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未殇》蕉瑟黎

19、轮回

　　拂晓时分的城堡美丽异常，还是黑夜时，慕长殇就把小枭带到城堡顶端看日出。
　　当第一缕晨辉直面射来时，一人一兽都睁大了眼，生怕错过了美景。丝丝缕缕的晨光渐渐增多，林间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被晨光一照，更加的朦胧飘渺，犹如仙境。
　　小枭乖乖的坐着，山间早晨有些凉，它紧紧靠着慕长殇，它坐起来只到他的腋窝处，便钻到他的腋窝下，让慕长殇的手臂环着它的短脖子，很舒服的摇摇尾巴，铃铛叮当作响。
　　从后面看，一人一兽依偎在一起享受着晨光的照耀，画面很美。
　　等到太阳上升，山岚散尽，慕长殇才起身离开。
　　精灵士兵候在他的房间门口，告诉他王上已在宴客厅里等候多时。
　　慕长殇猜想是要告诉他轮回的事，他一兴奋，立马让那人带路，一路催促着快些。
　　宴客厅非常豪华，各种奢侈的东西都用上了，而此时慕长殇无心欣赏这些，快步走上前，看到坐在中心位置的王上事，微微躬身对他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王上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慕长殇走向前，坐到他身侧得位置，此时无其他人，这位置可以这么随意坐，若是宴客时，这个位置自然是要留给精灵王室的。
　　王上看了一眼小枭，今日它双目炯炯有神，看着自己时充满好奇，跟之前的眼神截然不同。
　　难不成针眼好了？
　　“不知王上找我来是否是关于轮回的事？”
　　“这是这些天本王整理出来的一些相关资料，你拿去给你师父看看。”他递给慕长殇一小沓纸。他当然不可能把古籍交给外族人看。
　　慕长殇心里腹诽这王上小气，表面上当然还得露出一副感激、满足的样子：“我替师父谢过王上！”
　　那王上摆摆手，云淡风轻似的笑道：“小事一桩，你师父既然问本王，那就是看得起本王，那本王当然得尽心尽力去做。”
　　慕长殇微笑着点头，再次道谢。他粗略地翻过那几页纸，居然用的是精灵族的文字，他刚想询问，王上笑着对他解释道：“不用担心，你师父看得懂我族的文字，你只需交给他就好。”
　　狡猾的老狐狸！慕长殇暗暗在心里给他贴上了标签。
　　“你师父进来可好？”
　　慕长殇始终警惕着，他表现从容：“多谢王上关心，师父近来很好，只是派中事务繁多，师兄们帮着打点才忙得过来。并且师祖的忌日临近，师父这几日就更忙了。”从前师祖的忌日就是他全盘负责的，每次都忙得焦头烂额，所以他将那日子记得特别牢。
　　王上点头，又问道：“听闻天乾的剑法与众不同，只可惜本王很少出去走动，至今还未见过天乾的剑法，难得见到天乾的弟子，可否满足本王的心愿？”
　　慕长殇暗笑，这王上果然起疑了。他点头，问道：“不知王上想看哪一式的剑法？”
　　“就来最后一式吧。”
　　“不怕王上笑话，这最后一式我还未修炼完全，不如就舞第七式如何？”
　　王上含笑点头。
　　慕长殇起身，让小枭吐出剑，握在手里，走出几步远，按照天乾的礼仪，对王上行了一个剑礼。
　　第七式为寂灭。
　　王上看的很认真，目光始终追随着冰剑。
　　这是寂灭剑法不错，与自己见过的天乾剑法很像，应该是同一套剑法，只不过慕长殇领悟的更加深刻，虽仅仅是舞剑，却发挥出了出剑式强悍的威力。
　　“啪啪”
　　舞罢，王上为他鼓掌。他的确很赞赏慕长殇。
　　“王上见笑了。”慕长殇谦逊道。
　　“果真是天赋异禀，秦潇然选择让你来真是别有目的，原来是想向本王展示天乾派的人才济济啊。”
　　王上挥手，示意身边的下人端酒。
　　城堡里的精灵下人不可以擅自飞行，只能步行。宴客厅里的下人穿着碧色长袍，长得都能拖到地上。慕长殇没有很仔细看这些下人，只是端过了那杯酒，对王上致谢，一饮而尽。
　　“唔”
　　小枭闻到了酒香，差点流了口水。看着空空的酒杯，它渴望极了。
　　“哦？你这凶兽也爱喝酒？”
　　“呃......正是。”
　　“那你可有什么绝招，使出来也让本王开开眼界。”王上对小枭说道。
　　小枭一缩脖子，眉头皱到一处，像是十分憋屈的样子。
　　王上以为小枭没招就怂了，想说这凶兽十分有趣。
　　“吼——嗷~”
　　王上吓了一跳。
　　哈哈，慕长殇心里哈哈大笑。小枭果真是厉害，连精灵族的王上都被它的吼声吓到了。只是那吼声刚开始十分霸气，后面它气短，便用平时的叫声补了上去，不知该说它傻还是聪明。
　　“......这只坐骑果真不凡。”王上愣愣的夸赞，“赏酒！”
　　小枭爪子拿不住酒杯，慕长殇替他接过，它眯着眼，陶醉在酒香中，伸出舌头舔了舔，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啧啧”舌头卷着酒水，几下之后辣味开始在嘴里蔓延，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它辣并快乐着。
　　看着还有半杯的酒，它很想挠挠舌头放弃，但那是自己赢来的酒，流着泪也要喝完。

