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谁染霜林醉》水墨清心

120、暖玉温香

　　上官菲儿被他问的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从衣袖里拿出一面铜镜，放在了青条石上，解释道：“那我得给你补充些科学知识，才能说得明白。”
　　她伸手鼓捣了半天镜子上的花纹，就见铜镜上发出一束柔和的光，林萧然看见了一幅立体的景象，像是一片混沌的星空……
　　就听菲儿讲解道：“这是宇宙……”她用手滑动立体画面，把它放大，指着其中的一条河说：“这是银河系……这是太阳系……这是地球，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这是地球的卫星月球，就是月亮……”
　　林萧然无比惊讶，这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另类知识，他随着菲儿手指的滑动，看清楚了地球上的海洋、陆地、冰川、河流，是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壮美景观！
　　就见菲儿继续滑动画面，介绍道：“这是中国，就是现在的大宋疆土，不过地域更广阔，人口更稠密，物产更丰富……这个西安，就是你们的长安……这是开封，就是你们的汴梁……你的百花谷就藏在西安和开封之间的一座隐秘的山谷里，还有就是……”菲儿继续滑动手指，缩小画面，林萧然又看到了缓缓悬转的蓝色地球，还有悬浮在它上空的数以千计的金属物体……
　　就听菲儿继续讲解道：“这些都是太空站……”她的手继续推进画面：“这是长城九十八号太空站……这是里面的第八号仓库……你看到这些一眼望不到边、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直排到屋顶、数以亿计的储存硬盘了吗？……这就是笔境……你的世界！”
　　林萧然被眼前那数不清的黄金电路板给惊呆了，愣了好半晌儿，才说：“这里面储存的就是我们的这个笔境世界？这些……都是……纯金的？”
　　“是合金的，黄金占了很大的比例，但其中的合金比黄金还贵，这个仓库是陌如玉的父母租的，每一百年交一次租金，而里面的大型电脑和储存硬盘都是他们买下来的！”
　　“如此价值不菲的仪器设备，一定花费了难以想象的金钱。”林萧然赞叹道。
　　“足够买下你们整个大宋朝了！”菲儿笑道。
　　“原来玉儿的家里这般富有！”
　　“她外公的集团公司是专门研发‘笔境世界’的，市场占有率很高，她父亲是她外公的学生，娶了她母亲之后，就继承了妻子家的企业。不过她爷爷早年是经营房地产业的，可惜英年早逝，给他父亲留下巨额遗产，所以她父母才有金钱和实力建造出如此规模的笔境世界！”
　　“有多大？”林萧然很好奇。
　　“跟我们的世界一样大，包括整个地球、整个银河系、整个宇宙，即使以后建造者们都亡故了，这个笔境世界依然能正常运转，永世长存！而且这些数据都有备份，假使突发事件导致这个空间站被毁了，在另外一个空间站的同步备份数据会立刻启动，你们根本感觉不到变化，换句话说，你们的世界比我们的世界稳定得多！”
　　“他们为什么愿意花钱造的这么大，仅仅为了供玉儿娱乐，只要造大宋朝这么大，不就行了，这样不是能省很多钱吗？”林萧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能玉儿太爱你，而她的父母太爱她，所以就‘爱屋及乌’，不愿意在他们死之后你的世界就消失崩塌了，希望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永远延续下去，所以才斥巨资造了这样一座可以千秋万代，永久繁衍生息的笔境世界！”
　　“真难为他们了！”林萧然内心满怀感激。
　　“对他们来说，爱不需要回报，他们自愿这样做，也不一定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要把笔境建在太空站里？如果造在她家里不是能省很多钱？”林萧然问。
　　“因为法律规定，笔境世界必须建在太空站里，便于监管。‘笔境’里的人也是人，同样享有人权，不能任意杀戮。试想若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建了这个世界，随意杀人，无人监管，岂不是乱套了？太空站有中央电脑负责监管，确保‘笔境’的稳定和安全！”
　　“那……当初，陌如玉的父亲怎么能制造杀手，灭了我的王府？怎么就没人监管呢？”
　　“他是建造和设计笔境的技术高手，在系统里做了手脚，监管方一时不察也是有的，不过她老婆为了此事不理他，他父亲又是个超级爱老婆、怕老婆的人，这对他的惩罚更大！”菲儿安慰道。
　　“哦，原来是这样……”林萧然沉默了半晌儿，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愿意花十倍的价钱买这个笔境？说明你比玉儿的父母要有钱的多了？”
　　“我比他们有钱，倒是真的！”菲儿笑道。
　　“在你们那个年代，当影星很赚钱吗？”林萧然很好奇。
　　“在我们那个年代，影星是亿万人崇拜的偶像，确实很赚钱！但我的钱不仅是拍戏赚的，我是唐代大才女上官婉儿的后人，世代经商，祖上传承下来很多资产，目前我家拥有多家财团公司，主营业务涉及到房地产、银行、商场、网购、军工、航天等领域……拍戏只是我的个人爱好，电影公司是我自己开的，我只拍自己想拍的作品，虽然也很赚钱，却只是副业。”
　　林萧然听得似懂非懂，于是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被陌如玉所聘，到笔境来陪我聊天？”
