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栅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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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菲尼克斯带着托尼，查尔斯带着那名黑发变种人，还有零和瑞雯，一行六个人，四个有知觉的带着两个没知觉横躺着的，回到零早已买号的住所。
那里已经向神盾局报备过，这时候也不过多增加一些特工作为保护。六个变种人住在一起，方便管理，想来也会更有安全感。霍华德对菲利普斯和凯特打过招呼，他们也认同了他的做法。
零在近郊买下的这栋三层带阁楼别墅偏向法式，外观保持着原有的古典风格，内里重新装修过一遍，进屋便是暖色的灯和装潢。零注意到菲尼克斯也在环顾四周，表情看起来放松许多，已经没有下午的阴晦，对自己之前的工作暗自满意。
“二楼三楼都有房间，不过我和菲尼克斯要照顾小斯塔克，三楼除了我们两个的房间就只剩下连着书房的小房间了。”零抱着昏睡的托尼对众人道。
完全没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也不用管两个没知觉的，提议通过。
“好的，埃里克可能晚上七点左右醒来，先去休息一下，我叫外卖？”查尔斯今天也是累了。
“电话本在电话桌下面，你们自便，”零急切地想跟菲尼克斯说话，“菲尼克斯我们去看看房间？”
菲尼克斯和查尔斯说过托尼的来历，零作为他的使徒也有所感应，但又听不到。想来也是要和他说一下，菲尼克斯摸摸青年的脑袋，率先走上楼。
别墅三层总共只有三个房间，两大一小，其中一间带着阁楼还空闲着，“地下室有预留运动房，这里可以当做游戏室，或者打通阁楼做花房，中午阳光很好，我猜你会喜欢。”
菲尼克斯甩手走在前面听他讲，剩下的一大一小，大房间不太规则，除了小浴室，就敞开着在两个方向放了一大一小两张床。
小床是正常的单人床，只是因为大床太大，倒显得它有些小。
“旁边儿童房给小斯塔克，我们住这边。因为方向不一样，只要天气晴朗，小床一直会有阳光，你白天想在楼上休息就睡这里，晚上拉开窗帘会有月光照到大床。如果他不舒服就让他来这边方便你照顾，我去小房间。”
菲尼克斯听着顺手打开所谓的儿童房，一面墙的书架都是故事书，另一边则是……零食柜？旁边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套圆形桌子有些可爱，可所谓的“床”是比躺椅大些柔软些的……躺椅？
“你这个儿童房……”菲尼克斯斜眼看向零。
零抱着托尼的手抖了一下，严肃道：“我明天去换。”
菲尼克斯“唔”了一声，其实想说有点可爱，不过托尼估计不会喜欢……谁家儿童房会是这样的。
“零食柜这些挪到我们房间去好了，再把小床换过去，书柜里的书也换一下，应该就可以了，”菲尼克斯道，“大床那么大我们一起睡也不会挤，不行的话你再买。”
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明天再弄吧，今天先这样，把他放下我把信息传给你。”
心电感应是很方便的超能力，菲尼克斯不想代替零想好要怎么做，加上托尼自己的记忆都是紊乱的，干脆就直接传给零，让他自己思考。
结果就是晚饭时零也一直沉默——他的主人突然多出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还不是主人亲生的。坦白地说零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把延续了自己能量的人看得这么重？
都是延续了能量的人，他是使徒，那小子怎么就能成亲人了？
难道同是使徒就可以？
不不不……零忽然陷入空前的混乱当中，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要！忍！住！
晚饭后查尔斯请瑞雯去看护埃里克。小姑娘知道他们要讨论斯塔克的事，牵扯到海德拉，她帮不上忙。相对来说，照顾一个昏迷的人她还是可以胜任的。
三人刚打开房间，正对上一只诡异的赤红的眼睛。
同样是红色，菲尼克斯的眼眸总是安定平和的，而斯塔克，他的眼中像是有火焰在流动。
“我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他了。”查尔斯说。如果眼睛也看不到，那查尔斯会直接忽略掉他——就像他只是死物。
托尼沉默地看着他们，不敢动，也不敢多想什么。不仅是因为菲尼克斯的提醒，更是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他已经走到悬崖边，再多一点点，一点点思考或是波动，他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我给托尼传送了一些大概情况，时间什么的，”菲尼克斯对查尔斯他们说完，又对托尼道，“不能过多输出，以免压垮你。现在给你们说一下真实情况。”
菲尼克斯走到托尼身边，将手放在他太阳穴两侧，“这样确保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可以稍微思考，不过为了我们两个的安全，不要想太多。”
