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谁染霜林醉》水墨清心

89、嫣儿看法

　　吃完了晚饭，林萧然带着慕容婷到院子里遛个弯，然后去书房处理了公文，大约到了午夜时分，就带着她往完颜雨嫣的屋里走来，一进门就见嫣儿还是坐在床边，并未梳洗……
　　林萧然一看就明白了，她肯定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内力会被吸走，生气了，就不愿来为她疗伤了，这丫头一个人寂寞伤心，就没梳洗，安安静静地等着邪功反噬，默默地自己忍受痛苦……
　　他才不会那么小气呢，内力不算什么，哪怕都给她也无妨，刚才他说的是真话，既然娶她做了王妃，就要疼她爱她，不让她受一点儿苦，娶她的那一天，他就对自己这么说过！
　　完颜雨嫣见他们走进来，有些意外，立刻站了起来，低下头，没说话……
　　林萧然把慕容婷安顿在床上休息，自从有了身孕，婷儿就很容易累，要多休息！他给她盖好被子，拉着她的手，轻拍着她的背，这丫头心宽的很，有他陪着更加安心，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
　　他回头一看，完颜雨嫣还站在原地发呆……于是，就站起来，走了过去……
　　谁知嫣儿很紧张，见他过来了，立刻又悄悄地退后了半步，林萧然有些不解，心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自从娶了她，对她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新婚之夜是她抛弃了他，他还追过来为她疗伤。不过，平日里除了为她疗伤、顺便睡在她屋里之外，好像他们夫妻之间确实缺乏交流，他跟慕容婷倒像夫妻，跟嫣儿好像有些生分，成亲五个多月了，二人都没有独处过，也没说过什么‘体己话’，好像自己的情话都跟慕容婷说了，看来真是有些慢待她了……
　　不过林萧然一直觉得，嫣儿这个王妃平日里对他比较冷淡，好像并没有陌如玉所说的‘非他不嫁’的感觉，反而好像嫁给他是被迫的，貌似是一种使命！二人即没有夫妻之实，嫣儿平日里见了他也不热情……这让林萧然觉得报应来了，以前他对苏紫凝就是这样，态度淡淡地，客气归客气，没什么感情，不太搭理，也没放在心上，如今完颜雨嫣对他就是这样……
　　但他对这丫头却很有感情，不知为什么，初见之时便很喜欢，被她的美貌和才情所吸引，她柔弱的样子激起了他的万般怜爱，就想着一旦娶了她，一定要对她千般的好、万般的爱，以此弥补以前对苏紫凝的愧疚……谁知道人家不稀罕，如果说身体的原因确实不能‘圆房’，起码平时该有个笑脸儿吧？却没有，总是淡着他，除了刚才吃他炒的菜笑过，以前根本就没笑过，林萧然决定今夜要打破‘坚冰’，起码要让他的王妃知道自己很爱她……
　　于是，他又上前了一步，完颜雨嫣又后退了半步，就靠在墙上了，这回无路可退了，就见她又低下了头，用手指搅着衣角，林萧然发现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只要尴尬了，无所适从了，就会这么做……他伸出一只手，撑着墙，把她牢牢地锁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把头缓缓地靠近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我很可怕吗？”
　　“没……没有……王爷……我……”慕容雨嫣显得更紧张了，低着头，也不敢看他，耳朵开始红了，看上去都有些半透明了……
　　林萧然觉得很有意思，别看这小丫头武功强他十倍，却很容易害羞……苏紫凝在他面前就从来不卑不亢，很大气，从不害羞！以前完颜雨嫣在别人面前也这样，没想到单独跟他相处的时候会这样，她看林萧然的那个反应，好像他是个要轻薄她的登徒子似的，他们可是拜过天地、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合法夫妻，而且成亲五个多月了，他心里好笑，却很喜欢她脸红的样子，所以也不放开她，继续把她压在墙上……
　　然后就见那小丫头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脖子也开始慢慢红了……不过更加好看了，古人说美人艳如桃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林萧然看得有些心醉，很想凑上去亲亲她，又怕唐突了佳人，惹她不高兴，心想：“反正娶进门了，就是他的人了，迟早的事，何必心急呢？”他都不知道自己也有心急的一天，也会经历今日这般求而不得的感觉……
　　“嫣儿……你长得真美……”他由衷地赞道。
　　“我……我长得一般……婷儿长得才美呢……”完颜雨嫣有些磕磕巴巴地道，又往后缩了缩，恨不能缩进墙里去。
　　林萧然有些错愕，这话什么意思？是吃醋了吗？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喜欢慕容婷，是她这个王妃硬压给他的，还说如果他不要，就送个她父王为妃，别浪费了……他是因为愧疚，觉得欠慕容婷个人情，那丫头又那般爱恋他，为了急着要个孩子，才勉强要的，后来才发觉婷儿那丫头性情好，很招人喜欢，又怀了自己的孩子，才慢慢地开始喜欢她的，日久生情，才开始爱她的，这一切不都是完颜雨嫣希望的吗？
　　“你们都很美……不过，我觉得你更美些，我更喜欢你些！”林萧然开始表白了。
　　“啊？”完颜雨嫣抬头看了他一眼，象头受惊的小鹿，又赶紧地低下头，脸更红了……她的眼睛美极了，清澈透亮，还裹着一团雾气……林萧然被这美丽的眼神给魅惑了，他慢慢地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然后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嘴里有种特别美好的花朵的味道，林萧然忍不住抱紧了她，他的吻能让任何女人迷醉，只不过这些年来他只吻自己喜欢的女人，果然完颜雨嫣在他的热吻下迷醉了，体温越来越高，她的脸开始滚烫起来，林萧然猛然想起二十岁之前不能破她的‘处女身’，否则有性命之忧，赶紧放开了她，完颜雨嫣抬起闪着泪光的眼睛，看着他，有些错愕，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放开她了……接着，她的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脸立刻发白了，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邪功反噬的时辰到了……
