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海风中走来》南左

46、第四十六章

　　看这事给闹得，连吴玮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顾着自顾自地暗自笑，不过而后的回答也是必须要给的，
　　“行了，别听说不听说了。招个兵而已，哪有那么多黑幕。”
　　他后退半步，把屁股垫在一张课桌边缘，又继续说道，
　　“你们是不是不信？”
　　没人动嘴，更无人摇头，
　　“那就好，你们看一看那边。”
　　自己便随手一指，方向也正好是这教室外面，也同是刚才说过自己是废物的那几个人。
　　“他们看不起当兵的，觉得我们为他们而死是最理所当然的，好像当兵对那些人来说是无比耻辱的事情，..................，所以你们能过来，我真的很高兴，我在这里也可以给你们做出保证，你们这儿，两个学校的，我肯定会招。”
　　吴玮保证般地一说，顿时所有在场的人都乐了，露出了一副欣喜的神色，不过接下来吴玮又给他们泼了瓢冷水，
　　“人不会要太多，我只有十多个名单，但这是全部学校的。”
　　“那，那能上战场么？”
　　学生们显然是忽视了后一句话，问了他们所感兴趣的东西，吴玮猛地一听，也是卡住了声音，等到自己换过一口气来这才慢慢地回答道，
　　“你们想打仗？”
　　“对啊！”
　　“那见过血么？”
　　“见过。”
　　后面马上便是一连串的各种解释，
　　“我磕破过，”
　　“我做过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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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的，几乎是每一个人都有，让吴玮不知道，他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反正只能复杂着神情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人，再问了一个，更搞笑的问题，
　　“你们杀过鸡鸭么？”
　　“没有。”
　　“那见过有人杀鸡鸭么？”
　　“我见过，但不是鸡鸭，是鱼。”
　　“。。。。。。。。。。。。”

　　好吧，他觉得自己是不该问的。可现在处于如此融洽的气氛中，吴玮更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他们点什么，
　　“好吧，那也算吧。”
　　说完，换了个姿势，
　　“说过见过杀鱼时的感想吧。”
　　“感觉好恶心，各种鱼的内脏都被扯了出来。”
　　“这都还恶心？”
　　“长官，那你杀过人么？”
　　这是另一个问的，一句话直接切进主题，吴玮想了想，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
　　“杀过。”
　　好像一磅炸弹，吓了教室里所有的人一跳，然而看看他们的神色，显然更加兴奋不已。
　　“真的能杀人啊！”
　　“你们以为杀人就那么有趣？”
　　越说，越难以理解，看那样子，这些个人当兵的原因像是为了能杀人一样，吴玮联想起自己在过去几天里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心觉得他们太过于单纯，所以他便“呵呵”地冷笑了两声，
　　“行，既然都那么厉害，那我给你们做个测试。..............，谁先来？”
　　吴玮看了一圈，最后还是自己自作主张地点出了一个人来，
　　“就你，对！就是你，那个一直都在听说的。”
　　随后抛过去一把瑞士军刀，
　　“来，捅他一刀。”
　　指了指对方身侧的同伴，吩咐他道，不过这声音，直接是把那人给吓出了一个好歹，
　　“啊？捅他？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是想杀人么？现在就给你们机会，出了事我负责，你只管捅。”
　　“这，这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反正都是给你们达成愿望的好机会。”
　　“他不是敌人啊？！”
　　“那谁是敌人？谁是你最明确的敌人。................，如果有一天，上头要你把他给杀了，你会不会照做？”
　　这还是和那次一样，是测试他们的服从度，于是，对方依然是被问愣了，支支吾吾地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回答来。反倒是那人如此的表态，让吴玮抓住了一个机会，他再教育道，
　　“海警里，可是没有一件事，是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就比如说我吧，”
　　口气最后叹了一声，提到了自己时，突然变得低低沉沉，随后吴玮又说出了一个这儿每一个人都知道的名字，
　　“我想，你们都听说过王然吧。”
　　他们都点头了，也有不少的人出声应和，
　　“认识，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他现在是我们这儿的大英雄。”
　　“王然是好样。”
　　“他是贵州人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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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称赞，却是来得那么晚，可又依然触动了吴玮的心，吴玮听了那些话，淡淡地笑了笑，用着他一贯平静的声音告诉给自己面前的这么些个人，他所知道的一切真相，
　　“我之前，就是王然的副舰长，奥，对了，现在和之后也是。”
　　“哇！好厉害。................，那你也是英雄。”
　　“王然是个英雄，我不是，你们知道么，真正的英雄，只是在地下躺着的人。”
　　说完，自己抬头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那好像脑浆的颜色，也能让自己回想起那个时候南国蔚蓝的海域，似乎真的就倒影在其中，这颜色，刺得眼睛涩涩地疼，然而此时谁也都不说话，等着吴玮继续开口下一句，吴玮也是接着说了，
　　“他死的时候，才20多，被敌人开枪偷袭打死的，直接正中颅骨，谁也救不了。”
　　最后脑浆混着血流出来，摊满了他身边的甲板，当时对于王然突兀的死亡，谁都束手无策，更甚者，只能手忙脚乱的应对，哪怕到了此刻紧急的地步，还是没有人下命令让他们去反击，只有吴玮知道，自己不能够让王然白死，而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出现在现场，吴玮拿着一把88狙击步枪，躲在了某一处隐蔽的角落，最终一枪击毙对方那个杀了王然的人，为此，方才痛苦了如此之后，现在想想，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