　　菲儿笑道：“我当时只是好奇，我的广告费很贵，一般人根本买不起，一个小女孩竟愿意花这么多钱，只为了聘我到她的‘笔境’里，陪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儿聊一个小时，我就想，是怎样一个虚拟数据合成的人物值得她如此破费？于是我就来了，就认识了你……”
　　“玉儿说，后来你每天来陪我聊天，都是免费的，一共持续了八年，为什么？”
　　“拍戏之余陪你聊聊天儿，只当是玩儿游戏，何况你很有趣，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菲儿，你很博学，让我自惭形秽！”林萧然发自内心地赞扬道。
　　“因为咱们初见时，我已经十六岁了，只不过在‘黄花地’这个特殊的造梦之地，可以伪装成从八岁开始逐渐长大的样子，我的学习方法比你科学，年纪又比你大，自然要比你懂得多些，不算什么！”菲儿谦虚地道。
　　“菲儿，感谢你陪我度过的快乐时光，让我不孤独寂寞，你是我唯一的玩伴儿，有你这样青梅竹马的朋友，是我的福气……其实后来，我一直很想跟你在一起，只是阴差阳错，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林萧然不知该如何表达。
　　“萧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想讲清楚我的想法……”菲儿的眼光深邃：“我还年轻，肩负着家族的重任。从陌如玉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缺点，不该在笔境中虚耗时光，不该太执着于笔境里的虚拟感情，当初我想跟你长相厮守的想法是错误的！我跟你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有家，有父母，有公司，有责任，没有权利抛弃他们，只为了跟你在一起，所以……”
　　“菲儿，我对你是真心的！”林萧然坦诚道。
　　“我知道！萧然，其实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既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也不是最后一个，或者根本就不是你的女人，只是你少年春梦中的‘幻想情侣’；而你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游戏里的‘角色情侣’，并不真实；咱们彼此只要珍惜曾经拥有的感情，留存过去的美好回忆就好，本没什么不可割舍的！”
　　“菲儿，你的意思是……”
　　上官菲儿叹了口气道：“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咱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再来了！我要在现实生活中结婚生子、延续后代、接手家族的企业、做一番事业！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是他们的未来和希望，我不能辜负他们……所以忘了我吧……咱们今日一别，后会无期了！”
　　“我明白……这样也好……祝福你！”泪水从林萧然的眼角无声的滑落，他分明也看到了菲儿眼底的泪光，这也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别了，萧然……”菲儿呢喃着，美目中噙着泪花：“你我之间，一切的一切，所有美好的时光……综其所有，只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不必当真，所以……是时候了，你也该醒来了……”
　　莫玉瑶坐在大床上，看着枕着自己的腿熟睡的林萧然，他的表情有些不舍，有些难过，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莫玉瑶心疼地轻轻帮他拭去，然后，就看见他慢慢地挣开眼睛……醒来了，神色有些黯然，还偷偷摸了一把眼泪。
　　莫玉瑶知道林萧然这次去见菲儿，一定遇到了让他伤心的结果，才会梦中落泪，就想逗逗他，活跃一下气氛，哄他开心，让他尽量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儿，于是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见过菲儿了？她还好吧？”
　　“她……很好……”林萧然黯然道。
　　“你们聊的开心吗？她都说什么了？”
　　“她说……我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她再也不会来了，她要在现实生活中结婚生子，跟我‘今日一别，后会无期’了！”林萧然心里酸酸的，有些不舍和难过。
　　“什么？那可不行……”莫玉瑶故意夸张地拉长了声调说。
　　倒把林萧然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就问：“为什么？”
　　“她已经跟你拜过堂、成过亲了，那就是你的女人了，怎能不负责任地再嫁给别人呢？”
　　“我们当时只是两情相悦就在一起了，没有举办过什么仪式，即没有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媒说之言，也没有婚书……所以……”林萧然觉得很无奈，早知道当初该留个‘凭据’才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你们有夫妻之实呀！”
