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祈祷君

125、稀缺资源

　　阿好推门进入殿中时，子昭正在帮子雀整理头上弄乱的冠冕，并顺手抚平因他大力拥抱而褶皱的衣襟。

　　这在外人看来，几乎就等于正面撞破了他们的“奸情”。

　　子昭一看到阿好带着人进来也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把弟弟子雀护在了身后，看起来就像是在保护自己的“小情人”似的。

　　跟随着阿好进殿的庞国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倒吸了口凉气，并不约而同的侧过身去，做出“非礼勿视”的表情，他们不敢去看自家将军的表情，更不知道将会迎来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在庞国，女子是在两/性关系里占主导地位的，像这种事情一发生，多半就要一拍两散。
　　可这位是殷国的王子，哪怕是为了两国关系，也不能随便交恶。

　　阿好面如寒霜，目光从子雀凌乱的衣衫和松散的头发上扫过，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子昭看出阿好有些不悦。
　　他倒没有往“私情”上想，只以为是自己私下和人密谈惹了阿好不高兴，连忙上前解释。

　　“这是我……”

　　“您就是庞国的王女……”
　　偏偏子雀仿佛很好奇庞国的王女是什么样子似的，从子昭高大的身躯后怯生生地探出半张脸来，一双多情的眸子向身穿戎装的阿好脸上望去。

　　“……吧？”
　　这一望，子雀的眼珠子就转不动了，那双多情的眸子里浮现出浓浓的惊艳和意外。

　　他从小跟随新任殷王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谓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过。王都里多少自荐枕席的美人都难入他的眼，可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至少，他从未见过这样如同冰雪雕就一般的玉人。

　　“你就是那个和太子一见如故的羽国使者？”
　　子雀放肆的目光让阿好微微皱眉，这让她原本就冷淡的气质越发显得疏离。

　　这下，子昭终于明白过来肯定有哪里不对了，他看看面前的阿好，又看看身后的子燕，露出为难的表情，浑似个新欢旧爱都无法割舍的渣男。

　　“你不是羽人。”
　　阿好的目光在子燕的头发和肤色上扫过，很笃定地做出结论，“羽方虽贫弱，国人却一直自诩是少昊的夏官之后，世代以伯劳为图腾，头上绝不会佩戴象征少昊冬官的锦鸡之羽。你是何人？”

　　阿好嘴里问着“你是何人”，目光却看向子昭。

　　此话一出，无论是子雀还是庞人都齐齐变色。
　　刚刚还偏过头去不敢看“争风吃醋”的庞人们立刻警觉起来，手抚着腰间的武器，立刻做出戒备的姿态，警惕地看着这个不明来厉又雌雄莫辨的年轻人。

　　子雀也没想到自己和这位子好只是一个照面就被看破了身份，愣在子昭的身后半天不知该如何回话。

　　他这羽国使者的身份是借的，他那位羽国朋友的身量比他要矮小的多，所用衣冠他都无法借用，所以他如今穿戴的都是下人找来的衣冠，他哪里知道这也能出岔子？

　　子昭没想到阿好对“羽方”这么个弱小的国家也有了解，再对上阿好那过于平淡和清冷的目光时，一向内敛稳重的子昭也紧张起来，像是生怕阿好误会似的，一口承认了她的猜测。

　　“他确实不是羽人，他是从王都来的，是我……”

　　“我确实不是羽人，我是王子小时候的朋友。听说王子在泗国，我特意绕道来了泗城探望他。因为我担心只身求见不会被王子接见，所以才找人说通了关系，假借了羽方使者的身份求见。”
　　子雀拽了拽子昭后腰上的衣服，打断了子昭的解释。

　　子昭蓦地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讶。

　　子雀却抬眼看向阿好，不卑不亢地继续说：“我和王子久别重逢，所以才一时情不自禁，多聊了一会儿。”

　　阿好以询问地眼神看向子昭。

　　子昭是个不会说谎的，否则阿好也不会教他接见使者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此刻他的脑海里各种念头不停拉扯，理智上他觉得对阿好不说实话不太好，情感上又觉得子雀这么小心的隐藏身份也正常，毕竟子雀现在也算是一方诸侯，独身在外自然是要小心为上。

