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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从来没有想过，在大战结束之后，他还会跟当年霍格沃茨学校的一大噩梦，有私底下的交集。
方式是那位噩梦先生亲自上门拜访。
时间在一个周日的午后，阳光温暖而懒散，哈利也惬意地在家后院喝茶晒太阳，身上穿的是睡袍，手里拿着麻瓜世界的最新畅销书单——
然后，斯内普先生从天而降。
这么说也不太确切，其实斯内普先生是规规矩矩地按响了大门的门铃后，由误会是送披萨的哈利亲自开门后，闪过呆若木鸡的哈利，挤进屋子的。
“波特先生，鉴于我是个不速之客，就不对你的待客着装和礼仪过多苛责了。不请我坐下吗？”斯内普口气冷淡，他在哈利的客厅站足了一分钟仍不见那个愚蠢的格兰芬多除了目瞪口呆之外有任何挪动的意思。
哈利回话的时候差点咬住舌头：“斯……斯内普……”
“斯内普先生。礼貌，波特先生。”斯内普双手抱胸，打量着眼前这个自打战后审判结束他就没再见过的青年。
那对祖母绿的双眼……
“呃，请坐，先生，要喝茶吗？”
“不用了，谢谢。”
哈利硬着头皮坐到了斯内普座位的对面，强行将脸上的五官调整到微笑的位置：“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吗，斯内普先生？”
哇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老蝙蝠仍然和哈利初次在学校见到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还是倨傲到不懂谦虚的鼻子，严厉冷酷的表情，连那身密不透风、扣子成群的长袍都不减当年风采——哈利啜了口茶，在斯内普的瞪视下略略低头：
该死的，他到底有什么事？
斯内普为哈利的不自在咧出了个嘲讽的微笑：“波特先生，我已经不能给你的学院扣分，希望你不至于再像厌恶苍蝇一样讨厌我，尤其是——在你和我有个女儿的事实面前。”
哈利不但把茶喷了，连茶杯也随之掉落在地，还好家里铺着地毯，特意从亚洲带回来的瓷器没有因此受损。
“梅林作证，波特先生，如果可能，我愿意你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很遗憾，因为某些意外变故，我只能找你，孩子的另一位血亲。”斯内普冷眼旁观，不知不觉又双手交抱于胸前。
“女……女儿？”哈利用手掌支撑住快要脱落的下巴，期期艾艾地重复。
斯内普躲开哈利的视线：“是的。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发疯，如果你怀疑我的精神状况的话。”
哈利从座位上站起，三秒钟后重重地坐下，他盯着斯内普，又把礼貌扔到了外太空：“怎么回事？斯内普，难道我曾和你上过床吗？就算我真的操……和你睡过，我也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生孩子！”
“那只是因为你孤陋寡闻，别把你的气往我身上撒，波特先生。”斯内普回视哈利，黑眸似燃，令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在某些极端的条件下，男性巫师也能承担繁衍后代的职责——但是我来这里并不打算和你讨论这个，我是来请求你，作为孩子的另一个血亲，帮助她活下去。”
“活下去？”哈利咋舌，他震惊地看着犹如雕塑般冷硬的斯内普，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想像不出这样的魔药教授和自己有了个孩子，而且那孩子，照斯内普的话说，还有性命之虞。
两人相对沉默了很久，哈利说：“不，如果你不愿告诉我来龙去脉，那我什么也不会答应。”
斯内普垂下眼睛，哈利在心里数到了十，前魔药教授才下定决心似的把头抬起，直视哈利：“你想知道什么？”
哈利深吸一口气：“我为什么会和你有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她多大？”
“两岁。”斯内普冷冷地回答，之后便闭上了嘴。
哈利握拳，咬牙：“怎么生的？”
“当然是我生的，波特先生——如果你想问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把波特家那愚蠢的基因融合过来的，我只能回答你，就是最传统的方式！”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把对哈利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冷淡地讲出，全然不顾哈利的手已经托不住拼命往下坠落的下巴。
“我……”哈利脸色铁青、面带恐惧地得出一个结论，哆哆嗦嗦地问，“和……你……睡过？”
斯内普闭了闭眼，绷紧了嘴唇，神情同样难看，他毫不客气地盯着哈利，冷笑：“波特先生，我希望你能抓紧时间，莉莉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一定要追究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发生的，请拿出你的魔杖，对我用上Legilimency，这比语言解释容易和直观得多。”
哈利没接茬，瞳仁忽而收缩着，他难以置信地重复：“莉莉？”
接着，已成青年的“黄金男孩”掩饰不住怒气，“你居然用我母亲的名字！斯内普，既然那是我的孩子，你应该，必须，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就通知我，可你并没有！”
斯内普等着哈利发泄完毕，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向着哈利，冷静地回应：“请把你的魔杖拿出来，波特先生。”
