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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章 ...


  •   夜里折腾了一遭,第二日严定楠起得比平时早了些。

      天光熹微,屋子里还是有些暗,宁言之还没醒。

      严定楠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十月二十九,马上就是十一月。

      十一月又叫冬月,过完冬月,就是腊月。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想什么呢?”宁言之问他。

      “快过年了。”严定楠见他醒了,便不再顾忌,将宁言之的右手捧到眼前,又检查了一遍。

      “没事了。”

      严定楠不肯听他的,确认自己昨晚包好了,才小心地又给放回去了。

      宁言之哭笑不得,又听他问道:“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去西北?”

      皱了皱眉,宁言之问他:“你还是觉得这里危险?”

      “没有那种感觉了。”严定楠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不去封地的话,父皇怪罪下来怎么办?”

      “放心。”宁言之说道:“夏冰和冬藏还在西北,至于京城,上一封折子就行了。”

      严定楠又问道:“那个刺客……”

      宁言之也很纳闷,说道:“他留了一张纸条,说自己接错任务了。”

      严定楠叹道:“世家与派系本就不太和睦,又都有意于盟主之位,不知何时才能齐心。”

      王爷倒是心宽,他安慰道:“放心,早晚会把暗辰连根拔起的。”

      他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张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严定楠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目光,宁言之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一句说道:“看这一条,前三月和后三月是最危险的,不宜思虑过重,不宜舟车劳顿。”

      严定楠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有这一句。

      他愕然问道:“这……全都是要注意的?”

      他大致一扫,全是“宜”“忌”,只觉得原本就不怎么熟悉的字,现在更是不认识了。

      宁言之还在兴致勃勃地问他:“你想吃酸的还是辣的?”

      然后他又往下看了看,叹道:“辣椒不能多吃。”

      “啧,酸的也有讲究?”

      宁言之有些咂舌,两人口味都有些重,这下什么都成了忌讳,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他把心一横,转头对严定楠说道:“放心,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严定楠拿过那张纸看了看,嘴里拒绝道:“别胡闹,怀的又不是你。”

      宁言之怕他冻着,将被子给他盖得高了些。

      严定楠忽然问道:“这都是陶大夫给的?”

      宁言之点了点头,说道:“有好几份,春意和秋落,还有几个厨娘都是各有一份。”

      他自觉自己占了理,说道:“所以咱们就呆在陶家,暂时不去西北,你也别想太多,万事有我。”

      严定楠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人人都说宁言之失了宠,可如今看来,今上对他怎么还是一副有求必应的模样?

      连不管封地都只是一封折子的事。

      宁言之不让他思虑,自己却想的颇多。

      两年后今上暴毙而亡,究竟是因为病还是因为毒?

      若是因为病,宁玉之继位是今上昭告天下过的,他又何必赶尽杀绝,反正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若是因为毒,明明宁玉之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等待就能获得皇位,到时候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又何须多此一举?

      或者不是宁玉之,而是他身后的那些人。

      严定楠将那张纸叠好,又递给宁言之,打断了他的思路。

      宁言之仔细放好了,才问他:“起床吗?”

      虽说最近都有些犯懒,可严定楠今天早上却想早起一次,闻言点了点头。

      宁言之将他的衣服暖热了,才递给他,自己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就穿上了。

      最近都是严定楠什么时候起床,宁言之就陪他睡到什么时候,春意没想到二人今天起得这么早,有些意外。

      束好了发能见人的宁言之吩咐道:“端盆热水来。”

      春意自觉失职,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正在练的剑法,运足了轻功跑到厨房去端热水。

