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歌手小姐和粉丝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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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谷某高级公寓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喘-息，滨崎步从噩梦中惊醒。
趴在矮桌上的她爬起来，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抬手抹一把眼角，果真揩去一颗未干的泪珠。
她环视周遭倍显陌生的环境，心有余悸。
自从决定出道后，松浦先生就帮她租了一套涩谷的高级公寓。
她每天除了录歌大部分时间都会独自在这儿度过。
滨崎步当然知道松浦先生的好意，但内心深处却对这间屋子喜欢不起来。
每当她看见这些精致得不可思议的家具都会喘不过气。
这宽敞的房间仿佛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牢笼，把她死死地囚禁在里面。
又一次梦见了外婆，搬进这间公寓后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滨崎步摸黑起身，小脚趾踢到桌子，疼得她当即叫出声。她强忍疼痛走了几步，只听一记闷响，湿漉漉的液体漫过她赤-裸的脚背，她这才想起之前为了写歌词，把喝了一半的啤酒罐放到地上。
“可恶！”滨崎步低声咒骂着，不情不愿地开了灯。
刺眼的灯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她半遮眼睛习惯了会儿，放下手入目所及是杂乱不堪的景象。矮桌边无数废弃的纸团被啤酒浸润，凄惨无比地躺在地上。
滨崎步气恼地撩了把头发，踹开碍眼的啤酒罐，转身进厨房拿拖把。
身后，撒了一地的啤酒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既然都是要清理，就让它流淌得更彻底一些吧……
好容易清理完了房间的狼藉，滨崎步郁闷地坐在地上，望着矮桌发呆。她的手里是一罐空了一半的冰镇啤酒。
虽说首专即将发行，录音工作老早告一段落，可还没有通告找上她。
百无聊赖的时光当然容易乱想，为了从这样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她只能不断地写歌，就算写到手腕抽筋也不能停下来。
想了半天，不可避免地想起方才的梦境。
梦境里，滨崎步像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她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外婆坐在床边慈祥地望着她。等了一会儿，她睡眼朦胧地醒过来，外婆笑嘻嘻地从身后变出一只泰迪熊，用年迈的声音说一句“生日快乐！”
接着画面一转，这回外婆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嘴里和鼻子里插满了管子，说不出一句话，样子凄惨而可怖。
滨崎步像个无关紧要地旁观者悄悄走近了，没等她伏下身子，外婆突然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如破风箱般的声音，啊啊啊个不停。
[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为什么不来见我最后一面？]
是的，外婆死讯传来的时候，滨崎步正在录制第一张单曲《poker face》。在录影棚里的她，甚至没能去见外婆最后一面。
这可能会是她一辈子的心结吧。
嘲讽地一笑，滨崎步决定不自怨自艾，出门走走，尽管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
*
凌晨三点半的涩谷是什么样子呢？
一半寂静一半喧闹，世界仿佛被割裂开来。清风拂面吹散她缠绵的醉意，她脚步虚浮地走在路上，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虽然那声音轻得像是蚊子在耳旁飞舞。
滨崎步循声转过头，只瞥见一辆出租从身边疾驰而过。风带起她的衣角，很冷，她瑟缩着抱紧了胳臂。
*
签售会现场：
首专《A Song for XX》发行后的数日，oricon榜上成绩喜人，艾回决定趁胜追击举办了滨崎步的首场签售会。
签售会是在户外举办的。滨崎步被工作人员护送进入现场，举目望去是蜿蜒的队伍，她着实吓了一跳。
后知后觉地了解出场前松浦胜人拍拍她肩膀，说的的那句“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足轻重的你。”是什么意思。
一张张专辑递到她面前，封面上那张苍白倔强，面无血色的脸周而复始地映入她眼帘。
每次看到这张封面，她都能想起那个纠缠不清的梦境。
额头因长时间暴晒聚集了数不清的汗滴。滨崎步咬着下唇，忽略身体的不适，强做欢笑。
又一个情绪激动的歌迷到来，高中生模样的女孩不停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诉说她多么喜爱这张专辑，并决定永远支持滨崎步的歌唱事业。
“永远”是什么概念？
20岁的滨崎步不知道。况且，她向来都对虚无缥缈的事不感冒。
可当她盯着女孩哭到妆都花了的脸，突然心脏像被人攥着，感同身受一样。她控制不住一起哭了。
眼泪落到专辑封面上，配合她冷漠那张脸，滑稽却和谐。
在今天之前，滨崎步没有想过会有人因为她的歌声而流泪。因为她的歌里所写的明明只有自己。
一个小时的签售会很快接近尾声，一度长得看不到头的队伍也终于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身旁的工作人员悄声提醒：滨崎步小姐，这是最后一位，辛苦您了。
滨崎步应声抬头，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男人落落大方伸出双手：“Ayu你好，我是你的头号粉丝。”
男人的姿态自然，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之前的许多粉丝都截然不同。