　　林萧然赶紧用手抵住她的后心，把内力毫无保留地渡给了她，以前他还不明就里，所以输内力的时候有所保留，今日知道了她靠吸内力来对抗反噬，就毫无保留地都给她了。一个时辰之后，就见完颜雨嫣在自己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看样子这次疗伤她感觉最舒服，林萧然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到很疲惫，觉得照这样下去，等嫣儿半年后满二十岁，他的内力就会耗费殆尽，一分也不剩了！不过他不可惜，到时候嫣儿身体复原了，可以帮陌如玉疗伤，他的武功废了就废了，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心甘情愿！
　　大概头一天太劳累了，第二天早上林萧然起晚了，发觉完颜雨嫣和慕容婷都出去了，他下了床，洗漱完毕，又喝了口刚泡的香茶，走出了房门，就看见完颜雨嫣站在院子里，两眼望着远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已过了深秋，天气有些寒凉了，她披了件毛领的大麾，更显得身子娇弱，惹人爱怜……
　　林萧然走过去，嫣儿发觉了，又悄悄地退了半步，低下了头……林萧然觉得有些好笑了，以前他跟苏紫凝见面的时候，双方都会大方地互问安好，平起平坐！而嫣儿虽贵为公主，每次见了他，却是这般地‘受惊吓’，这不是奇怪了吗？他也没干啥出格的事儿呀？
　　林萧然微笑着走过去，轻轻地把她拉入怀中，温柔地搂着她问道：“嫣儿，昨夜睡得好吗？”
　　“我……睡得很好……只是……王爷，以后您不用为我疗伤了，我自己能熬得住……”
　　“可我却舍不得让我心爱的嫣儿受苦，所以我愿意每夜为你疗伤！”
　　“可是……王爷……再这样下去……您的内功就全废了……”
　　“废了就废了，我不在乎！”林萧然亲了亲她的脸颊，笑着说道。
　　“可是，您好不容易练的……废了多可惜呀……”
　　“哦？这倒是个问题，如果我的武功废了，你会不会欺负我呀？不过，以后你要想欺负我，要打我，我也只能受着，谁让我的武功废了呢？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林萧然笑着调侃道。
　　“我……嫣儿不敢……”那小丫头又脸红了。
　　林萧然觉得有趣，就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是不会呢？还是不敢呢？”
　　那小丫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轻声地道：“嫣儿不会，也不敢……”
　　林萧然被她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接着调侃道：“其实我也想明白了，我就算内力全部都留着，也只有你十分之一的功力，照样打不过你，你要欺负我，随时都能把我打趴下，所以留与不留都没有关系！不过……我会做饭，以后每天做给你吃，希望王妃看在我殷勤侍奉的份儿上，即使偶尔犯错，也不要打我才好……”
　　完颜雨嫣伏在他的胸口，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脸又红了，喃喃地道：“嫣儿不敢……不过……王爷，如果嫣儿犯了错……您会不会打我？”
　　“怎么会？嫣儿觉得我是个会打女孩子的人吗？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打过女人！”林萧然奇怪地问道。
　　“您……打过……打过我姑姑……”嫣儿有些怕怕地说。
　　“啊？你姑姑？玉儿？”林萧然觉得有些百口莫辩了，他确实是打过，但不是成心的，自己也没动手，本以为她穿着‘凤麟甲’，苏紫凝会拦着，没想到阴差阳错就打到了，他只不过少说了句话，没有及时拦着而已……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我姑姑告诉我的……她说，王爷脾气大，很容易生气！让我要乖乖的，别惹您，否则……她说，她被家法板子打了两下，就差点儿被打死，伤得很重，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还发烧了……本来要打一百下，会被打死的，还好有紫凝姐姐拦着，帮着求情……但她说如果我犯了错，就没人帮我求情了，所以我……”
　　“啊？她是这么说我的？”林萧然有些咬牙切齿，难怪嫣儿每次见了他都像‘老鼠见了猫’，原来是玉儿那个臭丫头把他形容成了恶魔，当初她劈手就把肖姨娘的胳膊给扭脱臼了，他也不能公然放纵不管吧？没想到那丫头记恨到现在，还跟他的新婚妻子这么说，把她吓成这样……
　　“你姑姑还说什么了？”他笑着轻拂着嫣儿的头发问。
　　“我姑姑还说……让我三从四德，乖顺听话，不要惹您生气了，否则您就会不要我了……”
　　“啊？她这么说的？我有这么脾气不好吗？我有不要过谁吗？”
　　“我姑姑说……以前您娶了第一任妻子莫玉瑶，她长得很美……不知怎的，她惹您不高兴了，您就不要她了，离开了她住的大宅，十几年了都没回去过……”
　　林萧然觉得心口发闷，险些没气得吐血，他深呼了口气，接着问：“你姑姑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姑姑什么都跟我说了，我们是好闺蜜，所以王爷您的事儿我都知道……”
　　林萧然开始咳嗽了，他十几年都没这么咳嗽过了，觉得有些上不来气了，完颜雨嫣有些慌了，急忙轻揉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然后惴惴地问道：“王爷……是不是嫣儿说错了什么话？惹您生气了？”
　　“没有，你很好……”林萧然把完颜雨嫣紧紧地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安抚道，心里暗想，陌如玉那个臭丫头，等下午替她疗伤的时候，就缝了她的嘴，看她以后还敢乱‘编排’他……
　　不过，他也就是这么想想，发泄一下罢了，他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