　　“可是，她说……跟我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虽然梦里成过亲，我还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她却没有；她说……就像操纵‘提线木偶’，操纵着梦境中的自己，她本人根本就没有来过，说白了就是，她跟我真的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梦里成亲也是成亲，也不能赖！更不能随随便便再嫁他人，有姐姐我在，绝对不允许！”莫玉瑶义愤填膺地道。
　　“她有她的自由……我也没办法！”林萧然叹了口气。
　　“然儿，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你想不想听？”莫玉瑶问。
　　“什么……办法？”
　　“等到了2818年，咱们就去找她，区区千年，对咱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不算什么，那时候她是当红大明星，路人皆知，要找到她并不难，你看如何？”瑶儿给他出主意。
　　“找到她也没用……万一……那时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呢？”林萧然倒没想过这些。
　　“那你就去跟那个男人比一比，看谁更出色！”
　　“可能在菲儿的世界里，有很多非常优秀的男人，说不定那个男人比我优秀，所以她才会这么说……”林萧然神色黯然。
　　“谁说的？我的然儿是世上最帅、最优秀、最有才华的男人，她找的那一个肯定不如你！”莫玉瑶很笃定。
　　“那……可能‘各花入各眼’，万一她觉得那个男人比我出色，打算跟他订婚呢？”林萧然有些不自信。
　　“咱们提前去呀，趁她没订婚之前，先下聘礼，送给她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让她拒绝不了的‘聘礼’，然后用八抬大轿把她给明媒正娶回来……你看怎样？”莫玉瑶继续鼓励他。
　　“什么聘礼？”
　　“你看秦始皇的‘传国玉玺’怎么样？那是当年为了求‘长生不老药’，他派亲信送来的，可惜没等亲信把药给他带回去，他就被赵高害死了……所以这玉玺是真品，天下仅此一枚，有‘得之就可得天下’的说法，菲儿见了，一定喜欢！你觉着呢？”莫玉瑶继续给他打气。
　　“要是……她不愿意，执意要跟那人结婚呢？”
　　“那咱们就打上门去，把她的婚礼给搅黄了，让她结不成！再说了，哪有已婚女子嫁第二个丈夫的？咱们就当面跟她的未婚夫讲清楚，告诉大家你们成亲在先，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瑶儿理直气壮地说。
　　“那……要是她不承认跟我成过亲呢？可能……在菲儿心里，跟我的婚姻只不过是个梦境、是个游戏罢了，她不当真的……”林萧然问。
　　“那可不行，她要对你负责！她在梦里跟你做了半年多的夫妻，把我的然儿浑身上下都看光了，总不能让她白看了，就撒手不管了吧？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她必须对你负责！”莫玉瑶故作义愤填膺地道。
　　林萧然这才听出来瑶儿在调侃他，实在害羞，就索性把头揉到莫玉瑶的怀里，叫道：“姐姐……”
　　瑶儿就搂着他，继续喋喋不休地哄他开心：“我说的是真的，还有其他的几个女孩子，你既然娶了她们，就是我们林家的女人了，决不允许她们流落在外面，再嫁给别人，她们生的孩子，都是你的亲骨肉，你总不愿让你的孩子叫别人爹吧？何况妹妹们都长的那么漂亮，听说苏紫凝是大宋第一美人；完颜雨嫣是西夏第一美人；上官菲儿是2818年中国第一美人；慕容婷最不济也比那唐宫杨玉环美上数倍，这几个让男人垂涎欲滴的小美人儿留在外面，我可不放心，所以，等这百花谷的‘禁制’被打开之后，姐姐就帮你把她们和孩子一个个地都接过来，然后就在这里最美的地方给她们每人建一座大宅子，连成一片……叫什么名字好呢？……有了……就叫‘五凤阁’，我们姐妹五个住在一起，天天陪着你，跟你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过日子，可好？”
　　“姐姐……你愿意……跟她们住在一起？”林萧然没想到瑶儿会这么想。
　　“我当然愿意了，你以为我跟那些凡间小女人一样喜欢‘争风吃醋’？我西王母可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怎会容不下那些小妹妹呢？……只不过……姐姐我既然是仙界第一美人，一定得做‘正房夫人’，否则若是传出去我给你做了‘小’，岂不是让我那些神仙朋友们笑掉了大牙……”莫玉瑶继续调侃他。
　　“姐姐……”林萧然被她闹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玉瑶就温柔地搂着他继续调侃：“还有……还有啊……妹妹们多了，你每天怎么照顾她们呢？……对了，你可以像皇帝那样‘翻牌子’，每天想到谁的屋里去睡，就翻谁的牌子，不过……看在姐姐对你这么好的份儿上，你一定要多翻几次我的牌子哦，否则我这‘正房夫人’若是总独守空房，岂不是……”
　　莫玉瑶还没说完，就被林萧然一把抱住，吻住了她的唇，看来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堵住她的嘴……卧室里一片那春光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