　　“嗯，我们从小就认识。”
　　犹豫再三后，子昭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是王子的朋友，那是该留下好好招待。”
　　阿好的脸上溢出端庄得体的笑容，向着子燕微微颔首，“只是假冒羽方使者的名头很是不必要。之前便屡屡有羌人假冒他国使者行劫掠之事，城中多有苦主。要是被别人误会了您和这样招摇撞骗的人是一伙的，恐怕会闹出些不愉快。”

　　子昭听到阿好说出“招摇撞骗”几个字便微微露出不自在的神色，没敢再说一句。

　　“那就多谢王女对子燕的体贴了。”
　　子雀倒是个厚脸皮的，立刻便顺着她的话头应下了。
　　“我们分别多年，确实有不少旧事可以叙叙。”

　　他完全不顾其他人惊诧的目光，眼眸中有狡黠之意一闪而过，甚至得寸进尺道：“就不知，可否把我安排在王子的偏殿暂住？”

　　“呃……”
　　子昭这下是真尴尬了，他回头瞪了子雀一眼，压低声音呵斥：“你别瞎胡闹了，赶紧回去！我和王女同住一殿！”

　　“哦，原来您和王女同住一殿啊……”
　　子雀被子昭一瞪，便低垂下头，用失望的语气重复着他刚才的话。那双浓长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眼中好似涌上了无数的愁绪。
　　“没想到您和王女的感情如此之‘好’，那确实是不好打扰。”

　　见子雀不再坚持留下，子昭略松了口气。

　　“那王女您就随便安排吧，只要能伴在王子身侧，我住在哪里都没关系。”
　　子雀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子昭的“幻想”。

　　这下，连庞人们都为之侧目，露出鄙夷的表情。毕竟长得这么漂亮却脸皮这么厚的人，实在是少见。

　　哪怕子昭有着王子的身份，这般谄媚也太过了！

　　“我等也是泗国的客人，并非主人，倒不好再劳烦大妃。既然你是王子的旧识，又是为王子来的，那晚上就宿在王子的偏殿吧。”

　　子昭露出被抛弃一样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眨眨眼。他身后的子雀嘴角则已经微微扬起，心中已然觉得这位庞国的王女挺识时务。

　　“王子……”
　　阿好的目光从子雀身上收回，看向了子昭，话音突然一转。
　　“就只能委屈您今晚到我那去挤一挤了。”

　　什么？！

　　子昭原本还委屈的眼神突然就涌出了剧烈的狂喜，激动之下甚至往前猛走了几步，伸手一把抓住了阿好的手臂，仿佛怕她反悔似的，耳根更是微微泛出了红晕。

　　“好！”
　　他重重点头。

　　***

　　午夜，寝殿。

　　子昭闭着眼睛深深嗅了嗅阿好头顶发丝间散发出的微香，手臂微微环紧了阿好的细腰，手掌在她□□的背脊上摸索着。

　　阿好的肌肤是最细腻的白，像在寒潭里浸泡过的冷玉，从后颈到腰窝的线条更是流畅而优美，弯曲成一段迷人的弧度。

　　然而没有阿好的允许，子昭并不敢更进一步。在庞国接受女官“教导”的那段日子让他在床笫间充分尊重女伴的意愿，只是因为本能的反应，轻轻地在阿好柔腻的肩窝上亲/吻舔/舐着。

　　说起来，自从他暴露身份后，就再也未和阿好这样亲热过了。别说同床共枕，就连牵手都没有过。

　　这让他格外珍惜现在这片刻的温存。

　　被环在子昭怀中的阿好半眯着眼睛，清淡的眸子里覆着一层淡淡的水气，眼尾是餍足后的绯红。

　　她微微转过脸看向子昭，眼角一挑，子昭便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放柔了语气。
　　“怎么了？”

　　“今天那个子燕，让我想起来……”
　　阿好懒洋洋地说，“您毕竟是殷国的王子，日后将拥有众多妇人和姬妾，可我却一直忘了教导您一件重要的事情……”

　　子昭脸上的笑意猛然敛住，眼中的柔情渐渐化为如墨一样的幽深。

　　“就如女子的美色是一种利器以般，外表出众且出身高贵的男子也是稀缺宝贵的资源，这些……”

　　阿好的手抚向子昭宽阔的后背。

　　“可以替你赢得更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