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辞[启邪]》关白附

343、真实

　　【系统：19号小队…】
　　“光箭，我他妈是不是掉了人设，这光箭我怎么不怕了？”白发儿看着四周漂浮起来的光箭，“你曾经拿这个光箭吓唬过我，你以为我还会怕？”
　　吴邪的精神力头一次这么澎湃的溢出，竟然可以形成屏障挡在光箭之前。
　　“妈了个逼的，现在什么走向，我们好好聊着天，就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什么点啊？引爆核弹吗？”风佘腾压不住的火爆脾气，天冷让她情绪一直不好，如今一头雾水。
　　“还能因为什么啊，只是因为这里确实是真实世界，我们的那个，我们的血亲世界。是我的来源，是我们的原世界！包括荒岛余生，都是我们的原世界。我们的依托，我们的母世界。”白发儿维持着此时的外貌，“一丝澄澈，万物清明。我们相信这里是次世界，才给了它机会遮蔽我们的目光和观感的机会。”
　　所有坎结融会贯通，白发儿接着说，“一直想回来，没想到曾经被你送回来，我们都不知道。”
　　“玩的挺大啊，”白发儿接着不知道看着哪里接着说，“不敢脱离这里，却又不敢被任何人发现。我们是第一个发现这里是母世界的人？还是和谁有关？”
　　“在大道空我的源力只是个数值，在这里，你觉得是什么。你若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就把那些所有此时此刻，我能探测出来的种子和原身，全都杀了，这一次，还有没有那些傻瓜，将骨血融入天地换万物重新轮转。他们都还在成长，可我是完全的对吗，就算我现在只是个幼年体，可我也是完全的不是吗？”
　　吴邪懊悔的很，抓着张启山的手握的死紧颤抖着，不断的颤抖着。压抑的，尽可能的忽略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巨大的信息扑面而来，那信息下面压着的东西似乎马上就要掀开，那会让人绝望。他不能让自己现在混乱，至少再压一会儿。
　　“种子？原身？”吴二白只是跟着说这两个词语，简单无比的两个词儿，却像是读不懂一样。
　　“你没做错，阿邪，看我，这只是个巧合。”张启山看到了目眦欲裂的吴邪，嘴唇蹭着吴邪的脸蛋儿。
　　“我怕，启山，我怕……”吴邪实话实说，哽咽着嘴唇颤抖着。他怕的身在哪处，而是此处是哪儿。
　　“别怕，宝贝儿。我还在呢，你怕什么？”张启山在吴邪耳边轻声说着，“发儿肯定有办法，再说如果这是真的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发现不发现它都存在于那里，是真是假…我们也是身在其中…不怪你，乖。”
　　吴邪也不怕别人看着笑话，整个人都缩进张启山怀里，死死抱着张启山的胳膊。这不是信息的爆炸塞入脑海，而是一个巨大的不容质疑的悲剧，摆在了他们面前。
　　此时此刻，吴邪才知道哪些他们在这里曾经对于次世界某些事件人物悲剧所提供的一点点同情怜悯都太轻了。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曾经存在的世界里，发生在自己的来源、自己的母世界里，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我们都有办法，只不过你们还不是完全体，而我太幼小了。”白发儿看着吴邪，却也不是在单纯看着吴邪。
　　是白发儿看着吴邪，却也不是单纯的她自己。
　　白发儿转而看着自己的指尖，这想法说出口白发儿自己都会觉得中二。可就这一根手指，那里面都有星辰震动的力量，“这空气中的飞沫都是星辰碎片，随风四处飘散，而那一片白雪融化在唇侧，我们碰巧饮下了宇宙。”
　　【轮回之灵：1号，请你不要做出这样的判断。】
　　“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刚才那个值得吐槽一辈子的话，是发儿说的对吧。”玺白已经开始忽略所谓系统的提示了。
　　吴邪的精神屏障挡在光箭之前保护着他们的身体，除了最初的五个人，这也是其他人第一次见到光箭。光箭的压迫对于其他人来讲还是致命的，他们发额头沁出的汗珠，也湿了脊背。
　　“别和我说话，我看电影呢。”风佘腾也跟着开玩笑，巨大的威胁反而会让人寻求好笑的话题。

