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辞[启邪]》关白附

567、寂静岭12(568)

　　穷奇启山的双瞳，一个是纯黑色，一个是带有暗红的黑。
　　“嗯，很好看。”张启山看到吴邪的第一时间便去查看过吴邪的情况，确认他的爱人身体机能一切如常，能量运转有序。
　　穷奇启山眯着眼，又看了看吴邪说：“像是彩虹。”
　　“你们别总这么说，弄得我很杰克苏一样。”
　　“少学她们说话。”穷奇启山又围着吴邪转了一圈，尾巴圈在吴邪的腰上，收紧。
　　吴邪把相机收好，没忍住又抱上穷奇启山的大脑袋，捋着穷奇启山的肌肉消解着已经不存在的疼痛。
　　吴邪把下巴顶在穷奇启山的额头上，“整整七天，你不知道我们有多辛苦。”
　　“爸爸回来了，说吧，谁欺负你了。”穷奇启山说话间便撤了拟化，身形变化。为人展臂将吴邪揉进怀里，用下巴去触碰吴邪的头顶。
　　吴邪环住张启山的劲腰，给了张启山屁股一下：“少来，别说的我跟十岁小孩儿一样，还想我告状？我高大威猛的名声，都是被你给败坏的。”
　　“高大威猛？”张启山被逗笑。
　　吴邪说了几句笑话，还是忍不住问：“你还疼吗，启山？”
　　“真不疼了，感觉很好。”张启山说着又做了他最常做的动作，把吴邪抱起让其坐在他的小臂上。一个高壮一个修长做出这个姿势并不容易，可看起来异常和谐。仿佛那个位置就应该是为谁准备的，有个专属的人坐下便能填补那怀抱的空白。
　　“那就行，”吴邪看着张启山的眸子，伸手拂过对方的眉眼脸颊和下巴。
　　张启山看到吴邪扔在渗血的手掌，让对方坐在窗台上，解开纱布，手指悬在吴邪的伤口之上。
　　吴邪看到一丝黑气夹杂着血丝从他的伤口处溢出。
　　张启山细致的给吴邪伤处消毒，喷止血喷雾又贴上了吴邪自制的止血药贴。吴邪本想提醒，没有阻碍伤口恢复的能量，这样的小伤就会很快自愈。可张口时又闭上嘴，他静静的看着张启山又拿出新的纱布。
　　张启山在吴邪伤处又缠可纱布，尽量平缓的说：“有些路是独木桥，你需要一步不错的跟着我。但我只能自己走向下一步，也无法替你前行。”
　　“你能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吴邪像是忘记了自己那时的所作所为，忘记了自己情不自禁的靠近与差一刻的奋不顾身。
　　吴邪看着被妥帖治疗的伤处，又说：“你也是一样，到我的时候要耐心等待。若情况不允许就避开，别扑上来。我知道，任何情况你都会陪着我，所以距离并不重要。”
　　张启山挑了挑眉，哼了一声说：“看心情。”
　　“呃，你又双标，”吴邪懒得翻白眼。
　　“到时候再说，低头，”张启山使了个颜色，吴邪便明白，仍有担心的人或事。可依旧要给彼此一个吻，释放劫后余生的温存。

　　一般从撤了穷奇拟化为人后，张启山都会很躁动。而此刻他看着被亲吻到脸色很好的吴邪，可以很好的压制自己内心恨不能将对方拆吃入腹的冲动。成长也许就是一个学会控制本能的过程。
　　也许张启山已经笃定吴邪无法逃脱、亦无法回避他的掌控，在此之下短暂冲动便化作了长久的欲望，会在合适的时候爆发甜美的甘露。他还有个非常恶劣的想法，过了B阶吴邪和他的能力相差的就更悬殊了，若他想吴邪便无任何反抗能力。吃喝拉撒睡大事小情还是吴邪做主，但至于怎么睡吴邪，怕是更由他做主了。
　　吴邪舔了舔自己被亲到红肿痒麻的唇，看了看穿行手环两个人耗了四十多分钟，问：“刚才谁在心锁里说了什么？”
　　张启山那时候哪儿注意得到别人，此时此刻除了吴邪他对别人没有关心，也没有…感情。
　　【张启山：什么事儿？】
　　“整了半天你也没听。”吴邪说着从张启山的臂弯跳到地上，拽着张启山的手冲窗口外看着。仍在黑暗阿蕾莎的里世界中，血雨腥风仍未停止。
　　【吴邪：在哪儿。】
　　【风佘腾：被吃了。】戏谑。
　　【解雨臣：等你们老几位想起我们，都炖熟了。】
　　【张启山：少废话。】
　　【乞颜：刑场，特殊情况但可控，归。】
　　“什么特殊情况？发儿那边怎么没声音。”吴邪听到便一刻不敢再耽误准备离开，回头看到张启山没动。
　　吴邪拽着张启山下到十一层，“见面问他们，”他准备从111房间按照曾有路线回到刑场中。
　　张启山脚步一顿，“对了。”
　　“怎么？”吴邪。
　　“提醒我。”张启山，“现在除了你，我不在意任何事，情况不对。”
　　吴邪看着张启山的眼睛，突然明白：“好。大概多久？”
　　“不知道，得缓缓。”张启山不知道。B阶太多能量的冲击让他的人性在这一刻被全面压制。他无法控制的只想两件事儿，他在意的只剩那两件事儿：他贪婪的想要吞掉更多的能量一直强大，他想要囚禁眼前的青年、让青年只看着他，只想着他。
　　没有痴迷能量的吸取是因为吴邪不许，没有囚禁吴邪是因为爱已深入骨髓。成全爱人所爱的已成为本能。

