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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自荐枕席 ...

  •   “啊?啊……啊!好,好,我这就带过来。”
      那个在门口通报的侍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在王女和子昭之间来回看了好几遍,才带着满脸“我知道了个大消息”的表情跑了。

      阿好也不知在想什么,吩咐完后就准备转身回屋,眼神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过门口。

      “将军……”
      子昭看着阿好背后被湿发浸染而贴在背后的丝袍,还是没忍住,在她关上门之前硬着头皮开口,“鱼王深夜来访,我实在不放心您的安全,可否让我入内保护您的安全?”

      这下,门口一干侍卫都用同情的表情看向了这个可怜人。

      他也太卑微了吧?
      王女和那个鱼王共赴云雨,他难道要在一旁看吗?

      还是说这个筑人也很豪放,想要来一场“三个人的战争”?

      阿好其实一开门就发现了子昭,但现在这种状况,她也没办法跟他多说什么,只能假装没看见他带着幽怨的眼神,摇了摇头。
      “不必,不需要那么多人。”

      子昭问这个本身就是试探,阿好一拒绝,他的眼神突然晦暗下来,看向阿好的表情中则带着几分探究和控诉。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没必要。”
      阿好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子昭解释什么,有些不耐烦地拨弄了下半干的湿发,“只要他空手前来,没人能近身偷袭到我。”

      在人前她还是给子昭留了点面子,没提他都打不过自己,何来保护她的事儿。

      但子昭立刻就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眼神更暗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鱼王过来了。

      和阿好一样,鱼王显然也刚刚沐浴更衣过,浑身带着一种湿漉漉的潮气。
      他和子昭的类型相反,是个清秀修长类型的美少年,因为年纪比阿好还小,还带着一种类似女子的精致感,此刻披发赤足地站在那里,竟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至于他的衣衫,则单薄到可以直接看到皮肤的颜色和身体的轮廓,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绝没可能带着什么兵器,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束,赤着脚就这么走了过来。
      一旁护卫的众人甚至都怀疑,要不是光着身子有辱他现在鱼王的身份,为了取信庞人,他干脆就光着过来了。

      这下,就连子昭都找不到借口去“保护”什么了,因为鱼王肯定打不过阿好,而男女在欢好时,反倒是男人更脆弱更难控制自己,这事放在王女好身上,就是来了个伺候睡觉的,压根就没什么危险。

      “将军,鱼王来了。”
      之前通报的侍卫在门口为鱼王鳌通传。

      没一会儿,门开了,同样散着头发的阿好出现在门前,对鱼王鳌微微颔首。
      “你进来吧。”

      两个平时都特别注意形象的贵族,此刻却一样的披发跣足,衣衫也少到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而且显然都没有重新更换见客的衣冠的意思。

      也是,等会儿就要脱的事情,换来换去岂不是麻烦?

      鱼王见到阿好对她点头,抬头对她特别乖顺地一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丝毫没有作为一位国君却要去“服侍”一个女人的羞耻感。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突然一顿。

      一道高大的人影结结实实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必说,鳌也知道这般高大的人是谁,再联想到自己的来意,对方会表现出这样的敌意实属正常。

      “麻烦你让让。”
      但鳌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负责现在也轮不到他坐上鱼王的位置了。

      他的身高只到子昭的肩膀,气势却不肯示弱,高昂着头,压低了声音对子昭威胁着:
      “还是,你想让我请将军出来?”

      院子里守卫阿好安全的侍卫们表面上八方不动,其实一个个耳朵都支棱着,恨不得把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
      开玩笑,能看到这一幕,够显摆多少年呐!

      听到鳌的话,子昭定定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并不凶狠,却阴森森的,仿佛要将他从头发丝到心肝脾肺肾都看穿了、记住了一般。

      “怎么还不进来?”
      阿好似是没发现门口的小小“纠纷”,在屋内奇怪地问。

      子昭低头看着鳌这个“小白脸”,突然阴测测地嗤笑了一声,移动脚步,放了他进去。

      无论怎么看,在王女面前的这一次“争风吃醋”,都是子昭输了。

      “果然是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啊……”
      几个亲眼见过子昭之前多“受宠”、和王女多黏糊的侍卫们,纷纷在心中唏嘘不已。

      他们还没感慨完呢,就见那个叫“鳌”的鱼王反手甩上了门,将他们探究的视线全部隔绝在了门外。

      与此同时,阿好的命令也再次传了出来。
      “你们都退下吧,院子里不要留人了,都到外面去。”

