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谁染霜林醉》水墨清心

106、边关告急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两年过去了……
　　自从林萧然的儿子办完周岁宴之后，陌如玉就‘闭关’了，一直没有露面，她私下里告诉林萧然她回家去了，去过自己的正常生活，不过会通过监视屏随时关注他们。林萧然知道这样对她的身体有益，也感到很欣慰！
　　陌如玉把带来的三千宫女继续留在‘和亲别院’，并把驾驭她们的口诀和方法教给了林萧然和完颜雨嫣，用来随时保护他们和孩子的安全，所以平时林萧然上朝，或带完颜雨嫣出门，也很放心家里。
　　慕容婷又怀孕了，前两年林萧然心疼她年纪小，不愿她太劳累，所以等她满了十九岁，才让她怀上第二胎的，如今已经五个多月了；完颜雨嫣也过得很开心，除了偶然会使个小性儿跟他闹一闹，其他时间都是个温顺的小女人，娇妻美眷，让林萧然享尽齐人之福，一切都顺心如意。
　　林萧然的长子已经三岁了，长得聪明伶俐、漂亮可爱，小名‘宝儿’，根据陌如玉的意思一直没取大名，她说要等苏紫凝醒来，生出孩子，两个孩子再一起取名，林萧然知道一定有什么‘讲究’，玉儿没说，他也就没问……
　　最令人惊奇的是宝儿跟完颜雨嫣最亲，本来按照规矩宝儿应该唤完嫣雨嫣做‘母妃’，但他一定要唤她做‘娘亲’，却唤慕容婷为‘母亲’，因为从小慕容婷就跟他讲诉了完嫣雨嫣是如何在他还没出生时就救了他们母子，之后又在边疆会谈时独自一人救了大家的英雄事迹，那时候宝儿很小，对那些事儿没什么印象，但慕容婷讲多了，便深印入他的脑海，所以完嫣雨嫣在他心目中，就是个女神一般的‘大英雄’，让他崇拜不以！
　　完颜雨嫣也真心疼爱宝儿，把他视如己出！自从周岁懂事之后，宝儿就天天缠着‘娘亲’，晚上睡觉要‘娘亲’抱着、唱催眠曲，才能入睡，白天也寸步不离地赖着她，甚至跟林萧然‘争宠’，经常把他这个父亲赶去跟慕容婷睡，为的是独霸‘娘亲’，让林萧然又可气又可笑！同时又感到很欣慰，可能完颜雨嫣小时候也是这么缠着她母亲的，如今她虽然不会生育，但有宝儿这样贴心的‘儿子’足以！
　　这一日朝堂之上，忽然收到了大辽的国书，声称辽国皇后病重，辽王救妻心切，听闻大宋皇宫内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水晶棺’，包治百病，故愿以大同府以南五百里之地作为交换，恳请大宋皇帝忍痛割爱……
　　皇上很是惊讶，他只知道这‘水晶棺’能保尸身千年不腐，却不知道还有如此奇效，召来林萧然一问，果有此事！这才知道水晶棺本是‘菟丝花’生物体，是个活物，只能苏紫凝用这一次，一旦她复原醒来，菟丝花就会跟她的□□合二为一，‘水晶棺’便没用了！根本不可能再给大辽皇后治病，但离苏紫凝醒来还有八年时间，那辽国皇后此时病重，也等不到那一刻，只能婉言拒绝辽王，希望他能谅解！
　　谁知回函送出半月之后，边关八百里加急来报，辽国出兵二十万，在河间府附近集结，已送来战书，不日将攻城掠地，打算与大宋开战，目的是胁迫大宋皇帝交出‘水晶棺’，否则宋辽大战一触即发、难以避免！
　　皇上心急如焚，急招林萧然议事，问他可有退敌之计？林萧然知道此次大辽带兵的主帅正是太子耶律宗真，大辽皇后是他生母，他爱母心切，又有父命在身，因此才带兵二十万，兵发河间府，试图胁迫他们交出‘水晶棺’，问题是根本不能给他，或者说即使给了也没用。
　　以前听嫣儿说，这耶律宗真从小被她外公教养长大，文才武功、胆识过人，尤其善于并兵法布阵，深得真传，绝不可小觑，那河间府的统帅绝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林萧然即刻请命，亲自带兵前往增援，希望想办法说服他，实在要动手，以他的兵法造诣也不会输给那太子，皇帝斟酌再三，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下旨让林萧然校场点兵十万，三日之后出发，前往河间府抵御辽兵！