　　刚见到解雨臣他们，吴邪就问：“怎么回事儿，发儿他们那边怎么了？”
　　说正事儿让人收起调笑的心思，解雨臣：“两边雷落打在重合的一处，撕裂了现实空间和表里世界，黑暗阿蕾莎恶意幻化的人面虫与人面鸟大量外泄。发儿那边有点棘手，正在战斗中。”
　　“呃…”吴邪没想到这个发展，周围的环境和他们走之前差不多，并无更多的破坏。他问：“撕裂面什么时候合上的？”
　　乞颜：“你们刚走，我们就进入这里查看了，撕裂面存在了五分钟左右。是狭长线面，人无法通过。人面虫和人面鸟根本不攻击我们，顺着撕裂面冲了出去。”
　　风佘腾：“和潮水一样，速度非常快，不好说出去了多少。”
　　解雨臣的语气中倒无任何担忧，“咱们这边和阿蕾莎交换条件避免了战斗，他们那边却陷入胶着。”战斗属于疲劳战，受伤的几率不大。
　　“胶着？”张启山。
　　乞颜：“是的，几乎杀不光，撕裂面消失后怪物仍是源源不断的分裂自生。刚二白在间歇说了个推论，他认为表里世界中恶意满盈，但现实世界才是真的恶意无限。黑暗阿蕾莎恶意能量所幻化的怪物，进入现实世界后便如空气中的水汽，任何有恶意的地方都是它滋生的温床。他们已经尽可能的扑杀所见的怪物，但不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二叔的意思是，不止现实世界的寂静岭，整个世界有恶意的地方都会出现怪物。”吴邪。
　　“对，这就是他推论的终点，不过时间尚短他们没去别处暂时还没有佐证。”乞颜，“他们会尽量减少散溢出去的怪物。”
　　吴邪寻思这事儿恐怕只能和其主人直接聊聊了，“黑暗阿蕾莎呢？”
　　“压根没往咱们这边来，”解雨臣，“我们在这儿也是想等等，看看你们俩要怎么办。山哥已经完成了升阶，可里世界仍未要进入白昼。咱们现在去哪儿。”
　　“先去教堂周围吧。罗斯和西比尔应该是在安娜的引领下去了安全区的教堂，我们去周围碰碰运气，顺着开剧情吧。”吴邪说着把张启山升阶时的经过，包括和黑暗阿蕾莎产生交易的三个事儿都和张启山说明。
　　吴邪：“你认为呢？启山？”
　　“随你们，”张启山。
　　解雨臣：“张老爷这毫不遮掩这不想救任何人的表情也是可以的。”
　　吴邪：“他现在的情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压制和促发。”
　　解雨臣：“……能看得出来，除了你完全不在乎我们。在乎你就行，在乎你就行。”
　　“呵呵，”张启山不反驳，在这里恶意是他的养分。越强大他的世界中就越被恶充斥着，恶和黑暗是他本源的能量，而善是微小又好吃的珍馐。好在他始终愿意让吴邪为他掌舵，在意着吴邪在意的一切，关照着吴邪种在他心底的那些家人。
　　至这一生，还是那句话，张启山要守护的只是吴邪在意的家庭，他要吴邪完完整整的享受这次时光。

　　黑暗阿蕾莎算是守诺，去往教堂的一路上偶有人面虫和人面鸟攻击他们，但并未形成真正意义上的战斗。路过的行刑者和各种怪物都像是无视他们一样，只带给他们视觉的刺激和听觉的惊悚。
　　他们甚至打了伞，不让血雨直接滴落在他们的身上。若不是环境惊悚，几乎像是散步。
　　“呜嗷乱叫的，烦死了。”解雨臣。
　　风佘腾：“知足吧，要是把你弄到咒怨或是午夜凶铃里，你就会知道欧美的恐怖惊悚片有多么的可爱了。”
　　“……哼哼，”林雨听到这处又拽住风佘腾的手臂，“不要说了嘛，我真的不想去咒怨，吓死人了。”
　　“别怕别怕，让你山哥把伽椰子吃了啊，感觉应该很适合你山哥的口味。”风佘腾。
　　张启山回头，说：“你不太适合我补充能量，但是个甜品，要试试吗？”
　　“……”风佘腾抱拳求饶：“我求求你们了，行不行？别一个个过了B阶就开始掉节操，第一时间向我们展示你们那拓展开了的食物链。”
　　张启山在前面耸了耸肩，舔了舔自己的犬齿。很多遥远的回忆画面会跟着能力回到他们的脑海，开了眼界便不可逆转。
　　吴邪胡拢一把张启山的后脑勺：“好好做人，用人的舌头吃饭，不准想别的。”
　　吴邪他怎么会不知道，兽毕竟是兽。像张启山姜贺这种超脱了凶猛动物的上古野兽，吃过喝过的东西会远远超过他们想象力的边界。即便是他和白发儿这种妖，在亘古之前，曾靠什么汲取力量，又吃什么作为零嘴儿。很多事儿不敢想，但不代表不存在。
　　这一生他们需要坚守着从人而来的习惯，用守则去固守边界，为的就是能拥有更完善、更妥帖的明天。
　　“嗯哼，”张启山还能说什么，应允吴邪的所有要求，是他最有没节操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