“……谢谢。”托尼闭上眼睛。
事实上，知道他回到一切还未发生的过去，他是应该激动的。可是现在，他连激动的权力都没有……什么情绪，都不敢有。
“首先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他装备的机甲的核心，被他们叫做无限宝石的东西，其实是我的能量结晶——别问我为什么分裂出去，我也不记得。我不知道宇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波及到托尼的时候，无限宝石以为是我遭遇危险，因此爆发出能量。你们知道我的涅槃，可以保住我的性命并重塑我的身体，能量结晶没有智慧，它只知道有危险，就不停地付出能量，让你死不了，让你再生。但是你又不是我，无法控制这种力量，因此它的再生也是以让你活着为前提，随意的再生。”
“所以……我以后都是这个样子？”托尼敲敲自己的胸口，所有人都能听到“咚咚”的敲打空心金属的声音。
当然，还有更难以言喻的问题，托尼就不说了。想想自己就这么出现，大概所有人都看到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变种人了，斯塔克先生。”
托尼顿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菲尼克斯手上用力按了下他的脑袋，继续道：“但是你的变异是不完全的。理论上你可以在人类身体和机械身体之间转换，可是因为你的精神无法承载，所以变异卡住了。”
菲尼克斯下午时与查尔斯大概聊到过类似话题。当时查尔斯就感觉和托尼有关，此时更是什么都明白了。
敏锐的感觉到问题的结症所在，但他没有立刻开口，坐在一旁，听菲尼克斯继续道：“现在有两个问题：首先，你的变异必须完成。你现在有点像你记忆中的金刚狼，不过不仅骨骼变成金属，内脏也和机甲内置的机器结合了，它们已经完全取代你的内部器官。”
“这就是查尔斯感觉不到你的原因，我也是因为无限宝石才能感知你.我猜你已经感觉到，你能够从空气中获取部分能量。”
“我以为感知不到是因为……我给无限马克安装了一些隔离超能力的东西。”比如哨兵皮肤。
想到他后来通过资料发现的，哨兵皮肤的真相，托尼不由气弱。
【镇定……】
菲尼克斯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同时他又开口说：“一半原因是这样，一半是因为你不是人类。”
他的玩笑没有太大用处，不过托尼很给面子的扯了扯嘴角。
“为了活下去，你必须吸收能量，就像需要进食一样。能量不足会限制你身体健康、精神增长和能力使用。这里就出现第二个问题，你的精神不稳定，不能吸收过多能量。否则你里里外外一起爆炸，涅槃都来不及救你。这是相互牵扯的死局。”
“你也不能依赖于菲尼克斯，让他一直帮你压制你的精神。”零取过一个靠枕塞到菲尼克斯背后，让他坐得舒服些。
透过零放在他肩上的手，菲尼克斯听到零在心里对他说：【我感觉你的能量在衰退，你的精神也很疲惫。】
【别担心。】菲尼克斯对他笑笑，和托尼解释：“因为无限宝石已经与你融为一体，它让你活着，但它属于我。我的能量会自然恢复、自然增长，感应到我，它会想回来。到时你死，我会因消化这些力量陷入沉睡。另外我也不能让自己长时间保持虚弱状态，达到临界值，我的身体会认为我陷入危险需要休眠。而你，长期抑制的结果就是失控后变本加厉，你的精神已经经不起再次波动了。”
“所以精神恢复要靠你自己，斯塔克先生，”查尔斯道，“而且精神恢复和促进变异要同时进行，以免发展不平衡出现新的问题。”
“是的。不过你不用自己想……快停下，”菲尼克斯皱起眉，“事实上，在你醒来之前，我和查尔斯大概商量过如何恢复你的精神。”
菲尼克斯会帮助他，托尼知道。
就如菲尼克斯受到“血脉”影响对他十分友好，托尼也是一样的。要不是客观条件限制他不能思考，他倒是很有兴趣研究下这种“血脉”联系。
但是查尔斯？
这位在后来拥有最强心灵感应能力的变种人，曾经极力促成人类和变种人友好相处，却被人类越推越远。几经波折，被人类和变种人欺骗、利用，最后死在他手上。
托尼从菲尼克斯和查尔斯的眼神中，看得出菲尼克斯将这段记忆告诉查尔斯了。他知道后来的查尔斯，在病床上，虽然因被催眠想杀了他，可在他清醒后，又住手了。没有治好他，但也没痛下杀手。
后来的，查尔斯。
【他一直都是这样啊，】菲尼克斯在他脑海中温声道，【而且，我们正在改变未来，托尼。】
改变……
是的，无数次，托尼曾无数次想过改变。在他疯狂的幻想里，不止一次想过如何改变，也不止一次妄想要是一切回到原点就好了。
现在，不正是机会？
牵扯到专业问题，菲尼克斯终于不用开口，专心维持住托尼的精神。这种嗑过药似的诡异的轻松感让托尼有些迷恋。但他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
查尔斯说：“由于你必须有一定的精神活动才能吸收能量，我们设想为你选取一些内心平静的节点，在你的精神世界内建立一个心灵栅栏，把这些节点放进去。需要说明的是，为了维持栅栏内部稳定，里面的‘你’只能保留很小一部分记忆，并且每天，节点都要更换。因为我们找不到你稳定的长时段安全区，你脑袋里有太多你幻想出来的记忆，凌乱，又不连贯，我们必须保证节点真实存在，这样你内心平静的感受才是毫不作伪的。”