      这下,众人是真惊了,一干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看向了子昭。

      要说上次王女下这样的命令,还是得知柳侯死讯的那个夜晚。
      几乎整个使团都知道了,王女这位高大威猛的男伴,是用什么方式“抚慰”她受伤的心灵的。

      听说那个“战场”之惨烈啊,啧啧啧,连经验丰富的女羽都被羞跑了。

      可上次是子昭这样的“猛人”,就鳌那个小身板,就算要侍奉王女,难道还需要让人退避三舍?
      更别说上次也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羽还守着呢,只是她实在没办法待下去才走远了点。

      这如出一辙的熟悉场景,显然也勾起了子昭的回忆,再加上众人既同情又隐含着好奇的眼神,对子昭来说就跟白天阿好进行的公开处决没什么区别,心情原本就糟糕的他表情都微微有些扭曲了。

      “走吧,将军不要人在外面守着。”
      偏偏有人根本无视他的愤怒,还推搡了他几下。

      子昭脚底下像是钉了木桩似的,一动都不动。

      “你赶紧走吧,你越这样越讨人厌知道吗?”
      女羽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筑人的对手,叹着气说,“将军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的,今天有鱼王,明天还会有其他人。”

      她大概是也觉得子昭可怜,开解他道:
      “我们庞和你们筑不一样,女人很少有什么‘从一而终’。何况这个王子鳌刚从王子变成鱼王,心里肯定也不安的很,这个时候将军选择他的示好是对的,只有这样才能稳定鱼国人的人心……”

      女羽一边往外推他,一边说:“你们这些国家不也一样吗?国主有时候也要临幸敌国或属国献上的女人表示接受对方的臣服,在这一点上,庞和其他国家没什么区别。往好处想,他是鱼王,不可能跟我们走的,你是将军的侍卫,以后和将军朝夕相处的人还是你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羽的“安慰”奏效了,虽然子昭不算配合,但到最后,几个人连拽带拉,还是把子昭扯出去了。

      ***

      等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屋中的阿好才转过身来,看向立在屋中的鱼鳌: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想要避开别人对我说么?”

      “我这点心思,果然瞒不过将军您。”
      鳌露出一个佩服的笑容,微微向阿好躬了躬身,“我也不过硬着头皮试一试罢了,只是没想到将军居然答应了让我进来。毕竟……”

      毕竟当年他在庞城时,也不是没有托人向这位王女表现出这样的意思。
      但是一次都没得到过回应。

      “那你就直说吧,他们不会听见的。”
      阿好仿佛没听懂他的未尽之意,随手从案上拈起一把玉梳,慢条斯理地梳着发尾,耐心十足。

      “说起来,这么多天来,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将军独处。”
      鳌不愧是个人精,撩人时撩的不露痕迹,撩失败了也能立刻一本正经。

      “之前都有不少庞人在场,我怕动摇人心,没有提醒将军……”
      他靠近了这位庞国这位年轻的继承人,在她耳边轻轻地开口。

      “请小心王师怀桑。”

      阿好梳着头发的手微顿,眼皮一掀,看向他,反问:
      “你知道些什么?”

      有些事情,原本王子鳌之前是不必说的。
      那时候他的父亲不看好王女好,自己虽然认为王女有很大的胜算,但他毕竟是鱼国人,夹在两国之间左右为难,还不如袖手旁观,况且庞国要是因为王权争斗而衰弱,对于鱼国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但现在不同,他已经命鱼国的老臣将父亲的头颅和阿好的手卷星夜送往庞城,等于已经向众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向众国表明了鱼国的立场,这位王位若不能胜,他和鱼国也将不复存焉。

      定了定神,鳌贴在阿好身边,依旧很谨慎地小声提醒:“我们鱼人在庞城也有自己的办法打探消息,虽然消息被封锁的很严,但我们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庞国现在并不是王子期当权,而是王师怀桑。”

      在这个交通全靠走,信息全靠吼的时代,阿好现在最缺的就是来自庞国的消息,所以她听得很认真,但并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

      “您……您这是已经知道了?”
      鳌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过来。

      “并非只有你们有渠道得到消息。”
      阿好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那是自然,原来一切都在将军您的掌握之中,看来我这是关心则乱了。”
      鱼鳌露出一抹笑容,更庆幸自己没选错站队的方向。

