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弱虫]如果给我一双翅膀》雪代樱

28、RIDE.28

　　八月的天空滤去烟雨的阴霾，显出水洗般的澄澈，山中的绿意伴着微风徐徐拂过身边，富士的雪顶被骄阳融化，阵阵蝉鸣叫响着夏日的奏鸣曲，在这高中联赛最终日的终点大门前，混着一路而来此起彼伏几乎震破耳膜的呼喊，两个少年踏着突破自身极限的频率，向着前方，拼尽最后一滴汗水，试图拉开比对方领先哪怕是一毫米的差距，冲过终点……

　　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风间海空的目光牢牢锁在真波山岳竭尽全力的身影上，甚至有那么一瞬的眩晕，她张开嘴，却最终没能呼喊出他的名字来……

　　胜负只在刹那之间，冲线的那个瞬间，时间都仿佛停滞了，摒去这世间一切嘈杂的声响，只听见记录器报响几乎连在了一起的两声电子音，站得稍远些的风间海空并未看清那一闪而过的结果，却在下一秒人群忽然爆发出的欢呼声里，看见身着黄色骑行服的那个小个子男生高举起双手，大声叫喊起来，而在他的身后……蓝发的少年衣角飞扬，却没能从紧握的车把上抬起头来。

　　——终点！！！第三天最先冲破终点线的是176号小野田坂道选手！！！总北高校获得高中联赛综合冠军！！！

　　赛场的上空播报着终点记录员激动万分的声音，可风间海空却只觉得在那个瞬间，如此秀丽的富士山五合目的风景都骤然失去了颜色，化为一片死寂的惨白，空旷得吓人。

　　输了。

　　果然还是败在了那个她从第一天就开始心慌的不确定因素上。

　　作为高中联赛的常胜校，背负着王者名号的箱根学园自行车竞技部自成立以来，就鲜少见闻败绩，却在这一年的炎夏里，被横冲直撞来的一匹黑马，一个小个子的初学者，蓦然夺取了最后的辉煌。

　　心下涌上一股浓重的酸楚，风间海空紧紧咬住嘴唇，抑制住肩头的颤抖，一把扯过身边站着的那名同学，也根本顾不上礼貌和危险，便向着那个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比拼过的少年跑去。

　　上坡路上减速极快，赶在真波山岳倒下前的那一刻，风间海空张开双臂，将浑身脱力了的少年紧紧抱在了怀里。

　　“真波君……”她尽量放轻了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忽然不知道下一句还能再对他说些什么。而下一秒，原本还强撑着笑容向对手祝贺的少年靠在她的怀里，蓦地散尽了笑意，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几乎已经只剩下气息却哽咽着的……

　　“海空……对不起……”

　　“对不起……我输了……”

　　她的身体是那样的柔软，却让他在一瞬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与逞强，全身的肌肉都在悲鸣，心脏与肺叶也几乎要爆裂，可真波山岳却并不想去理会那些，只是闭上眼，放任自己倒进风间海空的怀里，狠狠咬住了牙关。

　　很累，很痛苦，很想哭……但他不能在这里流下眼泪。

　　“真波君……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努力了。”少年颤抖着的声音仿佛一双手紧紧攥住她的心，漫开一片窒息般的闷痛，风间海空解下他的头盔，接过身边同学递来的毛巾轻轻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边缓缓安慰着，又慢慢将他扶下车，“稍微走一下……突然停下来的话会缺氧的……”

　　说实话，她从未见过真波山岳如此狼狈的模样，即使是那么多次的一起练习，一起参加比赛，那个少年都是笑盈盈地向她驶来，定定的自己停在她的面前说笑着接过毛巾和水瓶，总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却只有今天，他几乎站立不住地紧紧靠在她的身上，剧烈的心跳节奏几乎传递到她的身上，他喘息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被她扶着沿着道路走出了好远才终于缓过劲儿来，接过她递来的水瓶，猛灌下去。

　　“啊！别喝那么急……”

　　真波山岳总算是从风间海空的身上离开，趴在距离终点不远，此刻却无人问津的展望台的栏杆上，痛苦地闭上眼，几乎是无意识地将手里的水瓶攥得变了形，出言打断了少女的关心：“为什么不骂我？我输了……”

　　“诶？”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位置上，风间海空看见山谷下旖旎的风景被阳光洒满明媚的一片，一时不解，却下一秒便听见少年已然染了哭腔的声音，“因为我输给了坂道君，学长们的努力都白费了……只差百分之一秒的距离……是我没能追上去……明明被荒北学长一路带到了先头，明明被福富学长送了出去……明明被东堂学长教导了，还说要自由……明明……和海空你约定了一定会阻止他……我却……没能做到……”

