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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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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服装店里,气氛异常诡异。段坤被拿着针的陈忆姗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喉咙发紧,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裆部,已经不敢想象她疯起来会做什么事。
“嘿!帅哥学弟,你来了!”吃饭回来的王笑笑拍了下段坤的背,有点兴奋。
段坤灵活地一闪,躲到了王笑笑的身后。
王笑笑面对着陈忆姗,战战兢兢地问:“你们俩…….又干架了?”
陈忆姗白她一眼,“你看出来了还不躲一边去?不怕被伤到啊?!”
王笑笑二话没说就跑了,几乎是百步穿杨的速度。
段坤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身影,很惆怅。
“说吧,你到底谁呀?”陈忆姗没再往他跟前去,故意对着手里的针尖儿吹了口气。
段坤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真的认不出来我?”
陈忆姗皱了皱眉,很不耐烦,“哪那么多废话?直接告诉我名字!”
“段坤。”段坤迅速报出了名字。
陈忆姗眼珠子转了几圈,最后看着他,看了好半天才问:“你、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段坤愕然,“你你你,我名字都告诉你了,你还想不起来?”
被他这么一说,陈忆姗多少有点儿心虚,“我、我这人记性不好,怎么了?”
段坤脸色骤变,盯着她看了几秒后开始掏钱,边掏边往缝纫机那边走。到了缝纫机跟前,把两百块钱往上面一拍,说:“今天中午来查你的王姐是我找来的,除去工钱,剩下的是我赔你的罚款,够不够就这么多,再见!”说完,段坤拿上那袋子衣服,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哎——”陈忆姗跟了他几步,却看见他步子越迈越大,走得越来越快,只好作罢。小声嘀咕:“嘁,白长那么大个儿了,就是个小孩子,话也不说清楚就走。”
等到段坤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陈忆姗才转身回店里。刚一进去,王笑笑就回来了,还气喘吁吁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呀?发生什么了?我刚才看见他,脸色特难看,吓得我都没敢跟他打招呼。”
“你能歇口气再说话吗?喘得我都难受。”陈忆姗拿起缝纫机上的两百块钱,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笑笑一看见钱瞬间就不喘了,“改了那么几件衣服,他给这么多?壕呀!不行不行,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跟他成为朋友。”
陈忆姗拿两百块打她额头一下,“你知道个屁你就跟他做朋友,今天中午咱被王姐罚钱就是因为他。”
王笑笑:“不会吧?难道他专门跑到王姐那儿举报我们了?可他没理由呀。”
陈忆姗:“要不是你乱嚷嚷,他怎么知道在店里吃饭会罚钱?”
王笑笑自知理亏,又怕挨打,笑着说:“怪我怪我,不过钱也回来了,咱不亏。”
“……”
…….
半夜十二点,宁林大学男生公寓一号楼103室,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段坤在床上辗转了两个小时,还是毫无困意,只好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洪一鸣睡在另一边的床上,突然翻了个身,面朝段坤的床铺,轻声问:“睡了吗?”
段坤把双手垫在了后脑勺下面,说:“没呢,你怎么也没睡呀?”
洪一鸣:“马上军训汇演了,有点儿紧张。”
段坤:“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看你的病就是你瞎紧张给紧张出来的。”
洪一鸣叹了口气,“我怕咱班到时候表现不好,毕竟是大家来大学后参加的第一个活动。”
段坤:“呵呵,你还真是操心的命。”
洪一鸣咳了两下,接着说:“不过,你是咱们系的领队,那简直就是定海神针啊。”
段坤:“嗨,就是比你们多走了两年各种步法,算什么神针。”
洪一鸣:“那也跟我们不一样。还有,今天谢谢你啊,尤其是改衣服的事儿,帮我解决了个大.麻烦。”
一听到改衣服,段坤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洪一鸣问:“睡着了?”
段坤:“没。”
洪一鸣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想什么呢?”
段坤脱口而出:“一个女人。”
洪一鸣一听,仔细想了下后红了脸,不过没人看得见,吞吞吐吐地问:“女、女人?不是女生吗?”
段坤:“她都二十五了,只能说是女人。”
洪一鸣没说话,心想,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口味儿不轻。
段坤翻了个身,面向墙壁,说:“想起她就烦,睡了。”
洪一鸣也翻了个身,“嗯,我也睡了。”
一直到洪一鸣打起呼噜段坤也没睡着,还越来越清醒。
要是这辈子没再遇见她也就罢了,可就是这么遇见了,离得又这么近,怎么当不知道?
