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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

  •   西北的雪下了又下,隆冬腊月的雪总是不停的,好在南疆的战事在大雪封山前结束了。

      当时,程沅沅等人赶到黑水河,眼看札兰泰被射下马便冲进了激战中。幸而札兰泰只是被射穿头盔坠马,不过等被救起来看见亲妹子到了前线又差点背过气去……河中已厮杀成一片,他顾不了那么多,只能一边大骂张召重让他带佳宁走一边迅速集结人马继续往河对岸冲。

      但回兵早有埋伏,几乎倾巢而出,清兵死伤无数。

      岸边木桩上的人质终究没有救下来,不是死于回人刀下就是被两军的乱箭射死。

      战争的场面远比想象中更残酷,陈家洛与红花会被迫经历了两军交战,见证了黑水河浮尸累累还有被鲜血染红的河水……更匪夷所思的,他们居然成了清军一方的。

      激战一直持续到天黑,他们配合札兰泰突围上岸,由兆惠带人接应才狼狈逃回营地。

      从那之后,陈家洛带着红花会一直与兆惠并肩作战,整个黑水营犹如海中孤岛,被霍集占重兵围困孤立无援。

      援兵不至,无险可依,回兵于上游决河灌营,他们在下游挖沟泄水。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就要断粮,他们只能杀马果腹,因陈家洛和冬娃长居西北知道此地百姓有存窖粮的习惯,便带人趁夜摸出营地打猎挖粮做补给。

      最先抵达救援的是爱隆阿所部,但他兵力不足,未免全军覆没只得按兆惠的命令守在外沿等候其他援军。

      黑水营艰难持守半月,清廷急调的援兵终于赶到,驻阿克苏定边右副将军富德与侍卫舒赫德于巴尔楚克合军,冒雪赴援。巴里坤办事大臣阿里衮亦领兵兼程来援与爱隆阿所部会合。得知援兵赶到,兆惠率军突破包围,三路大军与回兵展开厮杀,叛军大败,退回内城。

      战局斗转,变成了清军围困叶尔羌城。

      兆惠与札兰泰得以脱出囹圄,第一件事就是找程沅沅秋后算账。爱隆阿说她为救父兄跟着张召重混进喀什打探军情顺道拿可兰经,虽然胡闹任性但也其情可嘉。

      自家女儿的孝心,倒不至于怀疑,不过什么打探军情拿可兰经都是屁话!那红花会龙头陈家洛可是被张召重关进过将军府大牢的,他们怎会不认得,之前引而不发是顾不上也不想扰乱军心。如今大营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必须得把内情搞清楚才能捂住。

      碍于富德和阿里滚,他们不敢声张,只能装糊涂默认爱隆阿的说词且把红花会的人当作是张召重的手下。而张召重也早看出兆惠和札兰泰极力笼络自己的意图,直接向他们道明真相:

      佳宁格格离家出走时无意中结实红花会,有意引他们迷途知返,可惜在杭州被识破身份又在回西宁途中被绑。因南疆战事,红花会有意相帮回部,佳宁格格便假意相助以求脱身,而他也在营救格格时失手被擒只能一起前往喀什。后来红花会得知霍集占杀阿敏道引发叛乱的真相与回部发生分歧,而佳宁格格又一心想救被困中的父兄,于是达成共识以霍青桐姐妹为质先到叶尔羌城,一方面劝说霍集占退兵另一方面促成朝廷与回部和解。不料,他们却被霍青桐引入狼窝差点死在路上。红花会与回部结怨,转而帮了朝廷。

      说完了曲折离奇的经过,张召重又承诺在上报皇上时会隐去佳宁格格与红花会相交之事,自是让兆惠与札兰泰格外感激。父子俩想到佳宁奋不顾身前来相救,更加心疼她遭遇,反而不忍苛责她跟红花会的那些事了。

      在张召重详述的时候,程沅沅就在旁边听着,不禁感叹张大人拨乱反正颠倒黑白的口才简直跟她不相上下。以至于,在她阿玛和大哥向她求证时,她只能连连点头表示张大人说得分毫不差。

      只是等他们出了营帐,程沅沅却忍不住得了便宜卖乖地调侃:“张大人,你真狡诈。你是我半个师傅,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帮我是应该的,干嘛非要像卖我阿玛和大哥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

      张召重眼中藏着笑意,板起脸道:“红花会的事,只有兆惠将军和札兰泰大人自认为有把柄在我手上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他们寻机再查下去惊动旁人,我可保不住格格。”

