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乖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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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纤尘不染，头顶悬挂的灯也好，空空的书柜也好、大理石案几、红木隔断也罢，甚至没有草垫的木板，都异常干净。
空落落、死寂的干净。
赵芊芊抱胸，神情微妙。
作为曾经的三次元婶，她当然认得出眼前的刀剑。
自从接收粪婶记忆后，她一直在思考如何对待这群运气差的刀剑。
“想必你们也感受到了，原审神者不知何故消失。我是你们的新任审神者。”
她环视一周，刀剑列坐两排。
新选组和她隔了三丈远，堀川国广偶尔瞥过来的眼神，简直淬了毒的刀子，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表面乖巧地喝茶，专心喝茶，始终没有抬头看来一眼。
左文字家除了江雪悉数到场，宗三左文字狂热兴奋的模样——赵芊芊觉得这家伙太不懂掩饰了。
他的弟弟小夜左文字规规矩矩正坐，但一直拽着兄长的衣角。
一期一振倒是笑容温和，衣物服帖，仪态端正。能与之一拼的是长谷部，一瞬不瞬得盯着赵芊芊，一脸“主请使用我”的表情，赵芊芊恍惚看见他身后拼命摇晃的尾巴。
都有残影了。
“很荣幸能和你们相遇，希望和大家相亲相爱愉快渡过——你们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笑面青江挑眉，斜长的眼尾抬高，诧异看向正座，正对上赵芊芊明亮的眼眸。
原来审神者面容如何他早就记不清了，可绝不是现在这样，熊熊烈火在她的眼睛中燃烧，却是奇异的、冰封般的质感。
比任何刀剑都鲜活。
赵芊芊还在继续。
“前任审神者的死因，我不想去探究。”
“怀念旧主，不想出阵，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别将自己的刀剑对准我。”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的苦难不是我造成的，我对自己之前的生活没什么不满意，骤然上别人的身谁来对我负责？！！”
几乎是怒吼着，赵芊芊说出心底话，她不爱刀剑吗，爱的。那是在保证自己安全，三次元吃喝无忧隔着屏幕的情况下。
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从没做过穿越的梦，曾经喜爱的刀剑对她戒备、敌视，然而她什么都没做过。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狐之助以为她就像表面那样开朗？
远离家人朋友，熟悉的一切，她快要被压垮了。
她疯狂的怀念起训斥她上课不认真听讲的老师，和散播她谣言的女生们。怀念起学校路边热气腾腾的铁板烧。怀念起一梦到正午，睡起点外卖的生活。她都和那家外卖小哥混熟了，她的外卖每次都比别人多几大块肉。
现实太残酷，空旷的会议室里只有她的声音回荡。
攥紧拳头，赵芊芊再开口已经平复心情。
“你们以为自己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
“你们现在还能自如行动，还能拥有人身，全赖我的灵力。”
“拿着我给予的力量来伤害我？”赵芊芊有些讥讽，她冷笑一声，刺得宗三不由偏过脸去。“哈，真抱歉我是个自私的家伙。”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怎么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对上他们，对于刀剑和审神者们习以为常的灵力，简直打破了她的世界观。托马列毛概的福，实践出真知。昨晚她不知试了多少次，终于挖掘到身体内，游鱼一样奔流的灵力，她甚至感应到这座本丸和她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刀剑。
以她为中心，灵力展开密密麻麻的网。刀剑们就是网中木偶，操控木偶的丝线在她手上。
感谢鲁迅的教导，感谢曾经微博各路人马的表演，她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别人。
赵芊芊收回链接宗三左文字的那根线，众目睽睽之下，极其突兀地，粉色番服的青年化作一柄刀，叮当落地。
她没有动。
“无论你们想做什么，最好考虑清楚再行动。”
刀剑们瞳孔紧缩。
赵芊芊很满意。幸好本丸没有平安古刀，千年打磨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动怒，然而与此同时没有弱点的他们，赵芊芊实在无法压制。
至于一期一振，牵制实在太多。
“一期君，”她冷眼看向一身军装，线条挺拔的青年，她是想要利用他没错，然而……一期一振是最不敢动手的那个。
“我观刀帐，藤四郎还没有到齐，需要我去锻刀吗？”all50除了短刀还能有什么，赵芊芊对自己很有信心。
说是短刀绝不出太刀。
一期一振不由苦笑，他恭敬附身跪拜，白手套服服帖帖置于地板上。
“感谢您的好意，”他心下叹息，这位不知名审神者是不那么温柔，至少，她不会对残余的弟弟们动手。这个本丸……他不信自己能照顾到每一个角落，弟弟们还是被召唤到其他正常本丸吧，他再也不要看到弟弟们枯萎的微笑。“我的弟弟们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主殿，新来的弟弟们，我如何照顾好他们呢？”
战斗中受伤是常事，碎刀也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可他无法坐视审神者对弟弟们恶意刀解！
赵芊芊满意颔首，“一期君是个负责任的兄长。这场会议到此为止，”赵芊芊甩甩手，“拜托诸位将我的意愿转达给不在场的刀剑，”
没有刀剑起身。
小夜左文字怀抱兄长的本体，大大的眼睛很是茫然。他不知道向谁求助。
赵芊芊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警告一番，她是有灵力没错，她就是个法师，周围一群近战系，怎能不心存顾虑。
法治社会，赵芊芊还是没办法，各种意义上的，剥夺任何生命。
手指微动，她顺着那根线注入灵力。
如同消失那样，宗三左文字突然出现。青年面色苍白，他发现本丸其他刀剑的神情不对劲，何况幼童面容的小夜左文字攥着兄长的衣袖，指节青白。
宗三左文字拍拍弟弟的后背。
二哥他，刚刚突然化作原型，二哥曾经一把将他推开为他挡下审神者的鞭子，可方才审神者收回灵力他却没法保护自己的兄长。
如果二哥消失，如果他被刀解，复仇又有什么用呢？
和泉守的酒都快被吓醒了，喂喂，没听说过还有这招啊，新任审神者究竟什么来头，也太挂了吧。
赵芊芊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直到所有的刀剑一一背对鸭居，窸窸窣窣退出，她才敢整个瘫倒地上。如果有谁在她身后就会发现，冷汗已经浸透重衣，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有把握。
只是，俗话说得好，横的怕不要命的，赵芊芊就是不要命的那个。
没有完全的准备她也不会贸贸然结束这局躯体的生命，鬼知道下次她还能不能醒来，在哪里醒来。
她的穿越真的只是意外？狐之助的行动有没有时之政府的示意？甚至，这会是个实验吗？
在此之前，“丑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减肥，一定要减肥！”赵芊芊悲愤握拳如是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乖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