只要一想到陈忆姗就在离自己不到两公里远的地方,段坤心里就不怎么舒服。而且,白天又发现她已经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快要气死了却又奈何不了她。
到头来还是自己忍着,真不公平。
他这么介意,介意得睡不着觉,那人却睡得香着呢,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
两天后,宁林下起了小雨,但是宁林大学的军训汇演没有取消,如期举行。
所有的新生在操场上集合好,淋着雨站军姿,等领导们全部落座主席台后,军训汇演才正式开始。
土木系16级1班是土木系的第一个方阵,段坤作为领队站在方阵的前方,旗手的后方。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不过不是传统的西装样式,更收腰一些,领子也是和传统西装不一样的小翻领,有些学院风。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纽扣系到了顶,没有打领带。人看起来精神干练,也不乏少年气,让观礼台上的不少学姐都看直了眼。就是衣服太厚,一淋雨,整个人感觉又潮又闷。段坤一脸雨水,身上难受得不行,再加上周而复始的音乐,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烦”字。没过一会儿,索性把外套脱了,直接扔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一个打着伞的女生向段坤走来,到他跟前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抖了抖水递给他,顺便把伞举高把他圈了进去。
“你好,我是土木系的学生会副主席杜洋,负责你们新生的军训汇演。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大家都是黑西装,你一个白衬衫也太扎眼了。”女生仰头看着那条分明的下颚线说道。
段坤仍然站着军姿,眼睛向下打量她,忽然大眼一瞪,惊喜道:“杜洋?!我是段坤呀!”
话一说出口,后面的同学全部盯着他俩看,神色各异。
这个叫杜洋的女生又仔细看了看他,好几秒后才辨出面前的小黑脸是自己的老同桌,激动地拍了下他的胳膊,“真是你呀!我的天呐,你什么时候退伍的呀?我们小白脸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段坤扭头看了眼同学们的脸,脸色逐渐变得尴尬,用胳膊捣捣杜洋,压着声音说:“您能不这么兴奋吗?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杜洋也偷瞄了一下学弟学妹们,连忙捂住了嘴巴,但眼里全是笑意,把音量放低了点儿,“你先把衣服穿上吧,这白衬衫一会儿该变成透视装了,你要把看台上的那群饿狼馋死呀?”
教官李威闻声走了过来,问她:“哪里有狼?”
杜洋对李威笑了一下,不避讳地说:“没有,我说我们学校的老学姐们呢。”
段坤接嘴:“你现在不也是老学姐?难道你也是专扑学弟的饿狼?”
杜洋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不过反应很快,大大方方地说:“我才不扑小学弟呢。而且那群饿狼只看得见好看的皮囊但看不透本质,所以就尤其想扑你这种徒有其表的学弟。”
“你的嘴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难怪能混个小官儿当。”说完,段坤接过了她手里的衣服,准备一会儿穿上。
李威看他俩你来我往的,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然后严肃地跟杜洋说:“咳咳咳,那什么,这位同学,你先别跟他说话了,马上就轮到我们上场了。”
杜洋对李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段坤穿上了湿衣服,有些过意不去,“你就忍一会儿吧,为了咱们系的荣誉。”言毕,杜洋慢慢挪开伞走了。
李威站在段坤身旁,跟他一起站着军姿,目视前方,看着杜洋及腰的长发,摇曳的裙摆,小声感慨道:“哎,看来我们坤哥不用在这儿寂寞修行了。”
段坤无奈一笑,“别瞎说,我俩坐同桌那会儿,她鬼着呢,非常热衷于跟我对着干,现在又是我的直系学姐,指不定怎么盘算着整我呢。这不,冒着雨来就是为了让我穿上这湿衣服。”
李威:“人家不是怕你湿身嘛。”
段坤把声音又压低了些:“所以,她这人就是不解我意,我特喜欢湿.身.诱.惑来着。”
李威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嫌弃地瞟了他一眼,“你是大学生吗?根本就是个变态啊。”
这“变态”二字有点耳熟。
啧,又是那个疯女人。
段坤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鼻息重了些,“你怎么也说我是变态?明明是人、畜、无、害。”
李威终于受不了了,“坤哥,差不多得了,你再说我该吐了。”
段坤挺了挺胸,“你让我说我也不说了,准备走了。”
段坤和李威分别走在旗手的两侧,穿着截然不同的服装却是完全同步的动作,即使淋着小雨,也都干脆利落、威风凛凛。
李威高喊:“向右——看!”
段坤利落扭头,甩掉了头发上的水珠,庄重地看向主席台。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段坤不禁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他发现看台上有一群穿着白色短裙的女生。
段坤忍不住定睛仔细看,结果看见陈忆姗也在里面。他努力睁大了眼睛,准备再确认一下,但李威这时又喊了口令:“向前——看!一二一、一二一……”
段坤没有因为走神而出差错,对口令的反应已经变成了本能,但还是被李威发现了。下场后,整个方阵被带到了足球场,面向看台站着。这时虽然不能乱动,但也不用再站军姿了。
李威小声问他:“你这才退几天,怎么反应都变慢了?”
段坤盯着看台上的某个地方,说:“刚刚看见了一个人。”
李威:“看见美女了吧?长得该有多漂亮,都让我们坤哥走神了。”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可以随便祸害人?”段坤的语气不太对劲。
李威看着他,小心地问:“看见前任了?”
段坤没回答,还在盯着看台上的那群女生。女生们挨个儿下着台阶,似乎准备下来表演了。
段坤突然开始脱外套,恨恨地说:“狗屁前任,就是那个毁了我梦想的人。”
听了这一句,李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