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1D同人]我无法告诉你为什么》浣熊浣浣

3、【二：新游戏】

　　我那薄薄的方法录里有这样一条：若遇到尴尬的事，最好的办法，是留给对方解释的空间。
　　这还是从Lydia那里总结来的。
　　那时我们结伴跨美已有一段时间，在芝加哥，我终于忍不住问她：总带着的埃菲尔铁塔的链子，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吗？她随口丢出来：是我爸爸的情人手工做的。
　　我的语言系统顿时尬在嗓子中，觉得似乎戳到了什么不礼貌的私事。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我正想找个话题带开，Lydia才反应过来似地：“嗯你不会是觉得问到私事尴尬了吧？”
　　我点点头。
　　她哈哈一笑：“不会啦！这件事其实本来就没什么。”
　　结果那天，Lydia一下讲了许多。从小，她就一直不喜欢她那装可怜来博得父亲同情的母亲。10岁，和父亲去巴黎，见到父亲的情人，一位人很好的漂亮女士。奇怪的是，她现在丝毫记不起那位女士的声音和长相，却一直留着她送的项链。
　　“这其实是她做给爸的，看我喜欢，就给了我。”Lydia把小铁塔捏在手中，“她说，因为我们都爱着爸，所以我一定懂得它的意义。果然，我每次带着它，就像爸在身边一样。”
　　所以，在我数次感受到Harry投来的目光后，决定给他一个解释昨天傍晚事态的机会。

　　晚6点，来的客人已经不少了。灯一点亮，场内说笑声也渐渐多起来。
　　把Harry从成堆缠着他谈笑的男孩女孩中拉出来实属不易。他看到我站在附近，眼神上表示了想脱身但不得的无奈。我捉摸许久，打算发挥一下演技。

　　人群的其中几个大概是在讲什么笑话，我走过去，冲着Harry伸出胳膊：“我亲爱的表弟！”
　　所有人被我这嗓门愣住了，Harry眼神滞留了2秒，马上接恰：“天哪！这是我3年没见的表姐吗？”
　　我俩在众人面前惺惺相惜地搂在一起。我拍着Harry的胳膊，语气哽咽：“真好，都长这么高了……”抹下眼眶，“我也好和你表舅有个交代。”
　　Harry疑惑：“表舅他怎么了？”
　　我顾及左右：“一直没敢告诉你，他……心脏病突发，上个月已经过世了。”众人倒抽一口气，几个女孩发出惋惜的悲声。
　　Harry换上了震惊的神色：“什么！他从小看护我，我竟然还不知道……”我对旁人道声抱歉，搀他离开了现场，留下男男女女互相叹惋。

　　我俩溜到一处高些的酒桌后面，取了酒，靠着桌子坐在草地上。Harry长吁一口气：“差点被你搞成大不孝。”
　　我笑嘻嘻看着他，相互握手，正式介绍了下。我的指肚碰到他手上的戒指，一阵舒适的沁凉。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我的名字感兴趣，问是不是因为我在六月出生的。
　　我认真：“不，是因为我爸妈的第一次是在六月。”
　　他一口红酒呛了出来。我哈哈笑，找到一包纸巾递上。他咳几声，抽出一张糊在下半张脸上，惊恐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吗？”
　　“当然不是啦！”我开始觉得他有点可爱，“大概是随口起的吧。”耸耸肩。
　　半杯酒进肚后，他开始谈起昨天的事。
　　“不好意思，让你撞见了最精彩的部分……”他抓抓后颈。
　　我举杯：“乐意之至。”
　　事情倒也没看起来那么大。本来，随乐队到Vegas来参加婚礼，就顺便把在L.A.刚交往一个月的女友带了过来。原想放自己个小假，却变成了两人从早到晚的争吵。女友指责他劈腿，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我的确是对她没了感觉，可也绝没有什么劈腿。天天忙着为新曲写歌词，哪有这个时间。”他用两只手指松松眉尖。
　　三天前他提出分手，女友当即甩了他一个巴掌。结果昨日，兴许是喝得有些多，她跑到Jackson’s去旧事重提，在酒馆众人面前哭的稀里哗啦。Harry好不容易把她拉到屋外，结果便有了我看到的一幕。
　　“也许她是……先入为主了吧。”我想起昨日Jackson同我所说，人们都在传Harry生性风流，还四处流传着他感情生活的小故事。我便把昨日听闻的版本讲给他。
　　他皱起眉毛，摊开双手：“为什么人们都愿意从别人那里了解一个人，而不是从那个人那里了解他？”
　　我咂了一口酒：“大概是为了省时间吧。”
　　他看着我，嘴角忽然噙起一丝笑来：“那么，你现在正和一位评价不怎么佳的男士交谈，有感觉到在浪费时间吗？”
　　我偏下头，看着他的眼睛，老实答道：“目前还没有。”

