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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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奚朝跟在颜启泽身后，因为繁复的衣着和发饰只能迈着小碎步加快频率，看那个样子几乎要小跑起来，颜启泽倒是迈着四方步毫不顾忌的样子。这一路从欢居阁到国公府西门，颜奚朝两只小腿都要捣腾成风火轮了。
到了府门前，一排挂着颜家标志的马车排列在那里，最前面有两辆马车并排在一起。就在旁边，颜承修身着绛紫色一品仙鹤补服，同身边模样跟他有三分相近的人说着话。
那人跟颜承修最大的不同，是眼睛不似颜承修温润儒雅，眼角稍稍吊起，隐隐透着一丝锋芒，也是一身紫色补服，只是颜色更浅了些，上面的图案是一只孔雀。
颜奚朝跟着颜启泽上前，在他问好请安之后也微微屈下身施了一礼，唤道：“父亲，三伯父。”
两人点了下头算是应了礼，颜承齐笑眯眯地看过来，脸上很容易看到起了褶子，他在颜启泽身上停留一下，又看着颜奚朝笑道：“阿朝回家了也不去三伯父那里请安，月末家宴我又忙着办案，说起来倒是很久都没见着阿朝了。”
颜奚朝正不知怎么回答，在原主记忆里，似乎也没有与这个三伯父有多熟络，两家虽都住在西府，除了颜家月末家宴，平时都未有走动。
颜承修闻言笑了一声，跟颜承齐道：“莫说三哥你了，便是我，一月来也见不到这丫头几面。不是闷在她那欢居阁不出来，就是随启泽出去胡闹。”
“哦？说起来，你们是不是还去了那‘江声馆’？”颜承齐听完朝向两人，眼神颇有些暧昧。
颜启泽眸中寒光一闪，却是马上换成一副被识破了的羞赧样子，拽着颜奚朝说道：“三伯父，您定是记错了，那种地方我们怎么会去！”
颜奚朝觉得胳膊似是被掐了一下，抬头看着颜启泽抽筋似的眼神，也忙换了副神情，跟颜承修道：“父亲，女儿先去母亲那里了。”没等颜承修答应，两人便匆匆走到后面的马车旁，找贺氏谈话去了。
颜承修脸色颇是有些挂不住，连连称道：“管教不严，叫三哥看笑话了。”
“哈哈哈，我家阿峥还不是一样！”颜承齐大笑一声，拍了拍颜承修肩膀道，放下手的一瞬，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颜启泽去了后面一个马车，三伯父家的颜启峥因为没有达到参加宫宴的要求，是没资格和颜家人同去的。颜奚朝则和贺氏坐一辆马车，颜家马车规格都很大，母女二人算上四个贴身奴婢，在一辆马车里也不显很挤。
贺氏同颜奚朝说了会话，马车便动了起来，一时西府门前的马车便连着串地驶走了，府门前立时安静了下来。
魏国公府同皇城相隔并不远，只是天子脚下，贵胄众多，此时恰好赶上了帝京“交通高峰期”，众马车是你让让我我让让你，这才迟迟到达宫城门前。
各府马车不得进宫城里，外面却早已设置好哪家马车该停靠在哪里，颜奚朝扶着贺氏下了马车，便看到许多身着绚丽命妇服的妇人，和着深浅紫色不一的朝服的大臣们。
颜奚朝偶尔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落下他人的目光，有嘲笑的，有审视的，也有远远观望的。便想着，大概自己以曾嫁作人妇的身份还来参加这等宫宴，大抵是为人不齿的。
消息闭塞的古代，人们时常都见不上面，只能凭借传言来评价一人，狄澈归京加爵的时期，本该是小两口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时候，却又闹出和离之事。虽都道是和离，私底下却不知怎么说这档子事呢，猜测颜奚朝实是悍妇为狄澈所厌，又因尚且留给颜家一丝面子改休为和离也是有的。
无视那些眼神，贺氏也安抚似的拍了拍颜奚朝的手，带着她越过那些碎嘴的妇人，朝前方走去。
男子与命妇们走得不是一条路，在宫城前就各自分开了，不过最后都是要到麟德殿，等待皇帝前来开宴。
第一次走在大靖的宫墙内，颜奚朝没别的感想，就一个字，壕！脚底下踩着的小路，皆是镶嵌着各色宝石的乳白色石板，蜿蜒婉转，四通八达，宫墙上的瓦沿刷着金粉，刺得人眼生疼。
领路的内侍规规矩矩俯身走着，对上命妇突然的问话也对答如流不卑不亢，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颜奚朝对大靖朝廷有了一丝好感。
颜奚朝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人群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不时偏头似是回答她身旁年龄同她差不多大的女子各种问题，侧颜不见一丝笑意，隐隐还有些不耐，正是那日惊马马车上的女子，裴蓁。
也许是察觉到了颜奚朝的注视，裴蓁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在颜奚朝脸上停留了片刻，原本冰冷的脸上绽开一抹玩味的笑，便又转了回去。
颜奚朝有些不明所以，心底却越发对这个裴家大小姐感兴趣，正想着，身后有人的讨论声落到颜奚朝的耳畔。
“听说这次来我大靖的渝国皇子模样颇为潇洒俊朗，姐姐打扮地这样招眼，可是要搏个别国皇子妃当当？”
“呀！你小声点！入了宫城还这样口无遮拦，小心被罚吃杖刑！”
“姐姐羞什么羞，便说是也不是？”
另一女子似乎是贴近身旁女子，声音压低，颜奚朝故意放慢了脚步才听见。
“谁要去做什么皇子妃了？离家那样远，我才不愿，要我说，我们晋王殿下……就很好……”
“原来姐姐的心思在这里！”女子惊呼一声，又故意把声音压得更低，“姐姐绝了这心思吧，我有偷听到我爹爹同娘亲的谈话，说这晋王妃，定是还出在裴家身上！”
“裴家已出了个……竟然还……裴家……野心……”
后面的话，两人近乎用气音发出了，任是颜奚朝怎么慢下脚步屏气凝神，也听不到了。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麟德殿，大殿中已设好了座位，内侍领着不同家族的命妇走到相应座位上，便纷纷落座了。而各位官员们似乎还要在兴庆殿同皇帝议事，待女眷们聊开了才姗姗来迟，夹道最靠前的两排则是留给各级官员的，渐渐地已是坐满了人。
颜奚朝跪坐在靠后的位置，但视野也非常好，前面有贺氏和颜承修挡着，颜奚朝便不管不顾地开始四处张望起来。说是不管不顾，却还是微微抬着眼，机灵地转了转，似是在找寻着谁的身影。
然而望了一圈，也没看到心里想的那个人，却见右席第一位上正空着，想来那人应是还没来吧。
正这样想着，众位上的人隐隐有些骚动，被后面的玉绣捅了一下，颜奚朝这才回过神来，见所有人已站起身，向前方福身一礼。
“晋王殿下。”与以往见到的晋王都不一样，宋棣身着玄色银蛟四爪龙纹锦袍，脚踩高帮尖头靴，袖口收紧，背在身后，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臣服的气场。然而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也不看众人，径直走到右席第一位上坐下，众人见此也分分落座。
颜奚朝眼神便一直追随着宋棣，心里砰砰跳，又想起了那日那间房里，紧实健硕的胸肌……
脸上像是着了火，颜奚朝赶紧低下头，却觉一道视线紧紧射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极低的气压，颜奚朝几乎一下就感觉凉气头顶降到了脚底。
不用抬头看，颜奚朝知道一定是宋棣的，但是今日又怎么了？发髻是左右对称的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宫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