　　完颜雨嫣听了这个消息非常惊讶，在她眼里，那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师兄就是个‘活宝’，被她从小打到大，怎么看都不像能带兵打仗的人，如今竟敢带兵来抢紫凝姐姐的‘水晶棺’，当时就表示要跟林萧然同去，把耶律宗真从马上揪下来，暴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来抢了？
　　林萧然赶紧好言安抚，他心里明白，那个太子只是在完颜雨嫣面前故意‘耍宝’，其实确实是个文武全才的狠角色，当初假装中毒，骗的慕容熙根本没看出来。他又跟完颜雨嫣师出同门，当年嫣儿一出山便横扫土蕃各部，凭借的不仅是武功卓绝，还有兵法谋略，那辽国太子只不过是没机会展示，相信他的指挥作战能力不会比嫣儿差多少，因此绝不容小觑！
　　完嫣雨嫣要出面去对付耶律宗真，显然不妥，她是西夏公主，西夏和辽国历来交好，若嫣儿这个西夏公主与大辽交战，等于公开与辽国为敌，西夏王那里也交代不过去。何况他们师兄妹平日打打闹闹的‘小儿女’情怀，放到战场上去也不管用，耶律宗真绝不会因为她而轻易退兵，林萧然反而会落得一个仰仗王妃退敌的‘坏名声’，因此他必须说服嫣儿留在家里。
　　他劝她说：慕容婷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需要人照料，苏紫凝的‘水晶棺’也需要每天带着宝儿去照看，若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去了河间府，婷儿必不肯一个人呆在家里，若她也一同去了，必要带上宝儿，也就要带上苏紫凝和水晶棺……这样‘拖家带口’的，就不是去打仗，倒像去逃难了，因此不如以逸待劳，等婷儿生下孩子百日之后，若宋辽两国的‘僵持战’还未结束，完颜雨嫣可以带着大人孩子来边关跟他汇合，这样对大家都有益！
　　嫣儿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只能含泪点头答应了，自从她和婷儿从西夏来到汴梁，成了林萧然的女人，他们在一起已经四年多了，从未分开过，如今要一别八个月，心里虽有诸多的不舍，又不便流露出来让夫君分心，只能把点点愁绪强压在心头，尽量不放在脸上，林萧然能感觉到，很是心疼，又没有办法！
　　临出征之前，众人都聚在王府门前为他送行……记得上一次是苏紫凝送他去秦州赈灾，今日物是人非，换成了完颜雨嫣和慕容婷送他出征。
　　嫣儿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心里素质极好，既然已经商量好八个月后带着一家老小去找他，心里有了盼头，也能接受这短暂的离别，所以微笑着跟他施礼告别，不失王妃和公主的风范。
　　林萧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镯，亲手给她戴在右腕上，笑着道：“嫣儿，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首饰，但这个不同，这是我上个月刚淘到的古玩，据说是大秦太后芈月带过的，有一对儿，另一只在我母亲手上，这手镯有一半是空心儿的，我在里面放了东西，不过它内含八卦锁，你是高手，费些时间肯定会解，等你解开了，就知道我送的是什么了。”
　　“只有给我的礼物吗？没有婷儿的吗？”嫣儿问，她一直都是个好姐姐，任何事都不愿自己独占，都想着跟慕容婷分享。
　　“当然有婷儿的啦……”说着林萧然又掏出一对羊脂白玉镯，亲手给慕容婷戴在手腕上，哄道：“这是最好的和田白玉，是我特意差人去新疆和田高价收购的，据说有安胎养颜的功效，最适合婷儿戴了，喜欢吗？”
　　慕容婷十分崇拜和依恋林萧然，自从成亲后就没跟他分开过，舍不得他走，牵肠挂肚的，想是昨夜就偷偷地哭肿了眼睛，今天那丹凤眼更加肿成一条缝儿了，她用洁白的手指轻抚着玉镯道：“谢王爷，还有四个月我就临产了，您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都喜欢，对我来说儿女都一样，都是我的亲骨肉，等孩子满百日了，你们就一起来河间府找我，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又能团聚了，所以别哭了，你怀了孩子，要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林萧然柔声安抚道，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体己话”，只能用眼神示意嫣儿多宽慰她。
