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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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谟佳日渐深刻的思考，和谢辞愈发沉迷这个世界的一切中，两人终于迎来了系统提示。
他们所在的世界仿佛一瞬间被定格了，时间一下子停住了。
手机上的时间依旧是他们签完合同的时间，可是夫妻俩双目对望，却知道，相貌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他们已经都不是曾经的他们了。
徐谟佳的眼睛里多了坚毅和从容，褪去了穿越前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歇斯底里。
谢辞的眼睛里多了怯懦和倔强，褪去了曾经那对所有东西不屑一顾的傲慢。
对视了一眼后，两人就迅速收回了目光，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长裤的负责人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态度疏离又不失温和，“两位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徐谟佳摇摇头，谢辞双手紧抓住膝盖，声音有微不可查的急切和颤抖，“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吗？还能回去吗？”
徐谟佳有一点点的诧异，但只是看了一眼谢辞，没有说什么。
“可以回去，如果你愿意的话。”西装女答。
“这就好，”谢辞的神情明显缓和了下来，连坐姿都放松了，紧接着就问，“那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当然是真实的，这点先生请放心，你如果愿意回到那个世界，在我们这签署一些文件就可以。”
听到想要的答案，谢辞什么也没有问，就转向徐谟佳，态度诚恳，“对不起，我一直都欠你个抱歉，可……如果现在你还要离婚的话，我十分理解，财产分割你也不用担心。”
徐谟佳淡淡的笑了一下，两人在另一个世界互换身份过了几十年，现在恢复身份，都十分不习惯，不过两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徐谟佳站起身，对西装女微微颔首后，转头对谢辞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吧。”
“你……你不想回到那个世界吗？”谢辞这次真的吃惊了，要知道，在那个世界，徐谟佳功成名就，简直是享誉世界的人物。
现在这女人竟然丝毫没提要回到那个世界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她怎么舍得的。
“那样的生活，你为什么会愿意继续下去？”这才是徐谟佳不理解的地方。
这次谢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陡变的身体，让他清醒的知道，他到底是谁，虽然他一直都叫谢辞，却是完完全全不用的两个身份。
这个现实世界，他是小有成就的谢总。
可是，在那个有系统的世界，他是个女人，他是五个孩子的妈妈，他把他们一个个从小小一团，抚养长大，他的丈夫能力卓绝，洁身自好，他……
虽然身处的一切都告诉他那个世界，和现在世界的不同，可谢辞前所未有的不舍。
和那个世界的几个孩子比起来，这个世界的那么一点成就和金钱朋友，甚至孩子，都变得可以轻松舍掉。
“两位请放心，你们离开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你们也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会消掉你们现在拥有这个世界的记忆，每一次面临选择的不同，就有另一个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选了另一个而存在着，他们是你们，也不是你们。他们是选择了和你们不同选择的另一个你们。”西装女笑着说。
这说法多神奇啊，无论如何，这都更坚定了谢辞留下那个世界的想法。
也改变不了徐谟佳留下继续做女人的选择。
她永远明白，她是个女人，她要以女性的身份活在这天地间。
穿越后世界无论她拥有什么，都改变不了她选择穿越的初衷。
她只是想通过穿越，让谢辞体会到她曾经的生活，以及无法与人说的苦衷。
现在谢辞对待离婚，不再抗拒，她没有理由离开。
穿越后混得再好，她也只是用的男人身份罢了，不用面临许多困境，还有系统作弊。
她希望不凭借外物，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离开这栋诡异的大楼后，夫妻俩直奔民政局，对于两个坚定分开的人，离婚是件再简单容易不过的事情。
事后还有财产分割等事情，两人都交给了律师妥善的处理。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找了个环境不错的西餐厅。
