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须知第十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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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了。
望了眼舱窗外足足看了一个多月的蔚蓝大海，唐宁把手里最后的牌扔到四个橡木桶拼成临时桌子上，笑眯眯地说道：
“我赢了。”
橡木桶桌子旁另外三个人放下手里没打出去的扑克牌，无可奈何地愿赌服输，然后掏出事先说好的赌注：烟卷、桃子罐头，还有……
唐宁站起来拍拍手对着对桌的男学员叮嘱道：“我下午的岗哨值班就交给你了，奥迪伐！”
粗壮的手臂搭在相对其铁塔似的身躯很狭小的桶上，一脸凶恶的壮汉奥迪伐习惯性地撇开头啧了声，粗声粗气地应道：“知道了！”
虽然和这个主动来找茬的奥迪伐有过节，但是唐宁那时候已经当场出了气，过后没什么感觉了——而且对方自那之后很自觉地避着她走了。不过到了实习船上，知道情况的教官为了缓解关系还安排了好几次她和奥迪伐共同巡逻。
好在奥迪伐这个性格很烂的直男癌，作为战友还算合格。之前有次夜航遇上了一艘海贼船，正好她俩值班，应对配合还算可以，唐宁也就不计前嫌了。
——反正她拳头大！这类人不能好好说就只能打一顿。)
而这种赌博情况……自从唐宁发现了船上的(男)学员们都会私下聚众赌博，无聊的时候她也下场加入了。
赌注一般是烟酒和稀缺食品，外加赌值班。唐宁一般拿自己的值班和斯摩格的烟去赌的。赢来的烟就给斯摩格缇娜，水果罐头零食当然是自己解决或者和妹子分吃了。
歌迪的赌术她还没来得及学完…………不过十赌八赢能有了，做不到百赌百赢也正好不至于把人输得跑掉。
空闲的时候动动脑子刚刚好。吃完甜甜的桃子罐头，舔舔勺子，唐宁愉悦地想道。
——上船的时候虽然禁止带很多东西，但是学员们还是花式夹带了各种东西。出海航行不比陆地上，食物可选种类不多，容易腐烂的在初期就先会吃掉。给海员补充维生素的水果吃来吃去就那两三种，她当然会觉得不同口味的水果罐头好吃呀。
泽法总教制定的远航路线是从本部到G-2支部，然后从另一条路线返航经过香波地群岛回到本部。中途除了必要的补给和打完海贼把海贼关到最近基地，实习船就没有停、靠、过！一直都在海上漂！
跟唐宁幻想的一路上经过各个岛屿停靠下船耍一耍的“海训”完全不一样！没办法，谁让这是海军实习船而不是海贼船旅游观光船呢……╮(╯▽╰)╭
一阵刺耳持续的警报声拉响。
唐宁精神一震，这是代表实习船探测范围内出现了海贼船的信号。在每天只能看鸟看鱼看海和船舱活动的日常里，打海贼能说是非常令人期待的课外活动好吗。
唐宁：突然明白海军坚持不懈追着海贼的部分原因了，不一样的风景不能错过！
……
实习船对付海贼的流程差不多是探测范围内出现海贼船，根据海贼旗确定是什么名号的海贼，然后加速追上去。
一般来说海贼船发现军舰都会跑的。所以实习船追上去最先做的就是炮击攻击距离内的海贼船让它失去前进能力。
这个炮击任务，出海几周的时候她还有兴趣实战。不过现在狭窄的炮台对她已经失去吸引力了，她只想站在甲板上看风景。
不过打起来了甲板上也不光是看“风景”的地方。
“喂喂，炮手在干什么呢，有颗飞过来了喂！”
“也没关系嘛，反正有我们看着……”
“那比比谁先射中它。”
随着军舰和海贼船的靠近，就算这艘海贼船的武装差了很多，它上面安装的炮台发射的炮弹也够及了军舰。
炮弹在海面炸出巨大的浪花，激起的震荡引起船身晃动。站在甲板上等待接舷的海军精英学员发现了没有被炮手阻拦下来的炮弹，毫不紧张地交谈着。
不过他们刚举起枪，那颗直冲船身而来的炮弹就在半空爆炸了。
“…………”
把配备的子弹拿来当暗器扔出去击中炮弹的唐宁往旁边扫了下，只看到一群突然静如鹌鹑，眼观鼻鼻观口或者举起枪检查配置的同学。
……她很可怕吗-_-b。
……
被炮弹阻碍前进的海贼船被军舰靠近开始了接舷战。海贼船的甲板上爆发激烈的交战，不过这艘船上悬赏最高的也就是船长，才3000万。下面喽啰们的素质可想而知，才打倒一半不到，海贼船长已经不敌斯摩格缇娜他们跪倒投降了。