      秋落也紧跟着去看早饭好了没。

      严定楠总觉得现在到了陶家,和在王府时不一样,春意和秋落还是他的师侄而不是丫鬟。

      可无论是宁言之还是春意秋落亦或者是陶无涯,都没有这个想法。

      带来的王府下人们都住在了陶家,宁言之在他们面前还是有些忌讳的,从未开口叫过陶无涯“表哥”。

      所以其他人只当他和陶无涯是好朋友,暂时没有想到严定楠这一层来。

      可时间久了,难保不会露出破绽来,所以宁言之干脆将除了厨娘之外的其余人等一律赶到了驿站,自己和严定楠住在陶家。

      厨娘做的是整个王府的饭食,当初招人的时候格外谨慎,都是家身清白的。

      他向来是随心所欲惯了,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话说,更不敢给他什么建议。

      为了看好这些人下山后不乱说什么,唐嘉良和钱成也被他派去驿站住着了。

      一下子清静多了,宁言之也开始学着照顾严定楠,自己还颇有成就感。

      严定楠没了顾忌,在陶家也更自在了。

      宁言之是个很让人省心省事的王爷,春意和秋落基本上没什么事,除了端水端饭之外基本上什么事都没有。

      而严定楠的事都由宁言之包了,所以她们每天还是有大把的时间练剑。

      直到下午,宁言之觉得自己这么下去是绝对成不了武林高手的,连一流的高手都算不上,怎么护好严定楠?

      所以他下午就让秋落陪他练剑。

      春意剑法确实比秋落好一些,但她顾忌太多,不肯动真格的。反倒不如秋落,一拿剑就什么都不顾了。

      他们比剑的时候,严定楠就在一边看着,不时出声指点一句。

      宁言之在内力这方面不差什么,勉勉强强也能跻身入一流,可剑法却只有三流水准,和秋落比试起来刚好。

      后来这动静把陶无涯引来了,他看了片刻后,闪身加入了战局,没用内力,却也将宁言之打了个措手不及。

      严定楠看了一会儿,觉得陶无涯这是在指点王爷而不是公报私仇,就放了心。

      虽说陶无涯不记仇,向来是有仇当场报,可谁让王爷嘴欠,对着谁都不知道收敛。

      打了约有半刻钟,陶无涯收了一直没有出鞘的剑,留宁言之在那里在自己比划,走到了严定楠的身边。

      他也不嫌弃地上脏,许是在外漂泊久了,习惯还没改过来,直接坐在了地上。

      严定楠往一边挪了挪,将软榻分给他一半,却见陶无涯摆了摆手,没坐。

      陶无涯随手揪了一根墙角的枯草咬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柳千帆要走了。”

      严定楠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摘根草就能咬,也没怎么在意他的语气,说道:“快过年了,现在走刚好能在年前到江南,骑马毕竟比马车快。”

      他想了想,问道:“柳兄的马好像是‘乌云盖雪’吧?”

      “是。”

      严定楠这才觉出不对劲来,问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陶无涯问道:“我以往话很多?”

      严定楠仔细想了想,说道:“反正比现在多。”

      “唔。”陶无涯含糊地应了声,随口敷衍道:“怕跟你说话太多被你们家王爷记恨。”

      严定楠转头继续看宁言之练剑,也说道:“王爷不会记你的仇。”

      陶无涯笑道:“还不是沾了你的光?”

      “不是。”严定楠叹道:“他只是嘴欠,心里却分得很清楚。”

      陶无涯对他的前半句话深以为然,点头道:“他确实嘴欠。”

      严定楠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柳千帆,决定转移一下话题,不让他继续说宁言之的坏话了,问道:“你觉得柳千帆和暗辰有关系吗?”

      “没有。”陶无涯毫不犹豫地答道:“他和暗辰没关系,不过柳家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严定楠纳闷。

      陶无涯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找了个万能的借口:“直觉。”

      这答案真是有点儿超出预计太多,严定楠只想回他一句胡扯。

      可宁言之这时候又过来了,他随口问道:“你不会真看上人家了吧。”

      陶无涯脑中闪过了很多否决的话,比如“你别总是自己娶了个男的就觉得天下男人都该娶个男妻子?”或者“我想娶个姑娘”什么的。

      可话到了嘴边,他居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最起码这一个月,他从没想过要娶老婆的事。

      他回想了昨天晚上自己和宁言之的对话,有点儿难以置信地想道:难道我真的那么想过?

      可柳千帆是柳家独子,他也要继承陶家的啊……

      陶无涯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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