坐下后，谢辞握着杯子，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道，“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那个世界。”
“想去就去，人在哪里不都是活着，只要心甘情愿就好。”徐谟佳轻抿了口咖啡说。
“我以前一直认为男人就该像个男人，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现在我糊涂了，两个世界迥异的性别对调，让我对这一切都迷茫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到底是谁定的呢，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人定的，还是为了人定的。人生匆匆几十载，到底是行尸走肉的被各种规则操纵着，还是真的随着自己的心意活着呢。
我感觉我就像是倒在了磨具里，即将凝固成磨具的样子，那细小的空隙，是我仅剩的自己了。
但是，这些我都清晰的知道，让我放弃那个世界的一切，我却是最不舍得，相比而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好似不值一提了。”
两个世界，两人夫妻五六十年了，他们有分歧有龌龊，不可否认的，他们也是最亲近的人，谢辞这些话无人可说，也只能和徐谟佳聊聊了。
“你在你的玫瑰花上耗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花变得无比重要。很简单，因为你在那个世界付出的最多，小时候你为了得到父母家人的爱和关注，你使尽浑身解数，你主动钻进了那个磨具，这只是开始，长大后，你一步步的改变自己，达到那个世界对你所有的规训，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曾经你对老大的爱是纯粹的，可很快你就变了，因为生下儿子，意味这你女性身份的价值，这是又一次你对这个世界规则的体认。
在一次次的妥协和调整、屈服后，你变的和那个磨具无比贴合，你开始自己自觉地要求自己，不再需要磕的伤痕累累，自觉学会改变和适应。
我们会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不取决于我们自己，而是看我们身上的社会标签，我们一出生，就在模仿和迎合着这个世界。
哪里有什么对对错错，只是因为弱小罢了，身体弱小，内心弱小，我们就只能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塑造着。
其实不用研究人类行为，许多道理从动物身上就可以窥到一二关窍。你会在乎鸡圈里的鸡斗来啄去吗？我们没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只能被这个世界改变着。”
徐谟佳语调平缓，轻轻的娓娓道来。她没有看谢辞，也没有看窗外的树木、行人，她眼睛落在虚空，落在未知的一点上，神情间有几分缥缈孤寂。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要表达些什么，在经历了穿越这样的事情后，她对这个世界都产生了怀疑。
对谢辞的困扰，她懂又不懂，她也不过只是局中人罢辽。
听了徐谟佳的话后，谢辞低头浅啜咖啡，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这次的沉默，却不显得尴尬冷清，反倒有些难得的温情在里边。
或许是慕强心理，谢辞内心不由自主，不知从何时起喜欢并倾慕着徐谟佳。
可对着女性的徐谟佳，谢辞还是不自觉对她依赖。
他曾经鄙视过自己这依赖心理，可在心理身体皆脆弱的时候，谁又能控制的住自己的心呢。
这也是他佩服徐谟佳的地方，能够坚决的抛弃那个世界名利地位，继续做一个普通的女人。
不，凭借另外一个世界那些经历成就，就足以证明她的意志是那样的坚定了。
谢辞心里五味杂陈，对谢谟佳，他不知道到底是该佩服，还是笑她天真。
她怎么舍得的啊。
随即又想，或许他们俩都是一样的，他不是也舍不得他付出了无数心血的家庭儿女吗。
谢辞已经分不清对儿女的感觉到底是爱，还是责任了，爱又到底是什么呢。
爱，大约是一次次的付出累加的习惯吧，总之是舍不得、放不下。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了一下午，然后互道再见后，分道扬镳。
但他们知道，他们余生不会再见。
再见的是他们，却已经不是此刻的他们，在选择的岔路口，他们早已各自天涯。
徐谟佳驱车停在小区楼下，沿着梧桐树慢慢的走，她很开心穿越几十年，找到了自己性格所有的欠缺，更明白了，这些欠缺正是因为她是她，才有的。
大约是，她不知道她，所以她是她，当她知道了她，她就不是她了。
就像你是一只麻雀，你不知道自己是一只麻雀，所以你还是一只麻雀，但如果你知道了自己是一只麻雀，你就不是一只麻雀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2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