一刀背把收势不住冲过来的三四喽啰砍翻在地，唐宁甩甩手把海军里配的制式钢刀归鞘。
这种程度也就刚刚热身。但是……
唐宁很耐心地去拿镣铐把这些一脸颓废或者还在挣扎的海贼们锁住。就算只是些垃圾，放任的话也会对人们造成伤害，所以还是通通抓起来为好。
被她一脚踩在地上还在挣扎的海贼被唐宁直接扣上了手铐，还低声地向她求饶。
“我是被这伙海贼强抢来的，我是被迫的，求您放了我！！……”
“唔……”唐宁偏偏头，瞅瞅这人偏瘦弱不太像恶徒的模样，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旁边有人笑着说道。
“——那你真的求错对象了，你不会以为她是女人就会心软吧！？”
唐宁斜过眼看向旁边同样在收押海贼的发言者：“马格纳斯，要不等会我们下场练练手？”
“这个就……算了吧。”马格纳斯讪笑着，一溜烟地拖着犯人从踏板桥回到实习船上。
“呵呵。”目光回到脚下的男人身上，唐宁和善地笑道，“你也不编个站的住点的理由，前几回我还听过自己是潜伏到海贼里报仇的理由呢。”
“刚刚可是看到你拿着武器在战斗啊！”扯开脚，握着手铐的铁链就把人从地上扯起来，“有什么等会录口供的时候好好说，姓名家乡。真被强迫的话就找证人到基地里来捞你吧。”
然后唐宁看看自己手里锁链扣着的一长串海贼，叉腰喊道：
“斯摩格！！你帮我把这些家伙送牢里吧！！”
斯摩格的咆哮从另一头传来：“老子也在忙啊！你自己又不是不行！！”
“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干这种体力活吗！！”唐宁理直气壮地隔空喊话。选择性忘掉是自己不辞辛苦来押犯人还一次性铐了这么多的。
然后一道高大壮硕的身影突然占据了唐宁视野范围。
——咦，这场景很有既视感啊。
不过这一次横插到唐宁身前的凶着脸的奥迪伐不是想不开来找茬的，反而对她摊开手掌。
“……给我吧。”
眨了眨眼，唐宁立马把锁链放奥迪伐掌心上：“那就麻烦你了！”调头又喊道，“斯摩格你就不用过来了！！”
“谁说过要过来了！！！”
………………
实习船的船底牢狱又一次被海贼填满了。那么接下去的目的地就是就近的海军基地，转交这些捕获的海贼们。
为什么不当场处决海贼呢——对待海贼的方式想必每艘军舰上都不一样，这由军舰最高指挥官风格决定的。而他们实习船船长，总教官泽法就是这种仁义风格。
据说泽法总教讨伐过无数海贼，但至今未杀死过一个敌人而被称为“不杀”。所以即使过程麻烦了点，唐宁也尊重着这种形式作风。
至于海贼船就留在原地，后勤部电话虫通知回收船的团体来拖走。
受路过的冬岛影响，实习船享受了两天飘雪气候。到了出太阳气温回升的时候，唐宁还被威尔教官拉着和一些专长剑术的学员在训练室里练习剑道。
刀疤男人在一旁边盯着唐宁握着制式刀劈砍，时不时就滑步上前和她对练几手。
唐宁汗都滴下来了：感觉威尔教官对她寄予莫名厚望啊，让她不敢说自己只是想要学会用刀就够了。
突然舱外响起一阵骚乱。
听这杂乱跑过的声响，不像是遇到敌袭，而是急着看热闹的情况。
“……捞上来……人鱼…………”
不知道外面哪个嗓门大的家伙在喊，还带起一片男人莫名激动的呼喊，有点吵。
不就是捞上来人鱼嘛……
捞上来……
人鱼……
心神跟着长剑一起挥动的唐宁慢了三拍才反应过来，刀尖瞬间停滞在半空。
——卧槽人鱼！！！就是那种上半身人下半身鱼尾的在这里都是年轻漂亮的人鱼种族嘛！！！
人、人生梦想啊啊啊！！！唐宁心理瞬间爆发出和外面男性一样激动的呼喊。她只想摸下人鱼尾巴，就一下！
按捺住往外跑的趋势，唐宁把亮晶晶的期待眼神投向了威尔教官。
下巴的刀疤抽了抽，看着面前已经被外面影响得静不下心的学员们，威尔教官一边暗骂定力太差，一边无奈地放行：“去外面看看发生什么！”话说他也没见过人鱼啊！
等唐宁冲到热闹发源点的二甲板上的时候，甲板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了。
刷脸借道挤进人群，唐宁看到人群中心情况的同时，耳朵就被泽法总教的训斥声炸了一通。
“——你当海军的素质都被狗吃了吗！如果捞上来的是伪装后的敌人那要怎么办！”
直面紫发总教官凶脸的值岗学员战战兢兢地站着军姿。
“是我失职，长官！”垂头丧气地认错，值岗学员又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点勇气，指着旁边开口说。