　　“我为王上满足了一个心愿，不知王上能否满足我一个心愿？”
　　“你有何心愿？”
　　“王上知道我这人最喜欢刨根问底，我想问的和师父很相似，这世间真的有轮回吗？”
　　一说到轮回，王上的神情不再像之间那样轻松。
　　“你觉得呢？”
　　“似乎，有。”慕长殇道。
　　“为何说‘似乎’？”
　　“因为我相信有，但世间没有事实证明其真的有。”
　　“你师父的那个挚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也许只是巧合。”慕长殇问道，“这么说，王上也相信？”
　　王上目光深邃，他在留意慕长殇，好像他在套自己的话，“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本王能够回答你的就一定不会瞒你。”
　　慕长殇点头：“既然王上和我都相信世间的轮回，那么前世的人轮回归来，今世是否能够想起前世的回忆？”
　　王上暗暗审视慕长殇，他为何跟自己谈论这些问题，难道仅仅是因为好奇？
　　“莫非，你有想要找的人？”
　　王上果真不一般，直接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但他自然不可能承认，笑道：“王上说笑了，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万一师父问起来我也好回答，不然他老人家定然会说我没有尽心为他办事，这些想必王上并未在纸中提及吧。”
　　“不是本王不告诉你，这些古籍中并未有明确的答案，但你既然问了，本王就尽可能的回答你。”王上道。
　　慕长殇提起心来听他的回答。
　　“不可能回忆起。”
　　他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为何？”他问。
　　“若是能够想起，这世界岂不是乱了？”王上继续道，“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作为真相，一切皆有可能。”
　　“没错，一切皆有可能。”慕长殇轻声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慕长殇沉思一会儿，道：“怎样找到前世的人？”
　　“这个，本王是真的不知道。”王上看着他的目光变了，“若是你执意想知道，我建议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零城。那里有一个人，算命为生，或许他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王上说的是慕长殇而不是他师父。
　　“是精灵？”
　　“不，是个人类。”
　　“多谢王上告知，我离开天乾许久，也该回去向师父禀报了。”慕长殇行礼，“长殇告辞。”他迫不及待要走，一是想要快点到零城，二是这王上已经怀疑到他，此地不宜久留。
　　“等一下。”王上喊住他，“本王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本王你来此的真相？我看不单单是为了你师父吧。”
　　“王上多想了，我自然是为了师父。告辞。”
　　“不许走！”
　　慕长殇依旧大步向前。
　　“来人！拦住他！”
　　“嘭”
　　宴客厅的墙被撞击出一个大洞，碎石落下，慕长殇飞出城堡，向圣城飞去。
　　“追！封锁道路，出口处重兵把守，务必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