霹雳之响，上方天空红中透紫，说得那是活灵活现仿若亲临。只是无人猜到，这不过是霍府少主指使亲信霍丁演的一出好戏。
　　洪太傅才在霍家得以一见中意藏书，这当儿便听闻霍府书房走水，那可真正心痛。刚得了报，便急急地从自家府上赶了来，却连官轿也未及备，只身一人连奔带跑，到得霍府已是气喘吁吁。小丁子奉命接客，只见洪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花白胡子一颤一颤的，根本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道，“快……书……书！”手指着小丁子，虚弱地抖着。
　　小丁子早得了霍少交待，看了洪太傅这幅模样，虽少不得心中偷笑，但立时果断地领了洪柳便往后院走，道，“洪太傅请随我去书房。”
　　二人绕过两进院子，到了东边书房外，只见一片残桓败象，霍府家仆正里里外外忙着收拾满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木炭烧灼的焦味，东面连着好几间屋烧得皆只剩了些碎瓦断壁，烧得发黑的木门框摸上去还湿哒哒的，当初不知泼了多少水才浇灭这场火。
　　此情此景只唬得洪柳腿也软了，身子一晃眼见就要倒了下去，亏得旁边及时伸来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霍扶风扶住洪柳，道，“哎，太傅小心！小丁子快扶洪太傅回前厅去！”
　　洪柳受了霍扶风这一扶，闻言却道，“别……”说着又挣扎着站稳，踉踉跄跄地朝着那片废墟走了过去，蹲下来在地上扒拉着。地上坑坑洼洼里都是灭火留下的积水，洪柳便像疯了样的在废墟堆里搜寻着，袍角浸到了污水里也丝毫不知。
　　霍扶风又走过去将其搀了起来，道，“太傅还是先回府休息下吧。”却见洪柳脸上刷地就流下两行清泪，在被烟灰污了的脸上冲出两道白沟来，口中喃喃，如念咒语，“没了……没了啊！真没了？”最后一句却是问霍扶风。
　　“唉，书房走水不久，府中仍在彻查。这房中所存书籍珍宝也不知损毁了多少，大火起得仓促，实在是……唉，来不及抢救啊。”霍扶风言语中似乎也是万分沉痛，接着又道，“若有那《圣学八十一表》的下落，晚生定当告知府中。如今是否还请太傅回府先作歇息，若在敝府伤了身体，回头伯父怪罪下来，扶风可实在担待不起啊。”
　　洪柳被这实实在在的大火场景给懵了，也无暇细思这霍家书房本以夜明珠与萤石照明而并非明火，又岂会轻易走水。霍扶风问及洪柳竟是一人独来，未带随从，便着自家小厮备了轿，送洪柳回了太傅府。
　　上官瑾与孟沉书在“十年灯”重逢，促膝长谈，各解了心结，却又因搜救夏冰而起争执，当夜便兵分两路。孟沉书起身前往汴京去寻汪凝眉。上官瑾二探霍府已是驾轻就熟熟门熟路。
　　阿瑾一身夜行衣，行动比上番谨慎多了。她伏在屋顶，放眼望去，已近午夜，霍府前厅却仍是灯火通明。阿瑾暗暗称奇，悄无声息地奔了过去。暗夜中一道魅影掠过霍府大院，身形飘忽仿若鬼魅。
　　上官瑾行至前厅，先凝神细听，凭呼吸辨得屋中有五人，并无内力高深的武功好手，这才揭开一片青瓦，向内窥去。只见太傅洪柳坐在客座上，正捧着茶盅，细细地吹着。两名侍女分立两旁。另有两名小厮站在洪柳身后，想是洪太傅带来的随从。这时走进一位面容的清秀少年，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上官瑾认得是上次随同霍扶风一同前往“十年灯”的近侍。
　　洪柳看见霍丁立时“咚！”的一声放下茶碗，站了起来，急急地问，“怎样？”
　　霍丁满脸喜色，声音欢快地道，“洪太傅快快随我来！”
　　二人穿过前厅向东厢房行去，上官瑾悄悄尾随其后。到得一间大屋外停了下来，阿瑾辨出正是第一次遇见霍扶风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BY 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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