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绾青丝探明月

4、葬礼

　　灯火摇曳，花厅里坐着一位玉白衣裙的女子。一把白玉梨花团扇，一杯清茶，主位上的姑娘指挥着小厮摆放器物。花厅里来来去去的人有许多，却只听见杯盖与杯身相撞的声音。
　　“再点几只蜡烛。”话音刚落，姑娘便立马起身。“李嬷嬷，你怎么如此早便过来了？”姑娘扶着李嬷嬷坐下。花厅里忙碌的小厮见此场景便都退下去了。花厅里一时静了下来。
　　“大小姐，哎……老东家走了，却把这烂摊子留给了你……我听守夜的柱子说鸡才叫一声你就起了。”说着李嬷嬷摩挲着我的手背。“苦了你了，孩子。哎……今天是你母亲的大日子，可安排好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都交给陈叔去办了。昨晚也把初柔给送到城外去了。”我安抚的说道。
　　“好，好，好。”李嬷嬷一连说了三个好。“只是……只是……”说了个‘只是’便哽咽了。李嬷嬷的泪水牵动了我。“只是，无论这过往如何，今天你都得有些样子啊……”
　　李嬷嬷一番话让我不得已想到过往的生活，泪水止不住的淌。李嬷嬷将我搂在怀里，她的泪水都滴湿了我额前的发丝。我起身，拿出帕子，轻轻拭这李嬷嬷脸上的泪珠，“嬷嬷放心，弯弯记得的”。
　　转身回主位，喝了口清茶，今天的茶有点甜。我不愿意回忆有她的日子，那些日子比茶还苦。
　　“嬷嬷，你再回去休息罢，到时辰了就开始了，我就要去忙了。”李嬷嬷走上前用袖子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珠便走了。
　　我看着灯盏上的白烛，流着白色的烛泪，明明是烛火却好收不到一丝的温热。想到这我苦笑一声，喝了口清茶便起身赶往大厅。
　　才到屏风处，便听到大厅里的丧乐。锁呐的声音，道士的声音，宾客的声音。我抚了抚头发，换上一张悲痛欲绝的脸，放高了音量，一路抽泣了过来。我一出现便察觉到宾客都看向我。我猜想在我发出声音的时候，这些宾客就已经看向我的位置了，追寻这我的声音。这便是我要的效果。
　　“母亲啊……我的母亲啊……”哭唱的同时双腿一软，跪坐在母亲的灵前，对，是跪坐，不是跪。伤心欲绝的人如何能跪得住？
　　“母亲啊，你怎么能撒开手，不要女儿了呢？”一口气没上来，我便昏了过去。我猜想是陈叔让彩儿她们把我送了回去罢。我听到宾客在窃窃私语，大概都是些夸赞我的话，我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的事便由陈叔去办了。我安心在房中睡我的觉。
　　后来，我的吩咐彩儿帮忙我照顾宾客，彩儿便把我此刻伤心过度一时起不了床却挣扎着想要过来，被李嬷嬷他们给拦下了的境况。再后来，彩儿回来告诉我结束了。最后，我让柱子把初柔接了回来。坐在凉亭的我听完所有事后，长叹了一口气，结束了，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