      果然心思深沉!程沅沅暗忖了句,心里自有种说不出的欢喜,随即狗腿地嘘寒问暖直道‘张大人辛苦’,亲自将他送回帐内休息。

      这件事情之后,尽管富德和阿里滚想着开春选秀在即正好为瓜尔佳氏和钮祜禄氏的小子们探探口风,但兆惠在张召重隐晦透露完佳宁格格不宜与红花会过从甚密后就没了心思,只想赶紧打发亲闺女回西宁将军府。

      临行前,兆惠千叮万嘱定要她与红花会一刀两断,但程沅沅怎可能乖乖听话,除了张召重和冬娃,连带陈家洛等人都带回了将军府。

      ……

      廊檐下,程沅沅裹着雪白的狐狸围毛披风看着鹅毛般的雪花纷纷飘落在地,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前线传回消息:回部被围困十数日终于开城乞降,大和卓部准备送嫁喀丝丽和亲。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此战告捷,南北两疆并入大清版图,等乾隆再见到香香公主必定龙颜大悦,到时前线浴血的八旗子弟论功行赏,乌雅家自然也是头一份。

      程沅沅当然为能光耀自家门楣高兴,但更让她有成就感的是收到系统提示,任务进度已跃进到百分之九十,就是说她离任务成功仅有一步之遥,还因此获得了系统赠送的护身卡。

      据她分析,这次的目标任务应该是以事件推动进度的,具有积极作用的事件越大越有效果。比如在江南时她被陈家洛看破身份却能化险为夷,又比如这次陈家洛站在朝廷一方帮助平息了回部叛乱。结果都是要认同民族团结,消除‘反清’的不和谐因素。

      至于剩下的任务,程沅沅猜测应该是主角陈家洛的感情归属问题,毕竟他有了归属,红花会才能彻底安定。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有情人是谁?如今红花会跟回部闹翻,霍青桐姐妹已绝无可能。程沅沅不想再自欺欺人,从陈家洛对她一力袒护到邀她共享大漠风光再到帮她救兆惠和札兰泰脱困,他心里的人分明就是自己。但,她对他可曾有情?

      不可否认,为了完成任务,她对陈家洛一直蓄意接近,曾花言巧语也曾瞎话连篇,但她决没想过要害他或者欺骗他的感情。如果最后的任务是要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她可能真的做不到了。

      至于说做不到的原因……程沅沅深吸一口气,既然没办法最终获得高额奖励,那还是应该急流勇退赶紧结束掉任务吧。

      还好有护身卡,即使终止任务或者任务失败也不会被降级惩罚,算是不赚不赔的安慰奖。原本一直在任务中裸/奔,忽然有了护身马甲刀枪不入,感动得她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雪还在下着,院子里已覆上了积雪像洒了满地的细盐。程沅沅没来由地揉了揉突然湿热的眼睛,原来想到离别会是这样不舍。

      回忆起过往的点滴,她发现自己舍不得西北的风沙,舍不得兆惠和札兰泰,就连红花会的过河拆桥没事找事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还有张召重,他救了她好多次还没有谢过……如果他是目标多好,她也许会义无反顾的以身相许作为报答。

      “格格。”寂静的院子里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沅沅猛地回过神,看到一身黑色大氅的张召重撑着伞站在雪中,尴尬赧然地清了清嗓子。她佯装无事地打趣道:“张大人,你的伤一定都好了,难得还有闲情雪中漫步。”

      这样冷的天,张召重自然不是有闲情逸致而是有话要说。他兀自弯了弯嘴角,“格格不妨与我同行。”

      程沅沅点点头,笑着钻进了他伞下。

      只是两人刚走出院子没多久,张召重避嫌地与她走进回廊处便收了伞。

      “格格应该已经收到札兰泰大人的信了,南疆局势稳定,兆惠将军领兵还至阿克苏,想来待这场雪停就该回转西宁了。”

      说话听音,他一开口,程沅沅立马就明白了。

      之前札兰泰差人送回两封信,想来那另一封是给了他。自打在黑水营,张召重替她解释过红花会的事后,她阿玛和大哥俨然有几分要与他推心置腹的意思,再到护送她回将军府又是一番托付。如今看来,他们三人倒成了一条船上的,都不希望她跟红花会再有瓜葛。

      “张大人,如今才刚过冬至,大西北的雪又不是说停就停。等我阿玛处理完回部纳贡和亲的事,怎么也要到明年二月才能回来呢。”程沅沅不想跟他纠缠红花会的问题,他们是她的朋友不是急于撇清关系的人,她需要时间与他们说清楚。

      张召重不希望她再跟江湖反贼牵扯到一块,更不希望她对陈家洛情根深种,于是硬起心肠,“在下受兆惠将军和你兄长所托,在离开前要管格格的事,就算有些话格格不爱听……”

      程沅沅确实不爱听他说教,可听见他说要走,一下子就着急了,“张大人,你要走吗?什么时候!”