“但泽法老师这真的是条人鱼，人鱼的话应该没有威胁吧，而且她好像是在求救……”
被值岗学员指着的，正是引发实习船上人心躁动的原因。
被海水溅湿的甲板上，一位湿漉漉的蓝发蓝眼美丽女人低头双手撑坐着，蜷曲的长发披在肩背，浸湿的连身长裙勾勒出夺人眼球的曲线。
长裙下延伸出的不是美丽的双腿，而是更吸引人的修长鱼尾，暗蓝色的细腻鳞片在阳光下闪烁半透明的晶亮光泽——好想摸下看看什么感觉！
细看那漂亮面容上最为出众的眼眸，同发色一样是矢车菊蓝色，水汽弥漫，如同盛着一片小海洋，完全不愧对人鱼“海的女儿”这美名。
唐宁不禁一怔，和旁边定力不佳的男学员一样，心神仿佛被那双湛蓝的眼睛摄住。
“阿纳森，之后三天你一个人负责把前后甲板栏杆的打扫。”泽法抿抿唇，冷酷下达了处罚，让被点到的值岗学员浑身一颤。
停顿了下，泽法低头看向颤抖着拉住他袍角的蓝发人鱼。
“海军大人，您是这艘军舰的船长吗……”蓝发人鱼仰脸看着泽法，即使脸上布满悲痛疲惫也减不去她的成熟美丽。双唇的颤抖蔓延到全身，人鱼睁大眼发出泣血似的悲鸣。
“——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
“求求您把她从那群海贼手里救出来！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如果吉玛和那些孩子被戴上项圈送到拍卖会上就、就再也——”
再也忍不住了，蓝发人鱼用双手捂住脸，绝望地嚎啕哭泣：“呜呜呜呜啊啊啊啊都是我的错，呜呜呜呜如果不是我想要在陆地上生活，不被外人发现人鱼身份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啊呜呜呜呜！！”
阳光照耀的甲板上突然安静得只能听得到人鱼无助绝望的哭泣声。
“……”
披着正义大衣的紫发男人沉默地蹲下身，伸手搭住对方的肩膀。感受到肩膀的热度，蓝发人鱼从手间抬起头，艰难地想止住自己的眼泪。
“冷静下来，告诉我们所有情况，我们才能帮助你。”泽法沉声说道，声音中有一种让人不禁信赖他的坚定力量。
蓝发人鱼慌乱地抹擦脸上的一片狼藉，急匆匆地开始叙述，就怕慢一点就会让眼前的海军大人改变主意。
……
蓝发人鱼自称赛琳娜，多年前和人类船员吉布斯相恋，等到了三十岁尾巴可以分开成双腿就回到吉布斯的家乡隐居生活。浓烈的感情自然孕育出了爱的结晶，赛琳娜生下了一个半人鱼混血的女儿吉玛，吉玛出生起就可以在人鱼尾巴和人类□□自由变换。十二年以来，赛琳娜一直强迫吉玛在外面保持双腿。
但是这份美好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不知道什么情况吉玛玩耍时的鱼尾形态被登岛的外乡旅人看到了，对方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这一天赛琳娜从深海打捞珠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被破坏的小镇、顽强抵抗被残忍杀害的丈夫，听到吉玛和镇上年轻姑娘们被海贼团掠走的噩耗……
“……镇长说抢走吉玛她们的是‘地狱网海贼团’，我想追过去但是我一个根本没什么用，所以想去找最近的海军基地，路上就遇到了海军大人的船。”
近在眼前的海军军舰燃烧着在海里疯狂追逐的赛琳娜最后希望，所以她不管不顾地出现求救，只希望赶快救回吉玛她们。
“我给吉玛做了生命卡。”赛琳娜从贴身裙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白纸，生命纸在掌心里不断向某个方向挪动着。
“就是靠着这个追……呜…………”
蓝发人鱼看到生命纸呈现烧焦痕迹的边缘，眼泪又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地狱网海贼团吗。”
泽法沉吟着接过代表追击方向的生命卡，把它交给了旁边的阿纳森：“把这个交给舵手，让他朝生命卡的方向调方向。”
“是！”