　　三岁的儿子会跑会跳，平时被嫣儿宠的调皮捣蛋，此时也懂事地跟他施礼告别，林萧然伸手把他抱起来，宝儿用胖乎乎的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父王，您什么时候回来？下个月宝儿就要过生日了……您会不会回来？”
　　“父王回不来，不过父王提前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说着林萧然拿出一块羊脂白玉长命锁给宝儿挂在脖子上。
　　没想到那孩子见了并不太高兴，显然小孩子不太懂得宝玉的价值，就见他嘟着嘴说：“父王，宝儿能不能要个别的礼物？”
　　“怎么？这个礼物不喜欢？那你想要什么？父王一定满足你！”林萧然笑着问。
　　“要什么都行吗？”宝儿试探地问。
　　“只有父王做得到的，自然什么都行！”林萧然郑重地承诺道。
　　“父王肯定能做到……只不过要替宝儿保密，不能告诉别人哦……”那小家伙眨着眼睛故作神秘地道。
　　“哦？那你说来听听……”林萧然好奇地问。
　　儿子把肉嘟嘟的小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我要的生日礼物就是……父王不在的日子里，娘亲每天都要陪宝儿睡，别人不许跟我抢！”
　　“啊？……”林萧然差点儿笑喷了，看来自己离开八个月，对宝儿来说并非是坏事，他可以“独霸”娘亲了，这孩子就是黏嫣儿，这是他们母子的缘分，让他这个当爹的很欣慰。
　　“父王刚才答应的，这个您肯定能做到的，不许赖！”儿子那一本正经的小表情让林萧然更加忍俊不禁，他轻轻地拧了拧儿子的小脸蛋儿，笑道：“好，答应的，父王不赖！”
　　“真的？”那小家伙儿立刻喜形于色，伸出小胖手道：“咱们拉勾！”
　　于是众人就看见这爷俩很慎重地拉勾，相互保证，却猜不到是为了什么？
　　林萧然在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亲，跟他道别，这个孩子是他的宝贝，要分别八个月还真有些舍不得，但大丈夫当为国效力，他有职责在身，只能暂时舍弃这些儿女情长。
　　林萧然不出所料地又看见了陌如玉，她还是老样子，不过回家了两年，一定有医生帮她调理了身体，看上去气色不错，身子也比以前壮实了很多，他也就放心了。
　　陌如玉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匣子，他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把宝刀和那根项链，不禁哑然失笑，当初玉儿一回来就心急火燎地要了回去，今天又特意送来，不知何故？
　　陌如玉也苦笑了一下道：“萧然哥哥，当初我送你这条项链，本想保你平安，谁知‘蝴蝶效应’，却间接地救了慕容熙那个恶魔，害死了紫凝姐姐，所以当初我一回来，生怕这两样宝物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赶紧向你要了回来……如今，你即将出征，就带着它们吧，你一人的安危系着我们所有人的心，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平安归来，不要让我们担心！”
　　林萧然伸手拿了项链，带在了脖子上，这是玉儿对他的嘱托，他不能辜负，又伸手接过宝刀，翻身上马，带着十万大军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河间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