      他这么大费波折的要和王女好独处,打得是用情报换取对方信任和另眼相看的主意,现在鱼国探到的消息对王女没用,鳌却一点也没气馁的样子,而是转而又说:
      “还有,我们的人在返回鱼送消息时,在路上无意救了一个叫‘通’的庞人……”

      “那人自称是您的仆人,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我们的信使认为他是个重要的人,于是将他送去见了我的父亲。”
      鳌虽然是王子,可有些事情也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但是他被我的父亲接见过后,就一直被囚禁在了宫中。这次我来送粮,顺便将他带来了,他现在就在我的住处。”

      “通?”
      阿好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仔细回想过后,突然记了起来。
      “哦,是那只牛!”

      她每日处理的事情太多,有些人未必记得那么清楚。
      可那毕竟是她第一次执钺,又连续和牛有关,说起来,她后来还特别关心了下那个让牛怀孕的人结果如何了,对“通”这个名字自然印象深刻。

      “他给我带了什么消息?”
      阿好记得他后来被送去开垦荒地了,心中疑惑着他能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眉头蹙得死紧,“你说你父亲囚禁了他,是因为他说了什么吗?”

      “恰恰相反,此人性格倔强至极,一直什么都没说。他坚持在没见到您之前,不会吐露消息半句。也正因为他异常的坚持,我父亲才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不肯放他离开宫中。”
      对于这样的“硬汉子”,鱼鳌也是由衷的佩服的,“只是我那时奉命来督办烧您粮草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太多。但好在我父亲胆小,并不敢对他用刑,只是饿了他好多天。”

      然后就发生了他被王女抓住的事情,他父亲更不敢真杀了那人了,怕引起庞人的报复。

      “既然如此,明日你找个什么名义,将人送到我这里来吧。”
      这个鳌带来的消息也不是全部无用,再加上有个从庞城里出来的人通风报信,至少能知道一些国中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意外惊喜,这让阿好对这个鱼鳌多了几分满意。

      “好。”
      像是鱼鳌这样的人对人的情绪最是敏感,眼见着对方心情大好,他也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仿佛能帮上阿好是多大的荣耀似的。

      这一回过神来,阿好才发现这个新鱼王和自己贴的极近。

      不过有些话也确实得提防隔墙有耳,她也没想太多,再加上人有点疲乏,便随意对鱼鳌说:“夜已经深了,既然你话已经带到,人明日也能送过来,鱼王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啊?现……现在就走啊?”
      这鱼王才十六岁,正是蠢蠢欲动的年纪,又素来会邀宠做人,此刻见阿好要赶他走,眼珠子一转,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将,将军,能不能留我久一点?”

      “嗯?”
      阿好没意会他的意思,微微侧头看他。

      “将军,您也知道,我是打着‘自荐枕席’的名义来的,我才进来这么短时间,要是现在就出去,他们背后不知道该怎么嘲笑我呢!”
      鳌挠了挠头,脸上出现了少年特有的青涩表情,扯着阿好的袖子,撒着娇说,“就当您顾全下我的面子,就让我多待一会儿吧!”

      “啊?啊……那个……”
      阿好从小就被教导要有威严,就连她自己的弟弟在她面前也是束手束脚的,还没有和她同龄的人在她面前这样撒过娇,被鳌缠着哀求了一会儿,也有点犹豫起来。

      好像无论哪个国家,被人质疑那个方面的男人,都挺被人瞧不起的?

      “我才当上鱼王呢,要是侍奉您没多久就被赶出去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就该怀疑我的能力了!我这位子还怎么坐呢?”
      见这法子有效,鱼鳌越发豁出去了,像是只小狗似的在阿好身边来回转,“您就帮帮我吧!至少,至少得跟您那个侍卫差不多的时间啊!”

      “那不行!”
      阿好下意识地摇头。
      “他晚上是不走的。”

      “要,要不……”
      听到阿好的话,鱼鳌气得牙直咬,但脸上还得保持笑容。
      “那个,将军,我技术还是不错的,一、一夜应该也是可以的……您要觉得我就这么呆着您会无聊的话……”

      他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抬起头:

      “就让我来侍奉您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子昭(气急败坏):别拦着我,让我揍死这个小白脸!
    一干侍卫(吃瓜):没啊,没人拦着你,你自己不敢进去。
    子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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