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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银色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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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慕长殇一出门就被迎进了轿中,是个圆形轿子,轻纱遮着。四周系了许多条丝带,垂落下来拖到地上。慕长殇原以为这些丝带是装饰用的,等到自己坐上了轿子,才发现这些丝带别有用处。四周的精灵围了过来,将丝带环在腰间,扑动翅膀,将轿子缓缓升向空中。
圣城的居民都在仰头望天,眼睛里满是敬意,一时间原本飞在天上的精灵都纷纷落到地上,还有的精灵向慕长殇鞠躬、敬礼。
慕长殇这辈子没这么招摇过,这样反而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偏偏这垂下的轻纱薄若无物,底下的精灵将他看的清清楚楚。
幸而这些精灵飞得比较快,他很快就离开了圣城的范围。
圣城离精灵王上所在的城堡有一段距离,反而这一路上守卫的士兵更少。但进入城堡的路径有两条,一条便是需要经过圣城,另一条需要从后方北岛海域进入。所以其兵力主要集中在圣城和城堡后方。
城堡在山崖上,正面朝阳,春暖花开,背面为海,波涛汹涌。
那日慕长殇坐在树枝上所见到的最明亮的光正是眼前的城堡发出来的,就连此刻白天,城堡顶上的火炬依然不息,更加增添了几分恢弘之气。
王上背手站于城堡高处,遥望远方而来的慕长殇。
在他眼里,来的人只有慕长殇罢了。
原本精灵士兵们是要将轿子落在城堡下方,而慕长殇在空中就喊停,这位置刚好和王上所在的位置平齐。
慕长殇出轿,遥对王上行了一礼,用的是天乾弟子对外族客人之礼,即便现在自己是客,这礼也同样适用。
王上微微颔首。
对踏步而来的慕长殇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枭睡着了,挂在他后背上,为了让它不被吵醒,慕长殇屏蔽了它耳边的声音。
“你是秦潇然的弟子?”王上问道。
“正是,在下慕长殇。”慕长殇再次行礼。他不知道现在的掌门叫秦潇然,但知道这位王上不会用名字炸自己,因为不论哪派,掌门的名字几乎是被全天下人知道,更不用说天乾的掌门了。
慕长殇也在暗暗打量眼前这位王上。
王上身材同样较小,身高也就到慕长殇胸口。绿色长发,散在后背,十分利落。额间有一个印记隐现,时而淡若透明时而灿若星辉,像一个微微扭曲的“木”字,有棱有角。他眼神不似慕长殇所见的任何一个精灵那般温和或是凌厉,而是非常深邃,不论严肃或是微笑。
让慕长殇不解的是,同上次他感觉到的一样,他所见过全部的精灵只有前后的两个王上给他这样的感觉,和王上有血缘关系的其他王室根本没有。
诡异的是他问过其他精灵,他们都没有任何察觉。
此时慕长殇已抬头,又见那个印记出现,不禁看了一眼。
“你所见这印记是何颜色?”
“此时是银色。”慕长殇如实回答。
“不是此时,你一生不论见印记多少次,永远都是银色。”王上淡淡看了他一眼,露出赞赏的微笑,“银色是个不错的颜色,你果真是秦潇然的弟子。”
慕长殇表面上用微笑回应他,但心里已经风起云涌了。
他之所以认为银色只是此时的颜色,是因为和第一次自己看到的颜色不一样!他知道这印记特殊,会因不同的人而显示出不同的颜色,但他不知道同一个人看到的颜色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他还记得当初的情景。当时自己看到的是白色,觉得丑,所以他问男人为何王上额头上的印记是白色。男人当时还夸他白色不错,搞得自己一头雾水,最后男人才解释了,并且告诉他,自己看到的正是银色。
“若是同一人看到了不同的颜色呢?”慕长殇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不可能,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
“凡事都有可能,若是有呢?”
王上眼中流露一丝怀疑,不知为什么慕长殇这么刨根问底。
“请王上赎在下无礼之罪,平日在师父面前追问惯了,师父从来都是耐心解答,今日反而多有得罪......”
王上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慕长殇后半句说的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秦潇然耐心解答,而他这样怀疑倒显得有些小气了。
慕长殇提的这个问题他的确想过,但至今还未出现这样的人。
“从古至今,精灵族的王换过一代又一代,这印记却生生不息,你可知不同的人看到的颜色为何会不同?”
“不知。”
“因为他们的命运不同。”
“命运?”慕长殇是不信命的。
“若是同一个人却看到了不同的颜色,那也许只有一种可能,那人的命运改变了。”
“命运改变......”慕长殇喃喃自语。
天命难改,传说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天定的,不可更改。慕长殇从来不信这些,他认为路是走出来的,每一个抉择都是他选择的不同命运。若按照王上那种说法,命运是束缚,是冲不破的牢笼。
这些日后再想吧,听起来有些玄乎。
“你来所为何事?”
“师父他近日遇一怪事,但身边很多事要处理,师兄们也都任务在身,所以派我来请教王上。”
“什么怪事?”
“关于轮回。”
王上眼神忽的凌厉几分,扫过慕长殇:“轮回?你师父不是从来不信世间有轮回吗?”
听这话难不成王上和掌门认识?慕长殇说话小心了几分:“师父原先是不相信,但是几年前他外出时遇到一个小童,那小童像极了童年时的玩伴,只可惜那位玩伴英年早逝,已死去多年。师父见那小童根骨不凡,便带回天乾教其修炼,然而,师父却发现那小童和已逝去的挚友越来越像,不仅仅是模样。”
“这样就觉得是轮回?说不定是那个挚友的孙儿。”王上哂笑。
“当然不是,师父的那位挚友并没有后代。最重要的是,那小童睡时梦呓,唤的是师父幼时的小名,师父惊讶,将他唤醒,询问他为何知道这个名字,小童将自己做的梦告诉他,竟与当年的情景分毫不差 。”
说到这,慕长殇也就编完了,就看王上信不信了。
他见王上沉思,觉得他是在斟酌自己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便再插上一句:“师父也只是让我来询问王上关于轮回的事情,毕竟王上对隐晦的事情知道的较多。若是王上不知也无妨,师父会自己查明真相。”
王上倏地睁眼,他看向远方,没有焦点,不知他看着哪里。
“我知道。”王上轻声道。