　　“Harry？”
　　聊到半晌，传来一个女孩的呼喊。Harry站起身来，向后面招手，便绕过来一个金发姑娘，一身香槟色的礼裙，眼妆格外精致。“你在这干什么？Louis叫你准备上台了。”口音像是伦敦地区的。
　　Harry应了一声，还不忘干掉杯中的酒，帮我们相互介绍：“Zoe，Louis的女朋友。June。”他放下杯子，道句玩得尽兴，便大步赶着走掉了。
　　我起身帮Zoe倒了杯酒递给她。她接过来，不喝，直勾勾盯着我：“口红不错。”
　　我道声谢，她接着说：“但是这家牌子的圆管更好用。你这只呢……保湿功能差一些，而且色号容易撞。”我有点惊讶她可以辩出色号来。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姑娘不单能辨出口红色号圆管方管金管黑管，还有一眼识名牌的绝佳能力。为此，负责掏钱包的Louis很少能够侥幸蒙混过关。这是后话。
　　“你说，人们为什么喜欢在Vegas结婚？”她看着人群，靠在桌边。
　　“冲动消费。”我说，“我和Lydia以前在这里公证处做过活，见过不少。”
　　“你在公证处工作过？”她挑起眉，“做什么？”
　　我回忆一下：“Lydia负责给新人在窗口盖章，盖完章就拉到我这念誓词。”
　　她惊讶：“这合法吗？”
　　“大概吧，”我挤下眼睛，“把名字打到证书上寄给州务卿登记一下，就是合法牧师了，女生也可以做。不过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
　　“OMG。”她喝下一口酒，优雅地摇摇头，“疯狂的城市。真是搞不懂这群美国人。”

　　整点，演出开始。
　　Zoe向我投个失陪的眼神，一路大大方方地走到观众最前排，台上的Louis离开键盘，单膝跪下来下来吻她，人群开始起哄。Zayn抗议：“嘿！这是我的婚礼！”
　　我站在原地未动。鼓点响起，第一首是Blur的《Coffee&TV》。Harry特地用了一副可爱嗓，把“Take me away from this big bad world, and agree to marry me”一句留给了Zayn。我远远看着Lydia侧面欣喜的笑靥，举起手机刚要拍下来，屏幕上跳出联系人正在呼叫的页面，四个大字母加上括弧的备注：BOSS（办公室）。
　　我正疑虑Scarl怎么这时候打来，顺手按下绿色接听键。
　　“June你还在Vegas吗你什么时候来L.A.？！江湖救急啊！我不想在30岁的第一个月就卒于工作过度！”Scarl的嗓音像刚生吞了两斤圣佩德罗湾的沙砾。

　　作为《 80天环球》旅行杂志社的副社，Scarl是有些家世背景的。据说，她爷爷曾在二战中辗转到阿肯色州的小石城，靠矿业发家致富。到父亲一辈，已经在L.A.积累下些财富。但因为太受爷爷奶奶宠爱，Scarl一直长在小石城，直到初中时爷爷去世，她才搬回L.A.，在比弗利山庄定居。
　　原本这点八卦是不够我胃口的，无奈Scarl这家伙酒量太好，我套了这么多年也只从她口中套出这些，大部分内容还是她在清醒状态下告诉我的。比起家族历史，她倒是更愿意讲之后的事。
　　“我爸差点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Scarl往往点支烟，“不就是要出来办个杂志么，合伙人我都找好了。家业什么的交给弟弟妹妹们去吧。我就这么和他说的。”
　　Scarl的合伙人是一位上点年纪的大叔，我没见过真人，也不太了解，只听她经常在电话里“Edward”“Edward”没完。那人的父亲和她爷爷相识，两家又都在比佛利有居所，自然好联系。只是，每次我问到他们两人的关系，Scarl就会把不管才抽了几口的烟掐灭，作告别状。

　　“你有没有在听啊？！”对方老烟嗓咳几口。
　　我赶紧答话：“有啦有啦，不就是因为最近那个炒火的电影，要一篇有关L.A.咖啡馆的嘛，我过几天就去啊，过几天。”
　　“过哪几天？June Moore，我们这小杂志社本来就缺人手，你要负起合约责任啊！”
　　“好好好，我肯定。”我安抚她，“你现在需要休息，别瞎操心了，想想你家Edward……”
　　“咔！”座机撂断的声音。

　　我放下酒杯，捻起一颗葡萄扔进口中，向人群拖沓走去。乐队正在演唱Radiohead的《High And Dry》。Harry手握话筒，目光游离着，看到我，似乎终于找到一般，一只手空出来，向天上指。
　　我抬头去看，才发现天鹅绒般的夜幕中，镶了满天荧钻般的星星，晶晶闪闪，像极了心跳的律动。
　　收回目光。Harry在台上的光晕中唱：
　　You broke another mirror
　　你打碎又一面镜子
　　You\'re turning into something you are not
　　你正变得不像你
　　Don\'t leave me high
　　别丢下我一人
　　Don\'t leave me dry
　　别让我寂寞无依
　　Don\'t leave me high
　　别丢下我一人
　　Don\'t leave me dry
　　别让我寂寞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