　　“唔……真波君……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那不是你的错啊，你已经尽全力了，那就够了，比赛总会有输赢，所以……”真波山岳的肩头不知是因为过分自责还是不甘的哭泣而微微颤抖着，看着那在阳光明媚下却显得如此孤寂的背影，风间海空竟有那么一瞬间想上前去拥抱住他，细细安抚那个还不习惯面对失败的孩子。

　　可还没等她继续说些什么，真波山岳却失控一般地狠狠摇起头来，骤然放大的声音还吓得她心头猛地一颤，“不是的！不要安慰我！都是我的错！海空又不是选手，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真波君？！”没想到这种满带着尖利的刺，伤人的同时又狠狠刺穿自己的话语会从那个少年的口中说出，风间海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却见真波山岳转向她的眼中闪着泪光，深埋着痛苦与怒意。就好似在一个视线的交汇中将他的情感也全部转接，风间海空鼻头蓦地一酸，瞬间也红了眼眶，带着满满的委屈，颤抖着向他开口：“你这是在……迁怒我吗？”

　　被少女那样一句半含着哭腔的微小声音猛地唤回神，真波山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脱口而出了怎样可怕的话语，印象里的风间海空总是或微笑或气愤的看着自己，就是烦恼或慌乱时也从未见过的她强忍着泪水的那副表情映在眼里，让他有一瞬的窒息，漫成心中更多的歉意与自责，细细密密的刺痛着，终移开了视线……

　　“对不起……我说的太过分了，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情绪不太好，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经理。”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再去奢求她的目光，想让她看到的，也不是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更何况，他竟然出言迁怒还惹哭了她……简直是太差劲了不是吗？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可越是那样想着，真波山岳的身体便越是不受控制一般的，竟缓缓地向着风间海空展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平静如斯的背后却掩藏着暴风雨般的波澜：“不用担心，我马上就会回去的，经理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是吗，不用管我的。”

　　他无力的笑容深深刺痛风间海空的心，那样骤然生疏了一般的话语听在耳中，又蓦地让她回想起就在不久前的那个夜晚，美丽却有些微凉的湖畔，他披在她身上的羽织上残留着余温，他说他希望她能够在终点给予他支撑与帮助……

　　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风间海空想不明白，也无力去想。甚至没有理会口袋里的手机唱响了春日梨樱专属的电话铃声，她抬手掩面，遮住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落下的泪水，依他所言的，转身向团队帐篷所在的方向走去，只觉得八月的烈日洒下的光伴着热风，却冷得让人打起寒战了。

　　真是太反常了，若是平日的自己，听见那样的话铁定是雷厉风行地上去先扯了他的嘴巴，然后一脸愤怒的反驳回去的吧？他问她为什么不骂他，对啊，她为什么没有骂他呢？竟然说她不理解选手的心情……他又到底理解她的什么呢？明明他都没有去考虑过她的心情，明明反驳的话语要多少有多少，明明不是会这样吃哑巴亏的性格，明明……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泪水……

　　只是那一刻……与他交错了目光的那一刻……她没来由的心下一软，不忍心用任何哪怕是稍微有一点点坚硬的话语去伤害他的同时，也竟被他的那些话，深深的……一刀刺进了心窝里，甚至毫无防备。可那样的痛楚……却又与她早已习惯的病魔带来的疼痛不同，陌生得令她无从适应……

　　“呵……我到底是怎么了啊……”

　　苦笑一声，风间海空靠在距离车队帐篷还有些距离的一棵树上，终于再也站不住地蹲坐下去，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放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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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有人猜对了，要开始虐了~
你们以为我会把班长搬出来要海空吃醋？哈哈哈想多了！真波和海空自己就能虐起来啊23333333333
事实上比起情敌情节我更擅长写两个人自己虐呢2333333来啊互相伤害啊！！！←闭嘴笨蛋！
真波小天使的脸上要失去笑容了呢……
笑容走的第一天，想它。笑容走的第二天，想它，想它……←闭嘴笨蛋！根本没有这种设定！
之前和小伙伴说过，从真波对海空的称呼变化上大概能看出来他的感情状态，这一对儿大概还任重而道远呢23333333333
于是感觉校园小情歌也虐不起来啥，这种心情的起伏还挺正常的吧我觉得……而且不来这么一发海空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心里真波到底有多重要~所以还是先冷战几天吧~毕竟小虐怡情嘛~
评论数也超过一百了呢~好开心呀~希望有更多的小天使蹦出来和我互动呀！感谢每一位留评的小天使！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