      本是想劝说她不要任性,却未防她有此一问,张召重愣了愣,依旧不假辞色:“在下身负皇恩,不会在西北逗留太久,待雪停之后就会上路。”

      “你看外面冰天雪地的,我阿玛和大哥都不在,你们就一起陪我过年好不好?”

      ‘你们’二字让张召重听着十分刺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格格身份贵重,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必执着。格格一定要留红花会的人在将军府是为了陈家洛吧?你要知道,就算他不反清不是反贼也配不上格格,这样纠缠对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原来他是误会了……程沅沅赶紧解释:“张大人,你为什么要认为我帮陈家洛是因为喜欢他?我只是把红花会的人当成朋友。”

      尽管听她说得直白会有些尴尬,但张召重没有回避她的眼神,而是仔细辨认她的神情好确定她不是在敷衍。良久,他错开了眼,“不是最好,格格玩够了也该收起任性以备开春的选秀。”

      程沅沅不自觉地按了按烦闷的胸口,立即挡住他的去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我不要进京也不去选秀……张大人,你怎么老说让我难受的话。你就不能……留在西北……一直纵容我吗?”

      张召重只觉眉心一跳,被莫名的冲动激荡地头脑发热,不确定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佳宁格格。大雪中的回廊静得出奇,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但内心的震荡和激动很快又被冷静取代。

      他抓着伞柄的手紧了又紧,轻笑道:“格格又说玩笑话了,我与格格都有各自该走的路,不可能一直留在西北。”说完,拂开了她的手。

      看着他那样轻易地走掉,程沅沅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她早该知道会这样,张召重说陈家洛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自己,反正她格格的身份跟他们纠缠在一起都没有好处。

      院子里传来嬉闹的声音,她打起精神沿着回廊走向花园深处,原来是冬娃和心砚在堆雪人,卫春华和骆冰童心未眠打起雪仗,顺道把徐天宏文泰来和余鱼同都脱下了水。

      程沅沅笑着在一边看,忽然发觉没了雪花飘在脸上的冰凉,转头看见了为她撑伞的陈家洛。她刚要说点什么,不想被他旋身一拉,躲开了飞至的雪球——

      “总舵主,佳宁格格,你们别光顾着看,还是跟我们一起分个胜负吧。”卫春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相视一笑,恭敬不如从命地加入其中。

      是夜,凛冽的寒风中,雪一直在下。

      张召重在院子里不停地练剑,身上已被雪水和汗水染透。他感觉不到冷,只希望天更寒雪更大,好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他明知道满汉有别,自己与佳宁格格的地位悬殊就不该有任何期望。就算他立再多功劳再受皇上赏识又如何,即使抬旗做了满人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八旗等级森严,下五旗的满洲大族尚且比不得上三旗,佳宁格格是正黄旗出身,将来注定是勋贵之妻富贵无极地过完一生,她不该吃苦也不该受任何委屈……更何况,他虽然身在官场报效朝廷,但也从未觉得做汉人不好。

      思及此,他一剑砍向了院中石桌,生生砍下一角。

      西北的夜寂寥悲凉,他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了。

      ……

      雪未停,人却要走。

      只是西北大雪封山,没人会在这个时候上路,只有张召重一意孤行。他之前为了行事方便,将骁骑营大半遣往西安驻扎只带了亲信上路,所以他的借口是要尽快与其他人汇合,随时接受皇上调遣。

      程沅沅猜得到他离去的缘由,虽然生气但也不忍心他这样虐待自己。

      将军府门前,她仰头一边瞪着马上的他一边揪着缰绳不放,“张大人,你何苦非要冒雪离开,你不是答应阿玛要照看本格格吗?”

      张召重却不看她,冷硬道:“格格能照顾好自己,在下还有事在身,还请格格不要挽留。”

      “张召重,你真是块冥顽不灵的臭石头,本格格要留你都不领情!”程沅沅对他的绝情无计可施,只好破口大骂:“你我的赌约还未履行,你想逃是不是?如今看来,好像是我赢了,你要走就把凝碧剑留下!”