转身环视周边本来想看热闹或者人鱼，此时变成神情严肃安静的学员们，泽法凝眉抱起手臂，大声喊道：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回到岗位上，让船提到最高速度！给我认真做好战斗的准备，地狱网海贼团船长悬赏9200万，还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和你们之前碰到三流货色绝不是一个档次的！”
“绝不容许海贼玷污我们的正义！听明白了吗！！？”
“是！泽法老师！！！——”
震耳欲聋的宣告声响彻整个实习船。
但其中预想之外的出现了不安定因素。
“……阿尔芭·唐宁！你在干什么！”
泽法严厉的目光直钉向不远处甲板边缘的做出异常行动的女学员。
“……”
就算好像要被紫发总教官凌厉的目光射穿，唐宁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把从阿纳森那截下的生命卡撕下一角，再把东西塞回去推他一把让赶紧去。
被他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看过来了啊！
眼神真好，本来想偷偷行动的。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把生命卡碎片攥在掌心，唐宁隔着还没来得及散开的人群，向泽法敬礼，顶着无数视线也面色平静无波。
“报告泽法总教，我要求提前行动！”
“你在说什么！？”瞬间皱起眉，泽法有点没理解对方说的真正意思，他迈出脚步气势汹汹地穿过学员，走近唐宁。
“我的意思……”
目睹泽法越走越近，唐宁冷静地张口回答：“就是不想在船上等着浪费时间，我可以自己先去追击海贼团吗。”
——啥？？？
什么鬼！不在船上追还能怎么追！旁边再成为围观群众的学员们群脸蒙蔽。在说什么笑话吗！？
盯着唐宁认真的脸，泽法没先去质疑她有什么办法去追，而是冷声拒绝：
“不可以！”
“请容许我郑重拒绝这个命令。”
在旁边人惊掉下巴犹如看疯子的目光中，唐宁说道：“在可以的情况下，我不愿意让她们在会伤害她们的恶徒手里多待一分钟！”
站在五步之外的泽法面沉如水，嘴角紧抿：“这就是你要违背军令一个人脱离团队的原因！？”
“如今伤害已经造成了，之前的我们改变不了，但之后的……我不允许它继续。”
不浪费时间了——
从泽法那移开视线，目光落到尾巴变成双腿摇晃站起来的蓝发人鱼身上，对她微微一笑之后，唐宁突然旋身向船栏冲去。
“喂！/唐宁！/阿尔芭！”XN
在他们以为唐宁是要犯傻跳海游去的时候，黑发女学员轻轻跳起踏着栏杆，如同振翅的海燕一样直冲天际。
一双暗色的翅膀无声地在她纤细的背部张开。
——阻止不了的伤害已经发生了，那希望后续遭遇的伤害能更少更少点。被抢走的女孩子会在恶徒的船上发生什么……她只希望自己更快一点，不要让自己后悔！
感受着久违的高空气流，随心念所出现犹如半身的千机匣撑开了机关翼，唐宁看了看掌间生命卡挪动的方向，瞬间飞掠而去，把实习船远远抛在身后。
……
实习船的甲板上。
仰头盯着高空越来越远的身影，斯摩格震惊地张大嘴，连叼着的烟都掉在了地上：
“她、她她飞走了！！！？？”
“缇娜竟然不知道……”缇娜皱着眉又惊讶又不爽地小声嘀咕。
跟斯摩格一样下巴掉到地上，震惊到目瞪口呆的人还有很多。
谁都想不到这个军校插班进来天赋犹如怪物但平常一乖顺训练尊敬教官的女学员，还有这样一面。
敢叛逆得当面违背泽法老师的命令。
……可是好帅。
看不起军舰速度任性得要自己去追敌团。
……可是好帅！
还一直隐藏能力突然飞起来吓人一跳。
……可是好帅啊！！
“唐宁她不是鸟人……”吧。
这位学员的感叹还没出口，就被旁边向来安静温柔的医疗部妹子大声打断了。
“——唐宁桑才不是鸟人！”皮赛娅双手捧脸，带着梦幻的红晕说道，“明明就是天使！”
一群妹子齐齐点头赞同：没错是天使！
蓝发蓝眼的人鱼望着黑发人类远去的方向，也是自己女儿所在的方向。想到那临走前似不经意却霎时令人安宁的微笑，她双手紧握在胸前默默祈祷。
如果你真是上天派来愿意救助她们的天使…………那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须知第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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