“所谓的很小一部分，是多小？”
“大概就是常识。”
“这样我不是……每天只能留下几个小时的记忆？而且记忆还会被清空，其实就是什么也没有？”
托尼的情绪有些激动。当然，这种“解决方法”，任谁都不能平静对待。
“冷静，我们是在商量。”菲尼克斯双手稍微用力，将托尼困在床上。
想起自己头上还“连着”菲尼克斯的精神，若非如此他都还不能保持清醒，托尼不由得更加泄气，语气苦涩的问：“我不能稳定在一个节点上继续发展吗？”
“这相当于给你创造第二人格，很容易产生自我怀疑，新人格反向捕猎原人格或自毁，很危险。”
“所以是可以？”
“两个人格必须在潜意识里相信彼此，并拥有稳固的关系，否则习惯性产生第三第四第五人格，栅栏放不下，”虽然不认同，查尔斯还是认真解释，“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催生第二人格需要一定时间，仍然要每天更换节点，找到你心态最稳定的年纪，和最适合发展的人格。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年纪在15岁以下。”
“我能感觉到贾维斯也在，我能不能以它作为纽带，沟通我和我的第二人格？”
查尔斯只能看向菲尼克斯，后者点头道：“可以，不过需要能量。同时，启动贾维斯本身就需要很多很多很多能量，它毕竟是……额，人工智能。”
“我可以只安装部分功能，等能量够了再全部安装，”托尼感受了一下，终于露出一点开心的模样，“嘿，它竟然变成未安装的状态了，之前它叫我大概就是为了这个。”
三个“古代人”不约而同表情空白，哪怕天才如查尔斯和零，他们也不懂人工智能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很厉害，很强大，还危险——比如奥创。
查尔斯再次看菲尼克斯，经过一段艰难的换算，菲尼克斯迟疑道：“的确可以，它跟你合为一体的话，到底能安装多少，你自己会有感觉。消耗能量多于你吸收的，你最好就停下。”
“好的！”托尼坚定道，“我选创造第二人格。”
菲尼克斯微微歪过头，有点不理解：“人格催生出来再强行销毁几乎不可能。你只有完全调整好，自己摧毁栅栏再合并他。这取决于你多久能够恢复，如果需要很长时间，哪怕你偶尔能够出现在我们面前，多数时候还是第二人格取代你生活，你还会为他分心，何必呢？”
“这才是保险的做法，菲尼克斯，”托尼道，“成功我就回来，失败，第二人格代替我活下去，不管哪个人格，其实都是我。如果我失败，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我的精神休眠，我会让贾维斯帮助他，让他来把我消化掉。一个健全的新人格，就像一台崭新的机器，我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倒是看得开。”查尔斯觉得自己对托尼的印象被刷新了。
“重要的是我能够自由的存在，不再为幻想困扰，自由的尽情的学习和思考，既然是新生，我可以新生得更彻底。”只有经历过漫长的混乱和疯狂，才会明白清醒和平静有多珍贵。对于托尼来说，一切都可以再造，只要他还是他，只要他能够思考。
所谓的天才，珍贵的不是他的各种发明创造，而是他本身，其实就是一块瑰宝！
“那就这样说定了吗？”托尼顶着菲尼克斯一双手，问两位“医生”，“创造一个新人格，调试好他，然后开始新生？”
“……可以。”菲尼克斯叹了口气，向大胆的未来人类投降。
查尔斯也点头道：“那就开始下一步，新人格要稳定发展需要确定他的具体年龄和性格，需要设置背景记忆……菲尼克斯你跟托尼说一下，我听到我们的客人醒了。”
菲尼克斯点点头，机智的托尼冲他挥挥手后抢答：“是要把所有事情合理化，避免我产生自我怀疑，从而影响到精神世界的稳定。”
“是的，但是我有没有说过你目前尽量少动脑，你在损耗我的能量。”
“抱歉老爹。”
“我感觉要被你掏空了……”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菲尼克斯：？？？？？
零：……！！！！！
【开玩笑的，菲尼克斯。】托尼伸手握住菲尼克斯的手，很奇异，他并不懂心电感应，菲尼克斯也没有主动与他连接，但他能够和菲尼克斯精神交流。
菲尼克斯能够感觉到托尼的种种情绪，托尼也能隐约感觉到，属于菲尼克斯的喜怒哀乐。
他积极地改变着一切，看起来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可事实上，他也有属于自己的茫然和无措。现在的菲尼克斯，曾经的托尼，在这一点上都是一样的。这些负面的消极的东西，他们都只会埋在心里，不愿说出口，不愿让在意的人担心。
【谢谢你们，】他说，【以及对不起，为我曾经的狂妄和傲慢。】
菲尼克斯微微垂下眼帘，一声“没关系”很难说出口，他只能说：【都过去了。】
在那个时空中，他早已经死去，在托尼后来查阅的海德拉的秘密资料中，他和被叫做宇宙魔方的能量体同归于尽了。
【这是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栅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