对于他们来说，滨崎步是偶像。见到偶像，再怎么伪装依旧会泄露一些慌张。
但眼前的男人却像是……
却像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和她交谈。
隐约觉得男人的话似曾相识，滨崎步紧盯着男人被墨镜遮住的脸，苦思冥想。
“滨崎步小姐……您……”
或许是看她呆得时间太久了，工作人员不得不出声提醒。
滨崎步如梦初醒，她忙握住男人的手，说出千篇一律但也是出自真心的感谢。
两人的手交握，男人的手掌宽厚温暖，滨崎步还在为他熟悉的声音愣神。
蓦地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她反射性地抬头望向男人。
然而，男人的眼睛藏在深色的镜片后，不露任何蛛丝马迹。
滨崎步只看见他微勾的唇角，不知为什么竟觉得他不会害自己，不动声色地捏紧纸条，装出一副平常的模样。
目送神秘的男人离开，滨崎步和工作人员一起整理现场。
刚打算撤离，忽然听到几步之外的警员和他人争执的声音。
闻声望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手里似乎拿着她的专辑。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甚至有了一些肢体冲突。
滨崎步和工作人员对望一眼，深吸一口气提步上前。
“我从爱媛赶到这里，不过迟了几分钟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可这位先生，我们的活动已经结束了。”
“结束？你当我瞎啊，Ayu不是还在这儿吗？你快让开，让我进去见她一面！”
滨崎步驻足片刻，回头遇上工作人员制止的眼神，她假装没看见转头刚要继续往前走。
眼前一花，没想到一个身影赶在了她前头。
是恩师松浦胜人。
她注视着松浦三言两语把男人打发走，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如果刚才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
松浦观察她的神色，掐了她的话头说：“我猜，你打算帮他签名对吗？”
心事被拆穿，滨崎步尴尬地低下头，她感觉到肩膀上松浦手掌的重量。
“我能理解你珍视歌迷的心情，但规矩就是规矩。希望你能明白。”
滨崎步默不作声点点头。
耳畔掠过一声轻笑，紧接着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
经历了刚才的小插曲，滨崎步险些忘记手里的纸条。
她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小唯，告诉你一件有趣的是吧？我是真人。我在XX咖啡馆等你。
滨崎步几乎在一瞬间就知道了神秘男人的身份。
尽管出演这部剧是三年前的事，可三泽唯毕竟是她唯一演过的角色。
再说，发生了那件事后，是怎么都不可能忘记这部剧的吧？
和松浦告假后，做了些必要的乔装，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约定的咖啡馆，戴着墨镜的男人坐在窗边向她招手。
“抱歉来晚了。稻……”
稻垣吾郎把墨镜下滑到鼻梁，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戴了回去。
“这里太吵了，我刚才定了包间，小唯你跟我来吧。”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包间，滨崎步刚想脱下墨镜被稻垣眼明手快地制止。
“你不知道最近餐厅都开始装监控了吗？”
“真的？我很久没出门吃饭了。”滨崎步将信将疑地重新把墨镜戴上。
“能够想象，凭良心说你的第一张专辑卖的真不错，可比我们那时候好太多了。”
我们，当然是指smap了。
滨崎步不知道接什么，赞同和否认都显得很做作，她索性不吱声。好半天干巴巴地问了句：“你现在怎么样？”
“你也知道smap比以前名气大了，我们有了自己的冠名番组，从这方面来说是挺好的。恩……”
稻垣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欲言又止。
“那不好的方面是什么？”
滨崎步翻开手边的菜单，寻思着是不是该点两罐啤酒。
“不好的方面是……”
嗡……
嗡……
好巧不巧，手机同时震动起来。
两人看着对方摸出手机，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紧接着，他们低头去查看刚收到的短信。然后……
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你说。”
“你先说。”时刻谨记发挥绅士风度的稻垣伸手做出邀请姿势。
“额……我的经纪人通知我去录制smap的冠名番，叫……”
“smapxsmap是吧。”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稻垣一把摘掉墨镜，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怎么没想到第一期嘉宾会是你！说起来，你现在也算当红新人了。我早该想到的。我……”
稻垣的碎碎念一字不落地传到滨崎步的耳朵里，她有些头大。
犹豫了一小会儿，“所以，你刚才想说的不好的方面是……我要上这个节目？”
“当然不是！”稻垣拔高声音的一句话把滨崎步吓得够呛。“抱歉。”稻垣拿起手边的杯子，却发现里面一滴水都不剩，只得悻悻地放下。
他烦恼地把自己的头发揉乱。
忽而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小步啊，看在我们的老交情，我也遵守了诺言的份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上节目可以定个主题让smap给你做菜，你会定什么呀。”
稻垣刻意讨好的样子惹人发笑，滨崎步噗嗤笑出声。
她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装得郑重其事地说：“稻垣先生，别怪我没提醒你，作弊是不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歌手小姐和粉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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