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陈楚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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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什么时候回湖南？要一起吗？”
“我今年应该不回去了吧……”
“过年也不回去吗？”
“嗯……人民的公仆嘛，还有值班什么的，假期也短，挺忙的，而且很烦挤春运……”林姝越说越没底气。往年妈妈的电话还好敷衍一点，毕竟她也不是很了解林姝的工作状况。可是现在，她要跟易烊千玺比忙吗？
电话那头有人叫千玺，远远传来的声音穿过电话拯救了她。
“行，那我先去忙了。”易烊千玺匆匆挂了电话。
午休的时候，外科的陈主任来找林姝一起去吃饭。
林姝皱了皱眉。
陈楚天笑了笑，真诚地说：“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林姝一见这人，就悔不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护士长的好心跟这个人去吃饭啊！内心无数匹马奔腾而过，但表面还得保持客客气气、云淡风轻的成年人的礼貌。
陈楚天时不时嘘寒问暖，沈念予生病之后，他也一直很照顾林姝。一个人默默地把事儿都做了。现在对方有事相求，林姝还拒绝的话，也太狼心狗肺了。
迎面看见李护士，林姝热情地邀请对方一起吃饭。
李护士看了一眼陈楚天，挤眉弄眼地笑着说：“不啦，我今天约了别人一起吃！”
林姝绝望地黑着脸走在陈楚天身边。
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自从那次信了护士长的邪，跟他去吃饭以后，林姝对他的印象一直都不好。
那天林姝全程在努力说服自己又不是来相亲，别用有色眼光看人，也许对方只是不太会聊天罢了。
“听说你父母都在长沙？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下这么大决心，又是读研，又大老远跑北京来工作？”
这样的话早就听到耳朵出老茧，已经不至于表现出愠怒、不耐烦的情绪，林姝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应该留在家里，到年纪就找个人嫁了吗？”
“哦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认识的女孩子都是那种……”
“哦那可能是我们圈子不一样，跟我关系好的女孩子也都是那种从小优秀到大的，不会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应该被人照顾，有些事就不该去做或是怎样的。”
“嗯，有追求。我们家就是医生世家，我爸妈都是医生，我爷爷以前在军队做军医的。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呢？”
“……哦我爸妈都是普通职员。”林姝还不是很习惯，第一次见面就能聊到对方的家庭背景。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扯到了沈念予身上，怎么都绕不过去。
“我上次在医院见过一次沈念予，好可爱的小姑娘，像妈妈。”
林姝笑了笑没接茬。这人一定以为自己很会说话，一语双关地夸了林姝。
这人继续说：“她爸爸一定也很帅吧。”
林姝觉得气氛尴尬，脸都笑得有些僵了，就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和她爸爸是……”
林姝沉下脸不吱声，试图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对方却继续说：“是离婚了吗？”
“是。”林姝干脆地想结束这个话题。
“为什么离婚了呢？”
林姝忽然觉得有些人没有对象真的是有原因的，跟长得怎么样没有关系。
见林姝不说话，对方依然不依不饶：“你看，我的情况都已经告诉你了，我想多了解一些你……”
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关我什么事？你家多有钱关我什么事？你女朋友都跟你谈婚论嫁了还跟人跑了这种丢人的事还来告诉我？
林姝在心里腹诽。
要不是大家一个医院的，怕以后遇到了尴尬，林姝早就翻脸走人了。
最致命的是，去停车场的时候，陈楚天突然牵住了林姝的手，林姝试图抽回手，两次都没有挣脱。对方还笑着看着她，以为她是害羞。林姝不得已使用蛮力，但是手一甩，甩在了陈楚天鼻梁上。他松了手。
“对、对不起。”看到鲜红的鼻血往下流，林姝也是吓了一跳，但是马上递给他一张纸巾，以冷静专业的口吻对他说：“头上仰20度，指腹摁住上外侧软骨，一会儿就没事了。”
然后林姝自己打车回去了。
他确实是个真诚又认真的人，认真得才第一次见面，就恨不得把对方的过去、家庭整个翻个遍，然后把结婚提上日程。
林姝以为自己已经用行为很彻底地表达了拒绝，没想到这人第二天来找她，说：“林姝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你的鼻子还好吧？”出于礼貌，林姝还是面无表情地表达了一下肇事者的关心。
“没事儿！”他笑了笑，开心地说，“你没生气就好。昨天给你发了几条微信你都没回。那今晚带你去看电影好吗？”
“……”
自认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没有逾越同事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只是和一个刚刚相识的陌生人的关系。但是陈楚天竟然更加殷勤了起来，三天两头约饭、约电影。看得出他很努力想融入林姝的生活，只可惜他的打开方式不对。林姝不胜其烦。
“林姝过年回家吗？”
林姝犹豫了一下：“嗯要回。”
“也对，难得跟家人团聚的机会。本来我想，如果你不回家的话，想邀请你来我们家过年。你们就母女俩多孤单呀。”
林姝礼貌地笑了笑。吃了两口饭，终于还是忍不住拆台：“这就是你要请教我的问题？”
陈楚天愣了愣：“哦今天有个病人，两只脚上接连长肿块，长在肉里面。摸上去有点痛但是不痒，隔个十来天自己又好了。血液检查下来都没有问题。你看有没有可能是骨头的问题？”
林姝心里腹诽，你一个从业快十年的外科主任来考我？我外科专业书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这个还是要去拍了片我才能做判断。”
“哈哈，我还是很相信林医生的专业能力的。”
“不不不，专业能力再强也没有陈主任这么丰富的经验。”
这种强行讨论专业知识，外加互相吹捧的操作，林姝无言以对。
两个人的大年三十也可以过得很温馨啊！林姝自我安慰着抱紧怀里的沈念予。
感受到林姝的动作，沈念予从电视上收回视线，回头冲林姝咯咯笑着。突然把细细的手臂从毯子里伸出来，抱住林姝的腰。小萝莉仰着头，细长的眼睛笑成了两条线。充满稚气的声音、甜甜地说：“妈妈我爱你。”刚洗完澡的小孩儿，全身散发着牛奶香。
有很多次，沈念予让林姝觉得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人生没有看上去那么苦，因为她的付出得到了同等的回应。虽然走得累，生活也给了她应有的回馈。
“爱你爱你，妈妈也爱你。”
吃好饭就早早把电视机调到了中央台，兴奋得等着看千玺叔叔的沈念予，没等到十点就睡着了。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林姝的手臂上。“哎哟我们家小萝莉呀……”林姝把沈念予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然后趴回沙发上刷着手机等零点的爆竹声响起。央视的春晚确实就跟某些课一样，专心看就会犯困。但是林姝已经习惯开着电视机等来新的一年，好像没等到手机上的时间显示00:00，这一年都不完整似的。
“下面有请TFboys……”林姝条件反射地看向电视。
灯光打在易烊千玺的脸上，沉静的脸、漆黑的眼睛，在光和阴影中神采奕奕，握着话筒的手骨节分明。真是一个属于舞台的男人啊。林姝觉得他好遥远，那个跟在她身后到处跑的男孩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那些互相博弈的日子也遥远得林姝都记不太真切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陈楚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