　　“循循善诱？讲道理给我听是吗？你跟我讲道理？你现在怎么开始跟我讲道理了？你他妈不出现bug。我也会和吴邪一样慢慢成长，很多事情我会慢慢想起，那么出现此刻的局面你本身是能控制的。你控制不了不是因为我！是你弄错了顺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万万年、三百六十五亿个昼夜。拜你所赐啊？那炙烤的大地那无穷无尽的落雷，没有一滴水，没有食物，没有一点绿色，连死亡都没有。我的血肉不断地生长，再不断地被击落，骨头碎成粉末，手指都能插进眼眶里，可我没眼睛却看到了所有的一切。我很饿，可就连我的五脏都在腐化又重生，绵延数百里都是我的血肉，一次一次的生长，一次一次的剥落。你可曾放过我哪怕一秒？”
　　白发儿抿着嘴，不忍回想也不肯多说，那曾经被屏蔽被转化的言论在此时全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发…发儿？”姜贺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部分，震的只能出这两个音节。
　　“我恨你…永远的。”白发儿摸着姜贺的脸侧，“可这就代表了我爱你，无法告解的爱你。”
　　吴邪闭上眼，他曾看过的画面原来是这个。其他人也缄默不语，在这万万年的数字上，他们都没有资格开口，他们的此时连个零头都不够。
　　【轮回之灵：1号，记忆的回转不受系统的掌控，那只发生了一次。】
　　“可我经历了两次，时间不该被逆转？？？”
　　【轮回之灵：时间不会逆转。】
　　“那你送我什么？我求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补救，你切掉我的感受拿掉我的一切啊？就像电脑一样，修复你的bug啊？”
　　【轮回之灵：很抱歉。】
　　“抱歉？你给得了我抱歉，你给的了补偿吗？”
　　姜贺只是抓住白发儿从他脸颊垂落的手指，那火红的颜色。她的发儿全身炙热，手指尖却冰凉彻骨一点温度都没有。
　　“对…对不…”姜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不记得，所以他不知从何说起。可如果真的和他有关，他又哪儿有资格。
　　“即使你是个渣男我也原谅了，”白发儿勉强笑着，摸了摸姜贺的脑袋，“直到这一次死亡之前，你应该会有很多时间给我做牛做马，我们终将一起面对这个事儿。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我会揪着这件事儿说到万物重来的那一次。所以…补偿我，别对我抱愧。我不需要像轮回之灵这种无意义的道歉，补偿我，尽你所能。”
　　“好…好，”姜贺无话可说只能喃喃一个好字，只是抱着白发儿的腰。
　　“能找到腰也是辛苦贺哥了。”玺白喃喃自语，白发儿现在整个人…整个妖下半截都是巨大的蛇尾。原来作为人腰的部位，勉强能看出来一小段是收细的。
　　“我个人建议你，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要口播弹幕了。”风佘腾。
　　“我不习惯这种悲伤到极点的气氛，更诡异的是夹杂在一大波的未知动荡以及致命的威胁里，你让我多说几句行吗？不然我就疯了。”玺白还是盯着白发儿，白发儿回望向她，笑了。笑开来的白发儿让人熟悉，模糊了外型上面的加成。

　　“轮回之灵，你且记得，你的初衷是为了什么，我不想多言。我只能理解为，是赐给我们最后的那一点偏爱，至于被拽进去的普通人，只是被随机砸中的小种子。我阻止不了你说的抹杀，你尽可杀光我身边的这些你明明知道是谁、那些好不容易才聚集在一起成了‘他们’的人，那些仍在逆成长的人。可你要记得我所爱之人如果在我眼前堙没或死亡，所有的果实都会被收割。
　　我们死于次世界的不敌我认，那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可现在的局面，我们没做错任何事儿，就不该背负你口中的结果。不提我的继承某些你知道的事儿，只说当我意识到我是谁，‘它’就已经在我手中了。刚刚好此时此刻，这厚厚的冰盖之中死人最多。生不会给我力量，死可以。万物湮灭，刚好是给我建了浮屠塔。”白发儿看着身边的这十几个人，“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对吗，小灵。如果你没有出现那个BUG，我此时应该和他们一样惶恐，我们哪有和你谈判的机会。”
　　“我们并不惶恐于那还没突破…屏障的光箭…故意的？”风佘腾看着光箭瞬间突破了吴邪精神力的屏障，抵到风佘腾额间。瞬间血液溢出被高热蒸腾，已经钻进了眉心之间。
　　风佘腾有一种灵魂被烧灼的痛感，连痛呼都是哑然的。青色的鳞片在她的皮肤上若隐若现，眼睛也有隐隐变成竖瞳的迹象。白发儿伸手抓住光箭的尾巴，热浪在她的手心里蒸腾光箭仍在角力向前。
　　白发儿淹没在胸口的图腾又开始蔓延，最终还是把光箭握在手里拽出了风佘腾的额头。
　　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昏迷的剧痛，跨过失去意识的节点，让人清醒的感受着一切。白发儿手指间出现源力，缠绕的灵活的进入风佘腾的前额效果甚微。
　　“对不住了，你那个伤口要养很久了。”白发儿手指一动那光箭变成一团火，被摆动的手指压成细小的火苗钻进了她的手指间。
　　缓了好一阵子，风佘腾才吐出一口气，依旧捂着额头说话哆哆嗦嗦，“我艹，我嘴欠行吧，你们继续谈！”
　　“你不如开诚布公的说出你的要求，我们来看看怎么办。你到底是一股意识，还是什么我也不确定。可你总有判断的方法吧，我不是胁迫你，你也别恐吓我。你有你存在的意义，比重大小你自然可以分析…让我们彼此都合理一点儿…合情一点儿…”最后几个字白发儿说的像是叹息。
　　【轮回之灵：计算中。】
　　这个系统提示完毕后，光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