哈利也跟着起身，他全身僵硬，再次深吸口气：“你真要我用Legilimency？你是受虐狂吗，斯内普？”
黑色的双眸一闪而黯，斯内普双手抱胸，仿佛无动于衷：“请吧。”
哈利强忍奔涌到嘴边的种种污言秽语，要保持礼貌与克制，这的确是一个成年巫师该有的修养，他返回卧室，取出魔杖，在掌心掂了掂，重新回到客厅。
斯内普再次坐下，他默默地注视着哈利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
“你确定？”哈利低沉了声音，这个充满侵略性的魔法加诸于身时可一点都不好受，那被恶意的力量强行侵入大脑和心灵的感觉，哈利到今天仍心有余悸。
但斯内普只是点了点头，他见哈利仍是踌躇不定，皱起了眉，以生硬的口气说道：“哈利，你不会伤害我的，来吧。”
这个称呼让哈利微微一愣，他与斯内普对视，却没有从那对深沉的黑眸中找到半分恶意与嘲讽，他攥紧魔杖，向斯内普略略点头，将杖尖对准斯内普——
“Legilimency！”
那是朦胧月夜下的霍格沃茨，灯火辉煌的校园，到处是一片欢乐的喧闹声，哈利记得，非常清楚地记得，这是近三年前，战争结束的庆典之夜，一个充满勃发生机与希望的春天。
他看到斯内普从欢声笑语的大堂悄悄地离开，快步地走在校园中。
哈利凝神想，当晚的自己在哪里，做什么？
可他记得那一晚的吵闹、放松和狂欢，却连一件具体的事情都记不来，难道就是在这一晚吗？
哈利只觉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可他却不得不继续看着魔法给他展现的、属于斯内普的记忆影像。
他行色匆匆走在夜幕之中，哈利甚至能感受到颇有寒意的冷风吹拂过脸颊的不快，走不到两分钟，斯内普忽而毫无征兆地停了步伐，哈利通过他的目光，视野中出现笼罩于黑暗之中的天文塔。
哈利心中不由一动，脑子里依稀有了些许的影像，残存的记忆里，像是有那一夜的冷风，和某个滚烫的拥抱，萦绕耳际激荡热情的喘息……
他失神了，明明不合常理与逻辑，却是栩栩如生：那头在他掌间凌乱的黑发，半眯迷离的黑眸，他还记得，自己曾虔诚地在那睥睨嘴唇的高傲鼻尖上印下一个吻——梅林啊！
这些都是谁的记忆？或者，那个记忆中的人是谁？
当哈利再次回神，他已经来到天文塔顶，一眼便看见观测星象平台靠墙独坐着个人，再走近两步，那人抬起头来，正是他自己的脸。
“波特？你在这做什么？”斯内普的声音
令哈利心神一颤，他看见天文塔上的自己霍然抬头，表情惊讶，即刻转为无奈，将头偏向旁边。
“嗨，教授，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我很感动。”
那口气里满是讥诮，甚至能令现在的哈利脸红。
他留意到过去的自己额头上那闪电伤痕异乎寻常地鲜红，像是新创，不由暗暗吃惊：明明那魔王死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不复存在了才是，那恶灵一般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斯内普同样分量的吃惊，哈利听见他倒吸口冷气：“波特，那是什么？”
波特再一次抬起头，祖母绿般的眸中已渗入不祥的血色：“教授，你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我大概快死了。”
斯内普上前两步：“什么？”
又是讥诮的笑声，哈利也是第一次发现可以笑得那么刺耳，可是这段记忆，是真的吗？
“我快死了。”
“……为什么？”
“教授，一位深谋远虑的魔王将他的魂魄寄予外物，自己身上却没有留一个，这种事你相信吗？”波特轻笑，“在最后决战的时候，我们用魔法对抗，他清楚自己挺不过去了，就给我下了黑暗之咒——我对黑魔法的了解只限于战场，这你知道，但我清楚地感受到，我的身体和精神都越来越受到黑暗魔法的污染。”
顿了顿，他轻蔑地笑了笑：“不过那家伙也因为用了这个魔法一命呜呼了，我猜，斯莱特林的特性就是害人害己？”
沉默了很久，斯内普道：“也许并不是没有解救的办法。波特，和你相反，我想我喜欢研究。”
“谢谢你，教授，”波特脸上的笑容怪异扭曲，“但是我太累了，也许做个黑暗魔法的陪葬品，和伏地魔来个殉情，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哈利……”
波特侧头，目光中流露出惊讶，失笑：“你叫我什么？”
斯内普没接话，他又上前一步，向波特伸出手去，沉稳地说：“你不该死，这不是你的结局，黑魔王赢不了你，回去吧。”
他碰到了波特，他握住了波特的手腕，哈利感到一股强大逼人的魔力扑面而来，排山倒海地压向斯内普，那个波特的双眼中骤然全剩下了血红：“斯内普，你真大胆，我要你付出代价，我要折磨你——”
这声音语气令哈利毛骨悚然，他难以置信那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然而斯内普的这段记忆是如此鲜明，到哈利能感觉到他随后的每一点每一滴的恐惧、愤怒与无助。
“不！”哈利嘶声力竭地大叫，魔法也在这时候中断。
斯内普冰冷的声音传来：“波特先生，请你相信，这就是真相。”
哈利闭眼，随之睁开后直视着斯内普惨白的脸色，强咽一口唾沫：“我，我强1奸了你？”
“……重点是，你给我也下了咒，你让我生下孩子，却是个天生带黑暗印记的孩子。这就是你给我的折磨。”斯内普的声音仍然很平静，“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本意，这事之后我消除了你的记忆，而几年来，你过得无风无浪，我想应该也是和你的咒语有关。”
“那孩子……”哈利心底升起了寒意。
斯内普绷直了唇：“继承了你我的黑暗，她，她也快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