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杀手GL》凤崎舞

21、第021章 永夜

　　“你不知道，子衿……我……我很脏。”九夜摊开自己的手，仿佛那双手上依旧劣迹斑斑，“你看，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而这些人中，有的罪大恶极，有的完全无辜……”

　　左子衿愣了一下，旋即伸手，贴住九夜的手背，拉着那双逐渐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力蹭了蹭，让脸颊温暖着这双手，道：“小夜，别说了！忘了它吧！”

　　“我并非只需要杀人。”九夜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瞳里，有说不出复杂而让人琢磨不透的迷茫，透着自嘲与沉寂，弥漫着绝望与孤寂，“为了任务，我会伪装，装什么像什么，到现在，我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了。”

　　“为了任务，我还会陪不同的人上床……多少个？我都数不过来了……”

　　“别说了，你别说了！不要这样说自己！”左子衿趴在她的肩膀上，紧紧的拥着她，双眼尽是泪水，不过，这次却不是自己伤心，而是为压抑着悲伤、偏偏自己哭不出来的九夜流泪，“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让我来告诉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最强大的保镖，你是世界上最体贴的情人，你是最让人心安的恋人，你是值得我倾心一生一世的心上人！”

　　九夜捧着她的脸，“你为什么哭？”

　　左子衿任由泪水肆虐，声音哽咽：“我在帮你哭。”

　　“我？我不需要哭。我从来不因为自己哭。”有生之年只在小时候零大人去世那一天和兄弟姐妹们痛痛快快哭一场。从那以后，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可以流血，可以拼命，但杀手不能软弱，她没有哭泣的权利！

　　左子衿却说：“不是的，你在哭！”她指着九夜的心，“你的心在哭，我听见的！你在伤心！”

　　她的心？她的心……对了，她将心放在了子衿身上，从很久以前……三年？五年？还是，从那唯一的一次相见开始？。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儿，一个对神秘无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小女孩儿，一个对英雄救美难以抵制的无知少女。

　　“暗世界是你难以想象的肮脏与黑暗，你千万不要因为对我的好奇……”

　　——我说这些干什么呢？是真的想要用这些话拒绝她？

　　——不！我只是在试探，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试探她的承受力吧？

　　——我的心依旧是如此的肮脏！即使对这心上人，也……

　　——但这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如果说，她不明白，总有一天她会受不了自己与普通人的差异！

　　——子衿，子衿……不要拒绝我……千万不要拒绝我……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你可知道，就算是用卑劣的手段，我也要得到你啊……

　　“你怎能……怎能以为我是因为好奇？”左子衿身形晃了晃，九夜连忙搂住了她。只听见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说，“小夜，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恶？我见不到你，甚至连你的存在也如梦如雾一般的缥缈！”

　　“我只能想，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像是总在血腥中生存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危险，不知道你开不开心。”

　　“你给我的每一件生日礼物、情人节礼物、圣诞礼物我都留着，我由这些东西来想你的喜好——你送我子弹，我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你送我十字架，我就想你一定杀了无辜的人；你送我‘相思’，我想你一定在思念我……我想你穿什么样的衣服好看，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音乐，什么电影，你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常常会在梦中看见你和别人厮杀，在血腥中惊醒，你认为，我这样渡过的五年，就只是因为我对你的好奇吗？”

　　原来，九夜的生活，九夜的一切，在没见面的情况下，却因为一件件的小礼物透露给了这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儿了……

　　张了张嘴，万千话语难以出口。

　　最终，只说了一句话——

　　“我，叫做九夜。”

　　这个名字，她亏欠了左子衿五年。

　　当年在子弹上刻上那个“夜”字，何尝不是她挣扎徘徊心里之下的举动——那越来越满溢的思念与情谊指使着感性的她想告诉子衿自己的名字，可暗世界里稍有疏忽便足以致命的事实却让理性阻止了她的冲动。两相妥协之下，最终，她冒着极大的危险透露了半个名字，一个字——“夜”。

　　子衿此刻就靠在她的身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细细的吻着她的脖子，脸颊擦着她的脸颊。这个柔软的吻带着怜惜，亲吻着她的脖子，舔着她的耳垂，无声流进她衣内的泪水安慰着她。

　　这是一个充满香艳的夜晚——如果不是因为某个不长眼的不速之客的话！

　　九夜将子衿横抱而起，轻柔的放在沙发上，手指抵住她欲发问的粉色双唇，说道：“等我半分钟。”

　　拿上装水果的盘子和水果刀，一脚踢开左子衿的卧室门，门内同时射出一把小刀片。九夜手中的果盘翻转，刀片深深插进果盘中，再挥手一扬，水果刀直射而去，门内的人应声倒下。

　　看身材，他居然也是个长得匀称的人，没有五大三粗的莽撞样，是杀手的标准身材，而刚才的交手也证明了他的身手灵活矫健；他长相普通，丢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更是杀手的长相。

　　九夜大步走进去，一脚踢在他的腹部，他扶着腹部横躺在地上，低声的呻吟着。

　　很好，居然没叫出来。

　　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后脑勺小脑处模模糊糊的印着一个难以察觉的灰色标记。九夜皱了皱眉，快速的回忆了一下他的身手，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虽然差，但和老四如出一辙。

　　从他的手腕上拔出刀，抵在脖子上的大动脉处，道：“你是‘天心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