      他沉了片刻,隐忍地开口:“愿赌服输,凝碧剑可以给格格,但格格也曾多次说要谢在下的救命之恩,不如你我就此恩过相抵罢。他日格格上京备选,这把凝碧剑就作为贺礼送给格格。”

      话未落尽,他已打马离去,身后跟着一队骁骑营,很快消失在程沅沅的视线中。

      好,你只管走,等我走的时候也省得跟你道别了!程沅沅抹了把脸转身进了将军府,另叫人看好门,如果有畏惧风雪又腆着脸回来的一律不给开!

      ……

      半个月后,雪停了。

      趁着年关将至,程沅沅给冬娃准备了年货让他回家团圆,然后跟着陈家洛等人回了铁胆庄过年,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十分轻松惬意的日子。

      他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彻夜开说书会,真假公主的三部曲全都讲完了周琦和心砚还是意犹未尽。他们又说了好多故事和江湖见闻,有时切磋拳脚有时到庄外背靠的林子里打冬猎,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等到十五过完了,在程沅沅的暗中授意和陈家洛的召集下,开始了为期不定的论红花会未来发展研讨会。关于‘反清复汉’的问题,由于半数以上的人对成功持有怀疑态度再加上会中举足轻重的文泰来提出要以百姓为重的思路后,这一条被长期搁置。

      会议的重点转为严肃治理整顿红花会和众当家的分工调整,每人都要表态发言谈想法想措施,说的不对可以驳斥,以便最后方法措施可以落地生根。

      某天晚上,程沅沅正在看心砚誊抄的会议记录还不忘跟陈家洛交换意见,“骆姐姐跟着文四当家和余鱼同管稽查倒是不错,让二当家和八当家管执法会不会太严苛了?”

      陈家洛:“逢乱用重刑,开始整肃严些好,待稍后令行禁止行之有效,再让二哥他们去管绿林帮派的事。”

      程沅沅点点头,随即又好笑徐天宏领了查账的差事。原本没人想干对账扒拉算盘珠子的事,当然像管银钱、统计会众这样繁琐又头疼的事也没人想干,两下一合计那就抓阄吧,结果周琦就替徐天宏抓到了“查账”。

      陈家洛看她对着一摞文书笑得不亦乐乎不禁牵起嘴角,“佳宁,这些日子劳你帮我操持会中之事,辛苦你了。”

      程沅沅:“朋友一场有什么好谢的,我也希望你把红花会发扬光大安安稳稳舒心自在地当龙头嘛。”

      这自然也是他心之所向,但最重要的是有她在身边……陈家洛等了好些日子,终于决定要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即使他们身份有别,但只要她愿意,他定义无反顾。

      “佳宁,我明日邀你与我同游大漠可好?”

      “好呀。”她一口答应,心里想着游玩之后,她差不多也该收拾心情准备告别了。

      待到了第二日,陈家洛终是没能等到与心爱的人把手同游,因为札兰泰领兵围了铁胆庄,程沅沅被带回了西宁将军府。

      ……

      回到将军府的程沅沅没过几日就病倒了,且日渐消瘦病情越来越恶化,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药都不见好。底下的人都在传,佳宁格格恐怕熬不过春天了,惹来札兰泰大怒,打死发落了好几个下人。

      府中一片惨淡,黑水河之战后,兆惠本就心力交瘁又因承受不了女儿病重而病倒。

      札兰泰守在妹妹床前,看她陷入弥留心痛到不能自抑,悲恸地握着她的手,“佳宁,都是大哥不好,不该带你回来。你想要什么有什么心愿都告诉大哥,即使大哥做不到也会求阿玛答应,只要你能好起来!”

      躺在床上昏沉沉的程沅沅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挣扎出一丝清明,平静道:“大哥不必为我伤心……也要劝阿玛珍重……我这样就很好……能留在西北陪着你和阿玛……”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闭了眼。

      这场任务的旅途,到了该离场的时候,无论多不舍总得离开。

      被时光搁浅的经历,注定留不下故事的结局。太多的感伤总是身不由己,也只有默默地接受,在每一轮季节的深处,磕磕绊绊,浮浮沉沉。

      但可不管怎样,她总算来过。

      ……

      张召重离开西宁后被大雪拖慢脚步,几经周折到达西安,而后不久收到乾隆要他留在西北接应兆惠随回部和亲队伍一道返京的旨意。

      他心稍安,以为至少可以护送佳宁格格进京选秀,却怎么都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病故的消息……

      ……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写到这里就是我想要的结局。但是真怕看的亲们会接受不了,所以我写了后记。(大家一定要61-62连着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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